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候……
林清然低低呢喃，而场上已如沸腾的开水，喧腾了起来。
他们并未听到林清然的话，但寒魄剑之名却听过。
“那可是寒魄啊！”
“铸剑大师苍松子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把剑！”
“通体漆黑如墨，质地非铁非钢，剑气森然，凛如降雪……”
众人眼中露出炽热，看向秦飞盏的眼神中满是愕然，更多的是佩服。
他们此时心里更多的是震撼，因为寒魄剑已有数年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了。最后一次见到，还是六十年前，那个叫顾臻的人持此剑斩杀了十二名江洋大盗，自此便下落不明。
灵兮宗的弟子此时面露惊恐，甚至顾不得林秋烈等人，神情惊骇往后退出数步，几乎都抵到了院墙下。
他们没有见过寒魄，但在灵兮宗一直有个传闻。
前一任灵兮宗宗主，当年便是死在了寒魄之下！
林清然瞳孔震颤，几乎不敢相信。
半晌，他脸色煞白，似乎还不敢相信，颤声道：“你真的是他？”
“最后一次机会，你背后的人是谁？”
秦飞盏面无表情，淡漠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情感，身上逐渐溢出血腥的杀伐之气，几乎让林清然喘不过气来。
林清然再清楚不过，他只要说个不字，恐怕今日在场的灵兮宗弟子，谁都逃不掉！
面对如此骇人的压迫，林清然忽然咬牙道：“你不可能是他！”
此刻，许
如昌也已缓过神来，吼道：“你怎么可能是他！当年他中毒，是众所周知的事。没有解药，他只会全身溃烂而死！”
“看来，你们知道的倒是挺多啊。”
秦飞盏声音漫漫，眸光一闪，脚下猛踏！
瞬间，地面上的龟纹再次崩裂，周遭地动山摇，屋顶掀飞！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秦飞盏忽然出手，一把扼住林清然的喉咙，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说，这些消息，你从哪里知道的？”
白日如月知道他中蛊的事，倒也不算稀奇。
可这二人身在江南，从未参与赤羽军，又不是朝中之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清然只觉呼吸困难，脸色瞬间变作了猪肝色，咬牙道：“我不会说的！”
秦飞盏头也不回，手腕一翻，寒魄剑疾射而出，直接穿透了一个灵兮宗弟子的胸膛。
顿时，血光飞溅！
被刺中的那人神情僵在脸上，缓缓低头看向胸口，而后脸色煞白，气息溃散。
他们也都曾搏杀于生死间，可此刻却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三息，否则我踏平你灵兮宗！”
秦飞盏盯着林清然，声音里听不到任何的情绪。
“不信，那就试试看！”
四周围过来的灵兮宗弟子惊恐不已，看着秦飞盏只觉他身上泄出的杀气，宛若置身于尸山血海，耳畔又似有无数怨魂鬼哭狼嚎，听得他们头皮发麻，连兵刃都提不起来了。
林清然连头也不敢抬，更别说是发出任何的声音。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出声。
“三息！”
秦飞盏缓缓伸出手指，江潮音已然扬起了长剑。
“我说！”
林清然和许如昌意外的同时开口，江潮音挥剑的动作陡然顿住。
秦飞盏本来就是诈一诈他，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众人见他们出声，而那股慑人的杀意退散，顿时齐齐松了口气，可眼中余悸仍在。
练武之人最是敏感，他们方才真切地感觉到，那种处于生死之间的恐怖。
只要秦飞盏一句话，他们便会成为尸体。
林清然咽了口唾沫，叹息道：“因为，他身旁有我们的人。”
此话一出，秦飞盏和江潮音脸色微变。
赤羽军中全是江湖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一腔热血，怎么会呢？
林清然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个人具体是谁，他的身份很是隐秘，就连许如昌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不过，不过我知道，他……”
见他吞吞吐吐，秦飞盏脸色又冷了几分。
“说！”
“他背叛了。”
许如昌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缓声道：“前些时候陈国和炎国入秦和谈，我们就收到消息，说那人已经背叛，而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全力缉拿，就地正法。”
背叛……
秦飞盏心头疑惑更重，细细将当年身边亲近的人想了一遍，也没找出
半点端倪。
略作思索后，他沉声道：“你背后的人，你还不打算说吗？”
“不能说。”
许如昌苦笑一声，忽然将剑横在脖间。
“我若是说了，跟我有关系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宋翎和简将军此刻听得云里雾里，见许如昌要自杀，顿时急了。
“等等！”
宋翎疾喝一声，“你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即便不说他的身份，你觉得以你对那人的了解，他会放过你身边的人吗？”
许如昌愣了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宋翎见他迟疑，又道：“我可是大理寺卿，说话向来算数。秦大人身负巡察御史，又是伏魔司掌首，只要我们二人向圣上表明情况，再为你求情，圣上必然会格外开恩。”
“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
“儿子……”
许如昌听到这两个字，神情变得极其古怪。
他似乎认真想了下，忽而摇头笑道：“他不是我儿子。”
话音落地，他腕上一动。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见鲜血迸射，而他已倒了下去。
“死……死了？！”
简将军看着倒地的许如昌，顿时暴跳如雷。
“MD！老子从军数十年，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骂骂咧咧，转头看向满脸惊诧的林清然，吼道：“你不是说你也知道吗？那人到底是谁！”
林清然此时已有些蒙了，似乎没想到许如昌会这样做。
他目光呆滞，唇角抖动了几下，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还真是恶有恶报啊！”
众人见许如昌死了，林清然又跟疯癫了似的，顿时面露惶然。
府衙的那些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忽然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纷纷叫嚷了起来。
“大人明鉴！”
“我们跟这些事没关系！”
“我们是受许如昌胁迫！”
“求大人开恩啊！”
灵兮宗的弟子这会儿也都反应过来了，立刻跪在了地上，也跟着喊了起来。
“大人。”
此刻，沈蔚然忽然落在了院中。
“大人，灵兮宗后山禁地，实为练武场。属下在那里发现了还未转移走的几个弟子，从他们口中得知，是有人让余秋声等训练他们，之后将他们分散到江南道各地驻军中等候命令。”
“什么？！”
简将军猛地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怒意。
“老子的将士里，有你们的人？”
林清然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微微垂眸后，忽而摇头道：“秦大人，我可以告诉你那人是谁，但我有个请求。”
“放心，我只捉拿罪魁祸首。”
秦飞盏双手攀在一起，声音淡淡。
“只要你交代清楚那人身份，以及其他潜入军中的主要人物，本官可以饶了其他不知情的人。”
“好！”
林清然眼底掠过一丝狠色，上前两步道：“那人是三……”
嗖！
倏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