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沈凤梧眉头一挑，随手指向了城中某处。
秦飞盏行走于屋脊间，越发觉得朝堂与江湖密不可分，心中便也更加确定先前的想法。
只是眼下他尚有要事，有些事还得回来京都再说。
长安的夜，风都显得有些粗犷，吹得水面波光粼粼，花船上那影影绰绰的灯光便越发显得撩人。
秦飞盏落在了花船上，正在抚琴的姑娘瞧见他那张俊俏的脸，一时间有些失神，脸颊上飞起了红晕。
“姑娘长得可真标志。”
秦飞盏赞了声，手指轻描淡写地从她脸颊上划过，场面顿时变得暧昧。
“哎哟，这位爷，面生啊。”
老鸨看到秦飞盏立刻迎了上来，眉开眼笑地攀着秦飞盏的手，“爷是第一次来？”
“这相貌堂堂的，不知道是京中哪家公子？”
这么明显的打探，秦飞盏却只是笑了笑。
“我找翠烟。”
“翠，翠烟？”
老鸨妩媚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道：“爷来得不凑巧，翠烟这会儿有客在。”
她虽然不是京都人，可从秦飞盏的衣着和神态上，也大概猜出他的身份不简单。再者，如今这京中年轻的后生中，有如此风度还喜欢逛花楼的，除了那位秦小侯爷，怕也没其他人了。
这么想着，老鸨便朝身后招呼道：“你们几个，先伺候着。”
说着，她施施然一笑，“爷先等会儿，我去里头瞧瞧。”
秦飞盏未置可否，只是淡淡扫了她
一眼。
这人看身段和走路姿势，显然是经常纵马的。
此人，是陈国人。
至于那位翠烟嘛……
秦飞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忽而三两步上前拦住老鸨，“就不劳烦你了，小爷自己进去。”
话音落下，他不由分说朝船舱内走去。
“哎，这位爷，别乱闯啊……”
老鸨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似是想给里头的人报信，而秦飞盏却已撩起了帘子。
船舱内，一位姑娘眼眸如水，随便一瞥便是风情万种在其中，看得人骨头都酥了。她斜斜地躺在榻上，端着酒盏微微摇晃，榻前跪着一名男子，上身暴露在空气中，背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哟，翠烟姑娘居然喜欢这种玩法。”
听到声音，女子抬头却笑了起来，手指在半空中勾弄着。
“没想到，你在这京都眼线还真多，我都藏在这里了，居然还被你发现了。”
秦飞盏随手关上船舱的门，挑眉道：“这可是大秦京都，陈国三公主这么喜欢，当初为何又要走？”
眼前这女子，正是失踪多日的百里如月。
秦飞盏走到那男子身侧，戳了下他的肩膀，“啧”了声。
“体魄还行，就是差点意思。”
“那不如，小侯爷来试试？”
白日如月说着眉眼间春波流转，玉足一脚踹在跪着的男人身上，冷冷道：“没用的东西，人都找上门来了，还不赶紧退下，难道等着本公主再赏你几十鞭？”
那人连忙
起身，从秦飞盏身边擦过时，眼间拢着化不开的恨意。
秦飞盏好似没看见一般，施施然落座后挑眉道：“这次，能好好说话了吗？”
百里如月一个翻身，柔软的身段跟水蛇似的缠到了他身上，薄纱下曲线玲珑，入怀温软。
“当然能。”
秦飞盏仰头灌下一口酒，脸上透出一丝酒晕，似是个酒醉的浪荡子，伸手抓住百里如月。
“那便说说吧。”
百里如月身形一躲，轻声笑道：“急什么？咱们不如先讨论同床共枕的事？”
秦飞盏将她往怀中一拉，缓缓摇了摇头。
“百里如月，你现在好歹是陈国监国长公主，你的情意就这么不值钱的吗？”
“那得是看对谁。”
百里如月勾住秦飞盏的下巴，在他耳边轻轻磨蹭着，脸上荡着得意的笑。
“如果是荀瑛，我当然不会跟他这般姿态。可若是你，就算你让我做个无名无分的侍妾，我也乐意。”
“侍妾啊……”
秦飞盏脸色陡然寒冷，忽然伸手按住了百里如月。
“可我这人专情得很，心里有了人，就不会再对其他人动情。你，留在我身边做个洗脚婢还差不多。”
“你！”
百里如月脸色一僵，可很快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软绵绵地靠在秦飞盏身上，声音柔得都快滴出水了。
“你这话说给旁人听，或许会令人艳慕么，可我却知道你心中一直爱的是那位不曾以真面目示人的小医仙。她如今下
落不明，你莫非是想告诉我，你对沈清澜也动了心思？”
不等秦飞盏出声，她的唇贴到了秦飞盏的脸颊上。
“既然你能对她一个闺阁无趣女子动身，又为何不能喜欢我？”
百里如月的双唇如蜻蜓点水般从他的脸颊上掠过，瞬而一路往下，满满的都是侵略。
秦飞盏脸色如常，声音里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意。
“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喜欢上敌国女子，不管那人身份有多高贵。”
百里如月动作骤然停滞，忽而往后退了下，皱眉道：“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动心？”
“对。”
秦飞盏回答斩钉截铁，下一刻手已落在了百里如月白皙如玉的脖颈上，轻轻一捏。
“现在，我问一句，你回一句。”
“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脑袋跟脖子不会分家。”
百里如月只觉呼吸困难，一张俏脸瞬间煞白。
她恨得咬牙切齿，声音里透着无比恨意。
“秦飞盏，你一定要对我这般冷酷无情吗？！”
秦飞盏翻身将她压在了榻上，顺手摘去她藏在腿上的匕首，饶有兴趣地说道：“是我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短暂的惊骇后，百里如月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毫不掩饰她的怒意和吃醋。
“你想知道小医仙的下落，又想问我来京都的目的。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吗？”
话音落下，她陡然抬手朝秦飞盏肩头打去，
翻身而起。
“秦飞盏，你去死吧！”
哗！
窗户破碎，寒光迸溅！
咔嚓！
白光似闪电，刺破长夜。
花船上陡然落出几道人影，个个杀气腾腾。
一柄长剑直取床榻，秦飞盏却置若罔闻，直勾勾盯着百里如月。
“看来，你早有准备。”
说完这话，他淡然一笑，未身后便捏住了刺来的长剑。
蹦！
一声脆响，长剑瞬间被一股气劲斩断！
其他人还未回过神来，便觉面前劲风涌动，而等他们拔剑时，眼前人影一闪。
寒光毕现，长剑如虹！
夜风穿过窗户随即如灯蛾扑火，摇摇晃晃间尽数熄灭。
秦飞盏眸中寒光闪过，身形似蛟龙，反手一击长剑横扫。
“啊！”
惨叫声不断，数息后百里如月便觉一股寒风涌动，一柄染血的长剑便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男子，只觉呼吸都凝固了。
她三番五次的见识过秦飞盏的实力，可这些人都是她培养多年的死士，本以为必死一击，定能伤了他，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百里如月艰难地抬头，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
秦飞盏眉头轻挑，手上翻动，酒盏飞出。
刚爬起来的人身形顿时僵住，酒盏穿过他的胸口，彻底断了他最后一点生机。
在百里如月绝望的目光中，秦飞盏重新点燃了烛火，声音漫漫。
“现在，可以交代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