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他们……来提亲了?”
虽说在禅寺花园有那一出莫名其妙的遭遇,但宋予慈只当白曦发了什么癔症,过了这么久,也该好了,可谁想到,他们白家竟然还帮着他来求亲了!
“怎么样?”
严氏看宋予慈神色莫辨,一时也拿不准她的意思,便又试探着问道。
“不妥。”
宋予慈一口回绝。
“这……哎,你这丫头,怎,怎么这么任性。说起来,白侯府当下在陵山,可是坐稳了第二把jiāo椅,沈家之下,可就是白家了。”
“舅母也说,沈家之‘下’,才是他们白家。”
宋予慈说着,直直抬起头来,望着严氏,丝毫不再闪躲退让。
“而且,我还听说,这位白小郎君,跟沈世子的私jiāo颇好,总是跟前跟后的。
若真的嫁过去,无论是深白两家,还是,与沈世子,都免不了要打jiāo道。
舅母以为,我该如何自处?”
宋予慈这番话,严氏何尝没顾忌过?
可白家打了包票,说等完婚之后,便让白曦带着宋予慈,去西海沿子他舅舅手下历练,且要个几年才能回来。
到了那时候,且不说情势又变成何样,就说几人年纪大了,过了少年男女小性小情的年纪,兴许,也没那些计较了……
严氏看着宋予慈,刚想再劝两句,把这些话说与她,就听宋予慈又开了口。
“再者说,舅母可知,瑶瑶心悦白小郎君?”
“什么?瑶儿?!”
宋予慈郑重地点了头。
“原本,之前就想跟舅母说,看看能不能帮瑶瑶主动争取一二,没想到……”
“可,瑶儿她……”
“瑶瑶说,小时候,她便常与白小郎君一处玩耍,近来,也多有接触,且不论白小郎君如何,瑶瑶是当真喜欢他的。
作为姐姐,就算没有其他顾虑,也不该夺妹妹所爱,更何况,我与白家、白小郎君也诸多不合时宜。
舅母就算不为了我,也为我和瑶瑶的姐妹之谊,莫要再劝了……”
宋予慈的这席话,震得严氏半晌没回过神来,过了许久,直到听到宋予慈小声唤她,才醒过味来。
深深看了宋予慈一眼,见她那一脸坚决,严氏长长叹了口气。
“哎,孩儿大了,真是各有各的主张,舅母是管不了了……哎,也罢,不bī你了,至于瑶儿,你也帮我劝劝,她那样傻里傻气的,白家,怕不是个好归宿。”
“舅母,可瑶瑶真心喜爱白小郎君……”
“她喜爱人家,人家喜爱她么?更何况,在这样的富贵门第里,夫君的喜爱,不过是个慰藉,真正管用的,还是自己的手段。
瑶儿这样……哎,我和你舅舅,想给她物色个门第低些的,只要能一辈子对她好,让她无忧无虑就是了。”
宋予慈听了这话,心底微动,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严氏又撒了会娇,哄得严氏半分不再与她计较,又留严氏在闲梧居吃了私厨小菜,酒足饭饱了,才送严氏出了闲梧居。
送走了严氏,宋予慈觉得,白家上门求亲的事,要跟沈沛通个气,便修了书,正要着人送出去,就收到了外面送来的线报。
展开那字条,看清上面的消息,宋予慈当即手都微微发颤。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她爹爹出事时,本该跟他一道的账房,隐秘多年后,终于bào露了踪迹。
宋予慈激动万分,给沈沛送信的事也暂时搁置,立即收拾了行头,出了江府,找到了线报里,那位账房所在的铺面。
坐在马车里,宋予慈盯着店铺里的情况,想等只余那账房时,再进去试探一二。
没想到,那人竟自己出了铺子,急匆匆,不知要往哪去。
“跟上!”
宋予慈一声令,马车便立即带着她,不远不近地跟在那账房身后,直跟到了一处暗巷之中。
马车进不了巷子,宋予慈便叫了停,刚想下车打探情况,就见一队府卫,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堵上了那账房。
这是,怎么回事?
府卫是沈沛的人,他为何要找账房?
看着账房被府卫带走,宋予慈心知不能再跟过去,只好悻悻地乘车回了江府。
夜里,坐在油灯下,宋予慈翻看着这位账房先生的生平,发现了个不容忽视的信息。
这人如今gān活的商铺,竟然是沈家的?
宋予慈大惊,又想到在巷口带走账房的府卫,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沈家……
外祖父去世不久,爹爹就莫名遭遇了事故,死在了归家途中,而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沈家才真正在陵山崛起,成了这陪都府的郡首。
沈家、江家、宋家……
爹爹的死,会是因为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