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芽终于找回几分神智。
“我明白的，谢谢。”
朱芽的目光再次落在手机屏幕上，一张照片很直观的便能看到车祸现场八角湖旁边的一个凉亭被撞坏了栏杆，显然车在开进湖里时撞到了凉亭，而下一张是从湖里打捞起来的白珠珠的奔驰跑车，因为并未受到太大的冲击，车看上去还比较完好。
昨天这件事已经被警察知道，按道理这份报道昨天就应该出现。现在才发出的原因大概是这些记者发现了白珠珠的身份，因此故意弄成这样一份有噱头的八卦新闻。
目光最后落在白珠珠的照片上，朱芽眼光渐渐变得柔和。
还好，他们放的是白珠珠生前的照片。
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站在大海面前，笑容热烈温暖。
然而这样温暖的一个人，却永远留在了回忆里，如果可以，朱芽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倒回。
那天白珠珠其实约了她一起过圣诞节前夜，只是因为林墨同时也约她，她念着林墨第二天要去英国出差，这才拒绝了白珠珠。
她昨天有想过，如果她没有拒绝白珠珠，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
但她也明白，这世上从没有如果。
第5章
事实上，事情并未像刘玲说的那样平息，但也并未引起大的风波，但电视圈与新闻圈重合，既然刘玲能一眼认出照片里的人正是朱芽，其他人自然也能，渐渐的CG电视台的人也都知道了朱芽喜欢女人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芽敏感，她总觉得电视台的女性同事看她的眼光怪怪的，其实她很想告诉她们，她喜欢女人，但她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
这天朱芽的微博私信收到一条消息。
因为同性婚姻法并未通过，但仍有许多人在为之努力。
朱芽收到的正是来自其中一个小群体发起人的消息。
消息内容简而言之就是对朱芽失去心爱之人表示惋惜和安慰，最后她提出希望朱芽日后能够参加她们群体的活动，利用她主持人的公众身份多多发声，为LGBTQ人群平权，为早日实现同性婚姻法贡献出一份力量。
朱芽想，其实她根本算不上一个公众人物，哪个公众人物的weibo只有一千多个粉丝，活像是个小号。
当然这也是因为朱芽不太喜欢将隐私公之于众。
盯着手机屏幕，朱芽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默默放下了手机。
由于有人在网上扒出她的身份，这段时间她收到了许多陌生人的私信。有鼓励她的人，有安慰她的人，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隔着屏幕，网络上总有许多厌恶LGBTQ人群的喷子发散恶意，白珠珠的去世让他们盯准了朱芽，恶毒的留言让她不得不关闭了微博评论。
好在她平时本就不太用微博，发过的动态也寥寥无几。
朱芽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她没办法做到奋不顾身的挺身而出为权益发声。
脸上不禁露出苦笑和自嘲。
朱芽，你可真是一个没用的人。
“朱芽姐，走了！”
耳边响起刘玲的声音，回神之际刘玲的一对梨涡出现在眼前，见她拿着挎包，不禁问：“去哪儿？”
刘玲心底不禁叹息，失去女朋友对朱芽姐的打击真的太大了，才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今天发薪水，为了感谢朱芽姐你一直对我的照顾，我决定请你吃饭。”
“想吃什么尽管提！”
刘玲自从进入CG电视台便跟着朱芽做事，朱芽作为前辈对她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倾囊相授。她见着朱芽姐因为女友去世而难过，还因为性向而被电视台的人用有色眼光对待就很替朱芽姐感到不平。
但她人微言轻，想来想去只有靠自己的办法希望能让朱芽姐轻松一些。
“怎么能让你请客，走吧我请。”
朱芽稍稍一想便能明白刘玲的好心，刘玲这人热心肠，心思单纯，所以朱芽也喜欢和她来往。
刘玲拉住朱芽，“别啊，今天我请，朱芽姐，我荷包充实着呢！”
说着，刘玲还作势拍了拍自己的挎包，那模样活像是个小地主。
朱芽被她逗笑，“那我可要吃日料，人均上千的那种。”
刘玲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皱着眉一脸心痛，一副壮士割腕的样子，“没事！尽管吃！”
“走啦。”
朱芽提起包离开办公室，刘玲在后面连忙追上，冲着朱芽喊：“不会吧，朱芽姐，咱们真的吃日料啊？！”
二人的确吃的是日料，不过是附近商场里的一家连锁拉面店。
刘玲叫了两碗日式豚骨拉面并几份小菜，二人就坐在吧台附近的圆桌，旁边就是玻璃，能够看到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
下午六点，商场里人并不是很多，但朱芽还是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走过的人，从衣着到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