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严满脸喜色,拉着英娘跟男孩进了堂屋,介绍道,“爹,娘,这是英娘还有栓子。英娘,这是我爹娘。”
英娘看上去是个爽利的,直接就大大方方地喊了爹娘,又对旁边的栓子说,“栓子,以后这就是你的爷爷奶奶,快叫人。”
栓子非常听话地喊道,“爷爷,奶奶。”
“哎!”
谢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
就算以后英娘不能生,有栓子给谢秉严养老送终,也是不差了。
谢老太也难得大方地送上了一个红包。
谢秉严转头看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看到谢招娣,招招手,“招娣,过来,以后啊,这就是你娘,快叫娘。”
谢招娣怯怯地走上来,没吭声。
果然是小丫头片子,上不得台面,跟栓子一比差远了。
谢秉严正要斥责,英娘就拉住他,“你别急,孩子还小,跟我不熟,以后就好了。”
谢秉严没再说什么。
经此一遭,众人对英娘的印象都不错。
谢秉严又把周围人介绍给英娘,英娘也不厌其烦地挨个叫人。
有了孙春媛先前的对比,众人对英娘更加的满意。
认完亲之后,便要上桌吃饭了,谢族长等几个长辈也陆续到来。
“蕙娘,你干什么去?”吴氏见薛蕙往外走,忍不住问道。
薛蕙如实说,“我去叫谢锦朝,他刚回家了。”
看着薛蕙的背影,吴氏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孙春媛的话:“……连自己小叔子都勾搭……”
再联想到两人近日来走的非常近,吴氏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二郎跟蕙娘……
越想,吴氏越觉得心惊肉跳。
事情是有苗头的。
她想起来,自己好几次见到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什么。
蕙娘去做什么事,二郎总会提出来要跟着一起。
还有谢秉恩误会二郎倒数第一那次,蕙娘几次站出来帮二郎说话。
还有在书院二郎被诬陷那次,蕙娘跑过去跟二郎说了什么。
难道那时候他们就……
吴氏只觉得一直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这消息比谢锦朝考了倒数第一还叫人煎熬。
很快,薛蕙回来,身后跟着谢锦朝。
男女分席。
男人的席面在堂屋里头,女人和小孩的席面在外头。
谢锦朝直接进了屋里,而薛蕙则是在吴氏身边坐下。
吴氏平复下心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薛蕙的表情。
薛蕙不明所以,“娘,你看我干什么?”
“蕙娘,你太瘦了,多吃点。”吴氏回神,掩饰性地笑笑,给薛蕙夹菜。
薛蕙无奈。
她这段时间已经长了很多肉了。
包括,前面两只,来初潮前平平无奇。
来了初潮之后,身体发育的很快,营养也跟得上,现在已经有小笼包的规模了。
吴氏看着薛蕙面色坦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会不会是她多想了?
蕙娘是什么人她清楚,她肯定干不来勾引二郎的事。
至于二郎……
吴氏还真没办法笃定他的想法。
……
酒过三巡,正在兴头上。
谢家大门被嘭地一脚踹开,叫骂声从外面传来,“谢秉严!你这个负心汉!龟孙子,给我出来!”
仔细一看,可不就是王氏一家人吗?
叫骂的是王父,一脸怒容,看着谢家院子里的宴席,王父更气了,“你们谢家简直欺人太甚!当我闺女死了是吗?谢秉严,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你今天想另娶?那也得问问我闺女答不答应!”
王母扶着王氏,王氏就在那儿抹眼泪,也不说话。
她没想到,短短时间,谢秉严真的要休妻另娶!
她不就是拿了些银子给她爹娘用来救小弟吗?
那可是她一母同胞的小弟,她能眼睁睁看着他蹲大牢?
他至于就这么狠心的休妻?
开始,她不过以为谢秉严是说说狠话,跟着爹娘回了娘家。
在娘家住了几天,谢秉严始终不来接她,她有些坐不住了,想回去。
王父却安慰她,谢秉严就是想让她低头,拿捏她,她要是先松口就输了。
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有好事者在村里说,谢秉严今儿要娶新妇!
她跟王父王母知道了便急忙赶过来,没想到是真的!
席面上的欢笑声止住了,众人纷纷扭头看着门口,面面相觑。
谢老太直接起身冲过去,几个年长的媳妇也都站起来,以谢忠仁媳妇为首,一并走到门口。
谢老太直接骂道:“你们王家人还有脸来闹?老三早就把你休了,再娶一个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碍着我们什么事?我家闺女还没被休呢!休书呢?没有!我告诉你们,就算谢秉严娶了媳妇,那也得给我闺女端茶倒水,生的孩子也得给我闺女养!”
“想得美,不下蛋的母鸡还想白捡一个儿子?老二家的,你这就去跟锦朝说,让他帮你三叔写份休书来!你们不是要休书吗?!马上就给!拿了休书赶紧滚!”
吴氏应了一声,去了正屋。
“好啊!你们谢家不要脸,丧良心!我闺女为你们谢家做牛做马十几年,凭啥你们说休就休!”
“凭啥?就凭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生不出男娃来,不仅生不出男娃来,还拿着我们家老三的钱去贴补你们那个没用的儿子,这样的媳妇谁家敢要?!”
王家小儿子坐牢的事众人都清楚,再加上王氏一直没能生出儿子,对于谢秉严休妻另娶的事,谢家无人置喙。
王父王母胡搅蛮缠,坚决不准休妻,而谢老太坚持非休不可,两方吵个没完。
薛蕙凑过来看了一眼,见旁边有个看戏的半大小子,喊住他,“哎,小孩儿。”
那小子虎头虎脑的,看到薛蕙,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来,“嫂子。”
“你叫什么,是谁家的孩子?”
“我叫铁根,我爹是谢培武。”
“那就是四爷爷的孙子喽。”
“嗯。”
“过来,我交代你件事儿!”薛蕙勾勾手。
铁根带着疑惑,把耳朵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