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可是你不让我喝酒这事，我还是不能接受，我现在又不在前线，不用指挥将士，喝点酒也不误事嘛。”
“那你这病，就永远好不了。”叶凡甩下一句话，起身就要走。
张辽见状，连忙说道：“好好好，我不喝了，不喝了还不行吗？”
“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张将军嘛。”叶凡笑着回到了原位。
“哦？”张辽闻言笑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还用说吗？将军可是我大魏的军神，逍遥津一战，将军亲率八百将士，大破孙权十万大军，几乎将其活捉，一战而威震江东，声名远播。至今江东小儿闻将军之名，无不立刻噤声。用将军的名字止啼，已经快要成为江淮地区的传统了，此非将军威名所致乎？”
张辽满面红光，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张辽止啼，不错不错。”
叶凡和张辽边说边吃，很快，一盘烤鹿肉就全下肚了。
紧接着，叶凡又看着张辽将碗里的药喝完，张辽像敬酒一样，把碗底朝下，亮给叶凡看看，逗得两人大笑。
吃完了饭，喝完了药，张辽觉得有点撑，便提出要和叶凡一块出去走走。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两人就在东跨院的园子里来回走，张辽对叶凡做的事很感兴趣，一直在追问叶凡是怎么想起来蜂窝煤和水泥这两样东西的，叶凡的回答也中规中矩。
接着，张辽又问起了国子学的事，“昭伯，你哪来的胆子，敢和那些世家大族们对着干？”
“人嘛，活着总是要有点什么目的，我姑且称之为理想吧。我的理想，说出来不怕将军您笑话。”叶凡微微一笑，“就是想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不用那么辛苦，不用动不动就被逼的卖儿卖女，不用动不动就饿殍遍野，像太祖皇帝说的那样‘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说完，叶凡望着一旁的张辽，“好笑吧，将军？我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居然想做这样的事。”
张辽抹了抹眼角，面色沉重的说道：“昭伯，你知道吗？如果是虎儿或者仲权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我也许会不当回事，但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因为我知道你是认真的，而且你已经开始做了。”
“将军，你...”叶凡对张辽的回答有些惊讶。
“昭伯，你还小，没有上过战场，更不知道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痛苦，这背后的代价有多惨痛，是你怎么也想象不到的。”张辽的眼眶明显红了，“当年我随太祖皇帝征战南北，再多的敌军，再密的箭雨我张文远也没有怕过，但当我看到那些五六岁的孩子被整个扔进锅里的时候，我怕了。那些动手的人，一个个红着眼睛，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我怕了，所有人都怕了，我让将士们用弓箭将他们全部杀了。但我知道，这种情况，不止我张辽一个人见过。”
叶凡有些震惊，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听说当年太祖征吕布的时候，军中缺粮，时任寿张县令程肃公曾将人肉夹杂在军粮中送了上去，这是真的吗？”
张辽摇了摇头，叶凡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没想到张辽却也长叹一声，“唉?这件事，当时太祖下令让所有人守口如瓶，但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呢？且不说有荀令君那样的骨鲠之臣在场，军中的几万将士也都是有眼睛，有耳朵的。”
“这么说，这是真的？”
张辽点了点头，“是真的，程车骑也是因为这件事，到死也没能位列三公，不然以他的功绩，太尉也做得。”
叶凡听得浑身发颤，程昱死之前，叶凡和他见过面，就在禅位大典结束后不久。那时候的程昱，已是行将就木之躯，须发尽白，和蔼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当年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