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叫慕南枝。”
身侧忽然响起六殿下秦泯的声音。
慕南枝……
她不是叫柳丝丝吗？
正当秦飞盏疑惑时，秦泯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女是继绯影之后，风月场上突然爆红的姑娘，模样就不必说了，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虽不见得有多少造诣，但却在京中很是有名。”
秦泯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摇头道：“这两日朝堂上事多，也难怪小侯爷不清楚。”
秦飞盏微微拢眉，淡声道：“她是来参加武选的？”
“武选？哈哈哈……”
秦泯笑了起来，摇头道：“她就是个青楼女子，哪懂得这些？这不是父皇下旨，武选谁都可以参与，百姓也可前来观战，这女子也不知受了谁的邀请，也许是来混个脸熟博得些美名也说不定。”
秦飞盏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遂端着酒盏挪到了秦沛桌上，笑眯眯道：“六殿下似乎对她很了解啊。”
“了解？不。”
秦沛懒洋洋往椅背一靠，摇头道：“不是本殿要关注她，而是关于她有个传言。”
“什么传言？”
“此女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算不得样样精通，之所以受众人追捧，是因传言此女并不姓慕，而是姓柳。”
姓柳？
见秦飞盏眼间有疑惑，秦泯叹了口
气，沉声道：“南疆春暮皇族的柳。”
秦飞盏恍然大悟，忽而笑道：“好一个柳姓。”
“谁说不是呢。”
秦泯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眼中多是嘲讽。
“这了解皇家的人，自然对这样的流言嗤之以鼻。百姓们心里也清楚，这消息是假。可这慕南枝也不解释，一众文人墨客便也将错就错，反正父皇总不会对一个青楼女子做什么。”
说完这话，他眼底掠过一丝异样。
“想来小侯爷应该对这种事很了解。”
一听这话，秦飞盏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扬眉道：“六殿下，你这话可就有些埋汰人了。我秦飞盏虽然纨绔，但好歹也出身贵胄，可不需要这种慰藉。”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秦泯所指。
其实这种心理也不难解释。
试想那些与慕南枝欢好的人，想到自个身下承欢的妙人儿是落难皇族，估计会更愉悦。
许是慕南枝感受到他的目光，遂回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慕南枝眼底掠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隐了下去，浅浅施礼。
秦飞盏脸上露出一丝恶劣的笑，挑眉道：“果然是个娇美人。”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调笑花楼女子……”
身侧传来一声冷笑，秦飞盏回头便见沈清和端着茶
盏，脸上露出几分不悦。
“哎哟，堂舅哥。”
他笑嘻嘻抬手打招呼，沈如山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秦泯看到二人如此，轻声笑道：“小侯爷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秦飞盏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哎，殿下这话可就说错了。”
他优哉游哉地晃着腿，高声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子最是痴情种，小爷我流连烟花柳巷，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即便日后成婚，那也是家中的天，家中的地，夫人当然得听我的。”
秦泯听到这话，朝秦飞盏竖了个大拇指。
“小侯爷厉害！”
二人说话间，便听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这次武选可是出了几匹黑马。”
“是啊，这江湖中当真藏龙卧虎，我看那凤家的风雀，就很希望夺得头名。”
“他？别了吧。我是听说有几人是从云州战场出来的，也很厉害呢。”
“你说的是沈蔚然和虞北吧？”
“对对对，就是他们。老夫可是听说，这两人年少成名，后来追随武林盟主赵天弘前往北境抗敌，赵盟主殉国后，他们便跟着血衣候征战四方，武功与谋略十分出众。”
“还有个叫江潮音的女子，听说此女跟江东韩家有些牵连，也不知此次参加武选，是
为报效国家，还是为了韩家的灭门案而来……”
“这事，小侯爷最后发言权啊。”
几人说话间，便将话题引到了秦飞盏身上。
柳敬安端着酒盏走了过来，朝他挤眉弄眼道：“小侯爷，圣上设伏魔司，你为掌首，第一桩要查的案子就是韩家灭门案。这江潮音如果真是为韩家的事而来，小侯爷要收她入伏魔司吗？”
他这话说得这么直白，引得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设伏魔司之事是他提出，而圣上也明言要调查韩家的事，可这几天都过去了，秦飞盏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武选之事本跟他无关，他却来了，难道不是为了选人？
可在众人看来，秦飞盏这样的纨绔执掌伏魔司，那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所做的那些事，不过都是全凭运气罢了！
秦飞盏眯着眼睛打量了众人一番，忽而笑道：“柳大人聪明啊，本官还真是为了选人来的。”
话音落地，众人哗然！
这次武选的人中，除了江湖人和寒门弟子之外，还有一些是他们各府悄然送出的。
他们可都想着这些人能入禁军，日后若取得功名，他们一府也会受到圣上重视。
可若是让秦飞盏把人给选了去，那还了得？！
一时间众人神情微妙，有人已悄然让人去
传信了。
众人说话的空档，台上擂鼓声起，就见一群英姿勃发的年轻人缓缓走入了校场，顿时场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如同海浪一声高过一声。
为首的年轻人飞眉凤眸，手中持着一把弓。
正是凤翎的弟弟，风雀。
他身旁的三人，正是先前众人议论的沈蔚然、虞北和江潮音。
三人朝这边看了眼，缓缓点头。
秦飞盏报以微笑，端着茶盏慢悠悠啜了口。
他那日让三人先别管追查的事，就是为了让他们参加武选。
本来是想他们能入禁军，但那天提到伏魔司之事，他便改变了主意。
江湖人嘛，还是做江湖事好。
他的神情自然被一侧的沈如山看了去，后者眼中掠起一丝异样，眸光微转下起身朝着台上走去。
就见他跟兵部尚书萧天策低声耳语了几句，萧天策朝这边扫了眼，遂点了点头。
很快，锣鼓声再起，台上已站了两个年轻人。
“在下，雁北道林惊。”
“在下，江南道李啸然。”
“请赐教！”
话音落下，教场上一片寂静，二人已亮兵刃。
柳敬安挑眉，“小侯爷，您觉得谁会赢？”
秦飞盏闻声，端着茶盏的手略微一顿，随即笑着随手一指。
“两个草包，抵不过那人一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