第1024章 杀人诛心
司马邺脸色变了几变，唯一不变的，是他眼中恨不得将唐宁凌迟处死的怒意和杀意。
这个女人，竟然敢耍他！
从使计逃出皇宫，到和夜无殇做交易离开汴京，再到后来两人兴兵北上攻打西齐和北漠的盟军，唐宁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司马邺身上这点儿毫无威慑力可言的杀气，在她眼中充其量也就是四五岁的孩童故意板着张脸吓唬人的阵势，一点也不足为惧。
右手随意地搭在桌上，手指在桌面上颇有节奏地点了点，她说：“司马邺，早在你设计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的那日，你就该料到你会有今日的下场。”
“你害死我父亲，灭太子府满门，我不过是礼尚往来，于两军交战时挑起诸位皇子内斗，让他们自相残杀，再杀你最倚重的儿子，端了你西齐老巢，你这便受不住了？”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我之间的账还没算完，你当年害死了太子府多少人命，我便要你司马邺这一脉多少人偿命。”
唐宁是懂得杀人诛心的，司马邺诸般筹谋算计就是为了权势为了皇位，她偏就要轻描淡写地提醒他不仅没了权势，就连他的子子孙孙都会因为他受到牵连。
而他之所以会有今日，西齐之所以会有今日，全是他往日种下的因，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果然，司马邺的脸色在她的话语声中寸寸变冷，眸里一片凌厉的暗色。
但若仔细看，那片凌厉的暗色背后，分明还隐藏着些许心慌意乱。
“你跟司马廷和蓝云卉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他们什么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喜欢自欺欺人。
有时候答案明明已经摆在面前，甚至都不用去猜，但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偏要固执地问上一问。
似乎只要问了，结果就会有所不同。
视线在那张布满了岁月痕迹甚至称得上布满沧桑的脸上荡了荡，唐宁轻飘飘地丢出两个字：“你猜？”
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司马邺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望着那张和先太子妃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望着那人身上和司马廷不笑时几乎一模一样的气场，心底说不清是愤恨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
他自然是恨唐宁的，若不是唐宁，他不会落得现在这幅下场，西齐也不会走到今日。
至于害怕……
虽然久居宫中，他听说过不少有关唐宁的传闻。
传闻一开始说，此女疯癫痴傻，还又肥又丑，不晓得那东阳皇帝哪根筋搭错了娶了她，还将她立为皇后。坊间有不少人猜测，兴许是那南宫宣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
后来，传闻说，南宫宣废了她，她离开皇宫不久后便离奇失踪。有人说她可能不是失踪，是被南宫宣藏了起来。也有人说，她根本就不傻，而是在装傻，因为不想当皇后，不想被那么多女人欺负，这好不容易出了宫，她当然要逃之夭夭。
再后来听到有关她的传闻，是她和北町夜氏船行的少主勾搭到了一起，而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天命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