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头挠了挠下巴，忽然一拍大腿：“签啊！签我吧！晨曦你签我行不行？”
吴末曦：“。”
以触电插头的财力，他不认为自己能养得起人家。
他看了看橙鱼，发现橙鱼也是一脸不赞成，冲他默默小幅度摇头。
橙鱼的态度反倒让吴末曦多了点兴趣，他感觉橙鱼好像知道点什么，却不方便当面说。
他扫了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目露期待的人们一眼，顺手揽住插头的肩膀，带着他慢慢往远处去，一副好哥们儿的架势，边走边聊。
“为什么想留在这里？”他边走边问。
跟晨曦这么近距离，又是对方主动的，插头心里激动得都想要脱光了在没人的山里跑圈儿。
他颤抖着回答：“你这里好啊！我想留下！”
吴末曦好奇地问：“你没事做吗？你家人呢？”
“我确实没事做，我每天的事就是坐在固定终端前面等你的直播！”
吴末曦觉得他在拍马屁，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你不用工作？”
就只是问问，工作显然是不用的，正经的工薪阶层不会有闲钱每天购买他的售出品，又在上次的博览会上连着拍走了三件看上的稀有物品——他就只看上了那三件。
他曾经随手点开过“触电插头”这个ID背后的公民账号，是B开头的，跟雷想同级，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富二代无疑了。
插头摇摇头，一张娃娃脸有点暗淡。
“我不需要工作，他们也信不过我。”
“他们”显然指的是家里。
吴末曦：“怎么会信不过你？我觉得你很不错啊！”
插头：“反正就……我做什么都做不好，只会添乱……”
他回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工地，又看了看吴末曦浅色裤子上半gān的油漆渍，声音低下去：“你看，我又搞砸了……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我的神经会忽然变得亢奋，然后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吴末曦停下脚步，有点诧异。
这是什么特别的狂躁症或者多动症吗？
他开导：“别这样说自己，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这很正常。”
插头沮丧地说：“我的兄弟姐妹都在帮父亲做事，可我什么都做不了，生意场上不需要我这样的废物……”
吴末曦歪头看着他：“我倒觉得，这不算什么大缺点。”
插头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去。
“所以晨曦，我认为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从最初的直播我就看得出来，你很有耐心，跟其他人不一样。”
“我希望我的观众们快乐，而你的家人希望你更优秀，出发点不同而已，但肯定都是好意。”
“我不理解，我跟他们相处起来很紧张。”插头下头，绞动自己的手指，“其实我的症状还挺严重的，但每次看你的直播我的心里都很宁静，是家人给不了我的宁静，我喜欢起源星，也喜欢你……当然，不是那种喜欢，你明白吗？你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别人嘴里描述的‘亲人’。”
吴末曦愣了一下，温柔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感谢你的喜欢，触电插头宝贝。”
插头沉默几秒，鼓起勇气抬起头：“那你能收留我吗？我虽然什么都不会gān，但你可以教我，让我gān什么都行！”
吴末曦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我该不会因为收留你，给起源星带来什么麻烦吧？”
“麻烦？”插头停止抠指甲的动作，不理解地眨了眨眼。
“比如……你家人去治安部门告我诱拐成年人？”
“不会不会！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插头见吴末曦态度有松动，立刻说，“我保证说服他们！”
对插头能说服家人这件事，吴末曦一点也不看好，不过看他实在是有点紧张，就半开玩笑地说：“哎，你该不是编故事，想在我这里混长期饭票蹭吃蹭喝吧？这样就不用在平台上买东西了？”
插头涨红了脸：“不是——”
吴末曦笑着拍他的肩膀：“行行行，知道你不是！开玩笑的！”
插头也笑了。
吴末曦指指远处一片láng藉的工地：“别高兴的太早，现在jiāo给你个任务，一个世界时内把工地恢复原状，我就同意你留下来，如果不行就算了。”
插头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睛，又缓缓把头转向工地那边，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吴末曦忍不住摇了摇头。
其实工地乱一点无可厚非，他是想考察一下这位富二代的个人能力。
就算故事再感人，但他的家园也没有帮别人养大爷的道理，除非他真的肯吃苦，或者有能力，哪怕是基本的劳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