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不能应下
唐宁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神情里透着几分歉意。
“罗大人，对不住了，是本宫没有交待清楚，手底下的人才会以这种方式将罗大人请到宫里来，还望罗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不知她是真抱歉还是假抱歉，也拿不准她让人将自己‘请’到宫里来的用意，凝着她看了片刻，罗子晋才道：“不知娘娘请草民到宫里来所为何事？”
唐宁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命连康给罗子晋赐了座椅，待罗子晋落座后方才开口。
“不瞒罗大人，本宫听说罗大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能观星象料吉凶，还能提前卜测天灾祸事，不知外面这些传言可都是真的？”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唐宁说话时的神情，罗子晋回答得十分谨慎。
“草民确实有一些本事，但远没有外间传的这般夸张。”
唐宁弯了弯唇，“本宫还听说，术士窥得天机之后若是告诉旁人，会招来反噬于寿数有损？”
罗子晋没想到她竟然连这也知道，心里略有些意外，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心里暗自揣测她派人将自己请进宫里的目的，罗子晋耐心地回答：“回娘娘的话，佛家讲究因果轮回，万物守恒，这天地间，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白得来的，便是地里的庄稼，也只有百姓付出劳作以后方能换来丰收。”
“至于这参破天机趋吉避凶，娘娘可以看作是平白给了某些人好处，有人得了好处，自然也就需得有人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此，这世间的秩序才不会混乱。”
“那罗大人就不曾觉得不公？”唐宁声色平和，“罗大人窥测天机，获利的从来不是自己，但受到反噬折损寿命的，却是罗大人。这要换作其他人，只怕大多数人都不愿做那于旁人有利，于自己却只有害处的事。”
罗子晋心思转了转，有些琢磨过弯儿来唐宁费这么大劲将他‘请’到宫里，又绕这么大一圈子问他这些问题的用意了。
她想招揽他入朝为官，为她和唐王所用。
罗子晋抬眼，直视着唐宁的眼睛。
“娘娘，您是想让草民再入占星署担任大祭司一职？”
唐宁一点也不意外他看穿自己的心思。
唐宁之所以说那么多，就是想叫他知晓自己的用意。
点了点头，唐宁神情坦荡。
“本宫确有此意，不过，本宫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黎民百姓。本宫无需你为本宫和皇上占星卜卦，也无需你折损自身卜算国运，只需你夜观天象测算天灾，助百姓规避灾祸。”
“本宫与皇上，乃至将来继承大统的君王，若我们能做到勤政爱民躬省自身，任人唯贤唯才是举，近贤臣、远小人，国运自然昌隆。若我们昏庸无能奢靡无度，荒废朝政罔顾百姓，国运自然衰亡，便是有再多似罗大人这样的能人异士也无力扭转乾坤。”
唐宁最后一句话，让罗子晋莫名想到了司马炎，想到了已经覆灭的西齐。
西齐便是国运衰竭，显露出必亡之兆，从而走向末路，他便是有心扭转局势，也无力与天抗衡。
一时间，罗子晋脑海里涌过诸多思绪。
看着上首的唐宁，他颔首抱了记拳，神色很是恭敬。
“草民谢娘娘厚爱，但再入占星署一事，请恕草民不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