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结束了一天的生意，大家围坐在院子里吃晚餐。
阿光已经习惯了星期六去班世飞家里留宿，所以喝两杯什么的也不抗拒。
程清华试着叫程北大下来一起吃，和班世飞隔着桌子，拉开安全距离。
程北大没有抗拒，缩在程清华身后，不敢夹菜也不敢吃饭，班世飞没坚持两分钟，捧着碗自己到外头吃去了。
最后，还是程大义把菜分成了两份，一个男人和两个半大小伙子在小桌上吃，姐妹两人和两个婶子在院子里吃。
“世飞心也不坏，就是莽撞，不爱思考，小男孩嘛，看见好看的女生就往上凑。”
“就是，说明你姐长得好，清华你看看想什么办法，让北大不害怕了？”
两个婶子看班世飞献殷勤献了一个多月了，程北大还是老样子，看着都不忍心。
“婶子你们放心吧，就是时间的问题，时间长了我姐就知道他没有恶意了。”
现在这情况不就是一个好现象？
程北大知道班世飞就在外面，而且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不也照样吃得很香。
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世飞是个好的，自己闯了祸还知道负责，要是换了别的小子，可能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
“那不是，这孩子学习虽然不认真，但人也不坏。”
程清华点头，倒是非常赞同两位婶子的话。
从这件就可以看出，班世飞是个有担当的。
吃过饭，两个婶子又把院子收拾了一遍，程清华照样结算了四十的工钱。
基本上，两位婶子每次过来帮忙，工资都是比原先说好的要多一些，生意好的时候会翻倍。
今天虽然不是赶集日，但是过两天就是冬至，街上特别热闹，所以饭馆的生意也特别好，中午好几拨人都需要等位才行了。
外面那三人一直喝到十一点，程清华都已经算好了账又洗好了澡，才看到班世飞和阿光勾肩搭背往外走。
程清华下去关门，突然看到马路对面的阴影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疑惑的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关了门。
被程北大吵醒的时候，程清华正做梦数钱，床板的抖动让她从美梦中惊醒，惊疑的睁开眼睛。
月亮隐在云层里，窗外一片暗沉沉的，她打开手电筒照了墙上的挂钟，发现才两点半。
“北大，怎么了？？”程北大的状况不对，整个人僵在床上浑身都在颤抖。
程清华想开灯，转头却发现门外似乎有的灯光，灯光偏红，看起来像她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
用手掌罩住手电筒的灯光，整个手掌都被照得得通红。
所以，是有人在院子里打手电筒，还用手捂住了亮光。
所以，程北大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动静，所以才害怕吗？
程清华没有贸然再把手电关上。
之前她没有顾虑，把手电打开了，下面的人肯定看见了。
“烦死了，大冬天的还有老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程清华抱怨了一句，又拿起扫把在房间里捅了捅，这才关上了手电筒，悄悄的来到门边。
楼梯口单独安装了一道铁门，别人轻易上不来，除非搭梯子。
来的人是谁？知道程大义喝多了，所以来偷东西？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家里能偷的就是一堆锅碗瓢盆，大部分的钱都被她藏了起来。
或者是另有所图？
程清华正琢磨着，楼梯上已经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她的心一沉。
贴门上是一把挂锁，如果对方有开锁的本事，这一道铁门也拦不下他们。
程清华知道自己可以马上开灯，然后对着窗口大叫，把周围的人叫醒了将外面那些人惊走。
但是，这一次惊走之后呢？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她不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将一家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门外已经传来撬锁的声音，不能再耽搁了。
她悄悄的打开了房门，手上拿着的手电筒骤然打开，对着铁门后面的人照过去。
四个人，脸上竟然还蒙了面，但是程清华一眼就认出，为首两个人，不是程大献和程大亮是谁？
看到后面那两个人影，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关门时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人影，心中冷笑。
这些人已经守了不少时候了吧。
“程大献程大亮，你们想干什么。”程清华大声呵斥，那四人伸手挡着光线，完全看不到她。
“干什么，你爸爸答应把程北大给我们，你姐还踢了我的蛋，我现在都已经是废人了，你姐要是不给我当老婆，我让村里人天天来你们家闹事，看你们还怎么做生意。”
被拆穿了身份，程大献也不藏着掖着了，脸上的毛巾一扯，露出自己肮脏猥琐的面目。
“我姐为什么踢你，你忘记了吗？我从村里出来的时候说过什么？我们家就是三个疯子，疯子杀人犯法吗？”程清华一字一字咬得不紧不慢，回身就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把崭新噌亮的菜刀。
她故技重施，翻着白眼举着刀，用手电筒照着让那些人看见。
程大献心里发慌，她那瘆人的模样他一直都没忘记，如今再看见，多少作恶的勇气都少了一半。
真是一家疯子，他想。
程清华当然可以大叫一声，让周围的灯光把这些人吓走，但她不想这么做。
这么做了，顶多就是一时将他们吓住，第二次还找机会爬进来。
只有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多么疯狂的人，对方才知道无法从她身上讨到一点便宜。
对于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既然做不到让人尊重，那就努力做到让人害怕，让别人知道你就是个变态，一个疯子，逼急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双方对峙的时候，突然，咔哒一声，挂锁被撬开了。
原来，两人说话的时候，程大亮一直忙着。
程清华怔了一下，没有迟疑，举着刀作势要砍小去。
“怕她干什么，抢她的刀。”后面那两人其中之一喊了一句，程大献如梦初醒，伸手就要夺刀。程清华劈砍的动作一滞，手腕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