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哈哈哈哈?”曹操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钟爱卿，你与此人终日为伴，难道看不出他胸中大才吗？待朕说出其名，定然吓汝一跳！”
钟繇一头雾水，恰似当局者迷；司马芝眼前一亮，正如旁观者清，“此文莫非叶凡所做？”
“然也！”曹操大笑，“说实话，朕也不敢相信他能写出如此煌煌大作，但封面角落里那一行小字，又让朕打消了怀疑。”
司马芝闻言，合上小册子看了眼封面，果然在右下角看到了一列小字，“国子学附小专用，识字课本？”
“不错，也只有叶凡那小子会将这样的文章充作教材之用！”曹操收回了笑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挂在了脸上，“一身才学，奇思妙想，竟然全都放在了一间学校上面，一点不想着在朝堂上建言献策，连朕赐给的荫袭都拒绝了，简直是任性妄为！”
一番话听得二人一愣一愣的，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如何听不出皇帝的弦外之音？
司马芝也不敢不甘心，皇帝都亲自出面帮叶凡洗清嫌疑了，自己也没必要抓着人家不放，毕竟这件案子查到这个地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叶凡就是幕后的主使。
如果北邙山庄的那些人，和另外六个自尽的凶手都是被人雇佣来的，那洛阳城里有这个实力的，远不止叶凡一家。
北方的匈奴虽然归顺，但自太祖皇帝薨逝之后，似乎又生异心，意图光复王庭；今年年初，鲜卑部落首领柯比能率领率领三千余骑，驱赶牛羊马匹七千头与大魏互市，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上任的首领志气不小。
还有辽东的公孙氏，河套地区的羌人，都可能是这次凶杀案的幕后主使，中原纷乱，就是他们这些牛鬼蛇神粉墨登场的好时机，他们有理由这么干。
司马芝突然觉得自己一上来就将所有的嫌疑推在叶凡身上有些先入为主了，现在回过头看看，人家确实没理由这么做。
自家的管家重伤，小舅子被人暗杀之后又被烧毁尸体，国子学至今不敢再给学生上早读和晚课。看着手中这洋洋洒洒的千字文，司马芝也不相信一向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叶凡会对自己的心血下此毒手。
嘉福殿内，司马芝捧着《千字文》沉思良久，双眼逐渐恢复清明。
进宫之前，司马芝为这次陛见在心中筹划了许久，就连和皇帝奏对是的呼吸节奏也反复练习了几次。
但真正见到皇帝之后，司马芝突然放弃了伏地大哭的想法。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心思缜密，也许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自己会前来拜见。
一篇《千字文》，两句知心话，就将自己心中的疑虑摘了个干干净净。
想通了这一点，司马芝感觉自己眼前显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清晰。作为河南尹，案子还是要继续查下去，只是侧重点不同了。
起身离席，司马芝跪在地上叩问道：“陛下容禀，今日微臣与钟廷尉夤夜入宫，是有另情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