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末曦端起茶杯chuī了chuī，很有老gān部范儿地喝了一小口，雨夜闻着茶水氤氲出来的热气，感觉很好闻，这会儿也跟着喝了一口。
反正来都来了。
茶意外的好喝，刚入口的时候有点涩，但咽下去后舌根立刻就涌起一股清新的甘甜。
雨夜没忍住，又喝了一口。
再一口。
他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
大意了，重蹈覆辙。
吴末曦露出胜利的笑容，放下杯子，给他又添了一杯。
“雨夜大人，问您一件别的事？”
雨夜轻微点了下头。
“斐利中校还好么？”
“呵呵，你还敢提斐利中校。”
吴末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一切，咱们有话就直说吧，如果是因为我，你们要处罚斐利中校，那我有意见。”
雨夜当即把他给堵回来：“这是我们星系内部的事，你没资格有意见。”
吴末曦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和斐利中校都以为是为凛冬星系做了件好事，不如你们把另外一位合伙人也抓起来算了。”
雨夜：“……”
另外一位合伙人是雷晶集团的总裁雷想。
“挑软的捏，是吧？”吴末曦半开玩笑地说，“斐利中校也是出力不讨好，当时那种情况，结合这颗小行星的开放期，你让他怎么办呢？”
“作为一名军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跟敌人达成协议，乱来！”
“可是他的部下们要饿死了呀，那你要他怎么办呢？他只能跟我合作了呀！”吴末曦理所当然地眨眨眼，“再说，还能造福凛冬星系人民呢！”
雨夜：“……”
吴末曦说的没错，这也是皇室没允许萧云元帅直接攻打小行星的提议，而是派文官来谈判的原因之一。
凛冬星人的凝聚力一向不怎么行，而且总是隐隐有对抗政府的情绪，为了防止社会动dàng，总府只好通过体内多巴胺的分布随时监测民众的快乐度，他们发现，最近快乐度提高的人数有所增加，这些人大多数都到过5383直播间。
可是，他们要先看地球人的态度，在星系的立场面前，民众的权益百分百可以让步。
没想到，地球人压根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或者谦卑、或者恐惧、或者对抗的态度，而是站在正义的那一边，几次怼得他这个首席佐官哑口无言。
雨夜沉住气，扬起下巴：“你以为，你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为什么不行？”吴末曦坦率地说，“建造家园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要把闲置的东西卖给你们凛冬星人，他们的快乐会翻倍的，而且我会按照我们地球上的规矩，向你们的财政部门缴纳一部分收入当成税款。”
“什么？”雨夜皱了皱眉，“什么是……”
“税款。”吴末曦知道他无法用凛冬星系的单词表达出那个词汇，于是很有经验地重复了一次，“税款，你可以直接学习我的发音，就是向政府缴纳一部分收入，在我们地球，纳税是每一个公民的基本义务。”
“缴纳收入？”这回雨夜听懂了，他相当震惊，泛huáng的眼睛睁大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接下来，吴末曦用了半个小时对他说明什么是缴税，税务对整个星系的重要性，公费支出不能全靠政府经商，人人纳税能增加星系人民的凝聚力。
凝聚力。
这个词让雨夜的眼睛更亮了，他们缺少的正是这个，地球人的见解帮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现在不想跟地球人掰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更不想管什么星系尊严和立场，他只想回到总府去，对最高长官复述地球人所说的一切。
不行，要先把这个新鲜的税收系统彻底搞清楚。
他一边喝茶，一边把吴末曦说的关于“税收”的体系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然后提出一个对他来说无解的难题。
“如果底层民众太穷，让他们缴税不是要他们的命？”
“这没什么难的，收入低于一定程度可以免税。”吴末曦微微一笑，“相对于穷人，富得流油的那种，比如雷想总裁，让他只缴一点点稅是很不公平的事，可以定几个档位，或者按照收入的百分比，都可以，后续的你们可以根据情况来定。”
雨夜不知道远在凛冬星主星的雷想总裁一连打了多少个喷嚏，反正他是被地球人的高明手段唬的一愣一愣的。
“可是，他们不会不满吗？突然收他们的钱，不会让他们陷入困境？”
吴末曦笑出声。
“你们把免税的线位抬得高一点不就行了？再往上，收入越高，缴纳越多，另外出一些减税条款，比如有伤残的人，年纪大的老年人，家里需要供养的孩子比较多的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