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不知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的暧昧气氛。
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被顾长歌移开目光的举动所打断。
只是，他此时的心中，却在两人方才默默对视的那几秒内，猛然涌上一股淡淡的惊艳与心动的感觉。
论起容貌，秦清寒当然是倾城美人。
即便放在这个女尊世界之中，她也是男人们的眼中女神级别的存在。
近距离的双目相望，首先给顾长歌带来的，便是她凤眸中的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仿佛是在欣赏着某个绝世珍宝一般。
有初时至今的惊艳。
有淡淡若烟的倾慕。
还有...
一丝不确定的情愫。
这让顾长歌在刚刚的那一瞬间，竟没来由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他下意识的偏过头去，不想再继续被秦清寒的那双明媚动人的凤眸撩拨他本就开始动摇的内心。
而看到顾长歌移开目光的秦清寒，同样也在刚才的数秒之中，感受到了从心底涌上来的心动之感。
或者说...
她从一开始就埋下了多年来首次动心的种子。
可直到他们两人的那一眼，秦清寒才真正明白了书中那句‘窈窕淑子，君女好逑’的短诗所表达的贴切之意。
少年俊美之姿，如画中天人。
他的肌肤如白玉一般，细嫩滑润。
仿佛她轻微一捏，都能轻易捏出淡淡的红痕。
就连他眸中的微微躲闪之意，在秦清寒眼里的可爱都像是放大了数倍不止。
好似顾长歌越是想要躲着她，她就越想要‘欺负’一下他。
都说男子妩媚，最是魅惑女人心。
而在秦清寒的心中，顾长歌这般美得动人心魄的少年，才是真正诱惑她想要堕入凡尘的最大原因！
不过，她还是强行忍住了想要当场就将少年压倒在凤椅之上‘驰骋’的冲动。
少年是这般令人怜惜的绝美佳人，她可不想让他生出厌恶之心。
“顾卿为何还不落笔？”
秦清寒倚在御桌边，挺翘诱人的娇臀半坐在御桌上，微微偏头看着顾长歌俊美的侧颜。
“没...没什么。”
顾长歌压下心中对秦清寒忽然升腾而起的心动感觉，赶忙落笔纸上。
烟锁池塘柳并不长，仅有五个字。
但顾长歌却写得异常的慢。
好像他每写下一笔一划，都会让旁边的女帝陛下凤眸中的异样意味更浓郁一些似的。
突然，秦清寒开口问了一句。
“顾卿在作下‘桃燃锦江堤’的时候，可曾提前知晓其中渊源？”
顾长歌闻言还在书写的手微微一顿。
紧接着，他语气有些犹豫的道：
“未曾知晓，当时臣只想为新纸筹措资金。”
顾长歌说这话，当然是为了暗示秦清寒，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成为大秦帝后才对出的此联。
可秦清寒听到此话之后，却是忍不住嘴角扬起一抹动人的笑意。
她所思考的方向，当然与顾长歌心中想法不同。
很明显，顾长歌给她的答案，与她派人调查过后的结果一致。
他确确实实是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对出了大秦帝国流传数百年的千古一对。
也就是说...
这就是天意！
或许顾长歌不知道秦清寒为何会想到这种地方去。
但秦清寒此刻的想法，自然不是顾长歌所能理解得了的。
她孤身十七载，期间从未对男子有过心动的感觉。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秦清寒本身有什么特别的性趣。
她就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仅仅由于天府功法的缘故，这才让她内心深处隐藏着想要寻找未来伴侣的念头，却迟迟无法对寻常男人动心。
可顾长歌不同！
他仿佛是她的先祖冥冥中降下来的少年。
在她全然不打算设立帝后的时候，忽然以一种她无法忽略的姿态，猛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各种传闻与惊世之事，让秦清寒对顾长歌有着本能的兴趣。
再到见面之后，他给她带来的那股灵魂上的吸引与诱惑，更是让秦清寒再怎么忍耐都无法按捺住心底涌上的情愫。
这难道不正是她未来帝后的最佳人选吗？
如果是他来成为她日后相伴一生的帝后的话，似乎...
还不错！
“卿不必多想，朕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说完，秦清寒意味深长地望了顾长歌一眼。
尽管他还在微微俯身低头书写。
可顾长歌还是能感受得到这位女帝陛下的目光，好似充满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
“来，朕说几句话，你来写。”
“是，陛下。”
顾长歌此刻刚好写完‘烟锁池塘柳’五字。
听到她这句话，他赶忙换上另外一张纸，挽袖准备听写。
正巧这时他的一缕发丝落下，顾长歌抬手将发丝挽到自己耳边，继续静等秦清寒开口。
只是，他刚刚的这个小动作，看在秦清寒的眼中却有着格外诱惑的知性美。
美人一举一动，本就牵动人心。
更何况他还是顾长歌。
在秦清寒心中逐渐认定下少年就是她的天命伴侣之后。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能撩拨着她本就略显波动的心房。
这让她在即将开口之时，不由自主的收回了她刚准备说出顾长歌所作咏春诗的内容，转而换成了一时兴起的中旨。
“朕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
“上行天道，下顺民意。”
“夙夜忧叹，唯恐有不慎则失民之意，悖天法之道。”
秦清寒的语速很慢，生怕顾长歌听不清楚。
而顾长歌也用着自己的行书，笔速略快的在纸上写着。
“如今海内升平，万民乐业，朕心甚喜。”
顾长歌听着秦清寒突然说出的不明含义的语句，心中不由感到有点儿诧异。
不过，他手上动作倒是未减。
用着只有女帝才能用的御笔，顾长歌感觉也确实不错。
笔好文好，的确是一个真实的道理。
可是，秦清寒在下一秒说出的话，却让顾长歌瞬间就愣住了。
“然朕之后宫已空半年有余，今忠臣焦急催促之，故此朕终欲选一帝后，以安天下！”
吧哒。
原本握在顾长歌手中的毛笔，落到了玉石般光滑的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