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听说过跳级这回事儿吗？我四岁开始上学，十岁小学毕业，十二岁初中毕业，很稀奇吗？”
程清华这么一说，有些客人就想起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程清华，程家私房菜馆，唉哟，竟然是你，你的故事我听说过啊。”
关于程清华的身世，在她和阿光考了满分之后就已经被人报导了出来，还采访了她的小学老师，小学老师就顺便讲了讲她的故事。
本市出了一位十二岁的高中生，这事儿虽不说还不足以引起轩然大波，但至少会吸引一些人的关注。
今天来喝夜茶的人当中，恰巧就有这么几个人曾经关注过这件事儿。
“诶，我听说和你一起考满分的还有一位男生……”
程清华又是一笑，您也是配合默契欸。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今年镇上的前三名就是被我们三个承包的。”
哗……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个小同学看起来也不大啊……”
大家的目光落在阿光和班世飞身上，班世飞一脸腼腆的坐在座位上傻笑，阿光瞪着程清华，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这位班世飞同学没什么好说的，最后一年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了个第三名，全市七十三，但是大叔口中的这位小同学，我们必须好好说一下。”
“这位小同学不容易啊……”
二胡拉起。
“这位小同学从小就没了父母，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我们是堂兄妹，堂哥家条件不好，毕竟只有一个奶奶嘛，大家都能想象出来……我就时常做了好吃的，叫他过来吃。你们别看他现在长得挺高的，但其实两年前比我还矮，实在是家里太穷了，吃不起肉，只能隔三差五的到猪肉摊上买点猪大肠，猪小肠，猪血，猪肺什么的，回来改善一下伙食。”
小白菜诶，地里黄诶，两三岁诶，没了娘诶……
“真是可怜……”
“堂哥虽然生活困苦，但是他从来没放弃努力，一心想要上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自学初中的课程。在我们上了初中之后，我家在镇上开了小饭馆，堂哥就每天来我们饭馆帮忙换口饭吃。不是我们家要奴役童工，谁让我堂哥是个有骨气的，俗话说不受嗟来之食，就算我们是堂兄妹，我堂哥也不肯白白占我们家的便宜，每天起早贪黑为我们家工作……““我们家人也疼我堂哥，给他吃好吃的，给他买衣服鞋子，他上了初中长得快，晚上睡觉骨头疼，我们就给他买高钙奶粉。我堂哥对我也很好，每天辅导我功课，看我小干不了活，把小饭馆里的活都抢着干了，因为有我堂哥的帮助，我才能跟着他一起跳级，一起考满分。”
哇……
程清华故事说得朴实无华，但是在场的人听到了都觉得动容。
“我得谢谢我堂哥，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他那永不放弃的韧劲儿在影响着我，让我再苦再累也没有放弃学习。因为有我堂哥，才有今天的我。”
“好，说得好。”
啪啪啪啪鼓掌的声音。
程清华看了一张脸时而青时而白的程大明一眼，给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
“那这位小同学的父母怎么就没了？是因为出了意外吗？”有人问。
程清华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个我也不清楚，有人说我二伯为了追求富贵，抛妻弃子去了城里给有钱人做了上门女婿，又重新生了儿子，怕是早就把我堂哥给忘了吧……”
“哎，这男人真没出息，怎么偏偏生了个好儿子。哎呀，我家臭小子要是有你这么乖，我肯定能多活几年。”
“就是，抛妻弃子去给人做上门女婿，生出来的儿子也是别人家的，他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当然是想少奋斗几十年了，这种人，自私自利，根本就不配有这么好的儿子。”
“傻小子，要不我认你当干儿子吧，怎么样，我供你读书。”
“哎哎哎，不行不行，给我当干儿子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一时间，一群人抢着要给阿光当爹，而他的亲爹，此时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酱色。
程清华连忙阻止了激动的众人：“哎呀，堂哥是我们家的，你们别抢，我才不让给你们的。再说了，我堂哥这么厉害，上学的学杂费学校全包了，而且还有伙食补贴，根本就不用别人帮他好吗？至于那没良心的爸爸，我堂哥更不需要了。”
“对对对，这样的爸爸不要也罢，小同学现在日子苦一点，以后有天大的福气等着你呢。”
“就是，小时候他不养你，等你将来有出息了也不用理他，让他好好做自己的上门女婿吧。”
“这种人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挺可怜的。”
“是可怜，年轻的时候贪图轻松，老了就知道日子不好过了。上门女婿，说白了就是寄人篱下，儿子和他妈是一条心，看你就是外人……”
可以说是句句戳心了。
程清华又偷偷看了一眼程大明的脸色，发现他刚狠狠灌了一口啤酒，当即冷笑一声。
“哎呀，跑题了跑题了，刚才咱说的是我二伯父，现在咱要说的是我大明叔。大明叔，现在您知道这程家私房菜馆是我们自家人开的了，以后常来啊，我给您腿打折。”
笑眯眯的看着程大明。
大家没注意到她话里多了个腿字，光顾着听打折了，起哄问她打几折啊。
“别人我不能保证，我大明叔嘛，他想打几折我就给他打几折，打到他满意为止。”
众人一阵羡慕，又说不公平，他们也要打折。
程清华大手一挥。
好，今晚高兴，在场所有桌子，全单八折。
“我大明叔肯定不能打八折，我得全给您打折了……”
“哎呀，小老板，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要是免费啊，你就说你给他免单，可别说什么全打折，听着让人笑话。”有人好心提醒她。
程清华谦虚的承认错误：“口误口误，对，就是免单，今晚，我大明叔这一桌，不管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全部免单。”
就当是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