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程清华梗着脖子冲阿光喊。
她发现自己有时候也是挺倔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差。
阿光没生气，倒是笑了笑，在她头顶上摸了摸：“行行行，没出生。”
摸完，说完，继续收衣服。
程清华在自己头顶上拍了拍，去去晦气。
小屁孩儿，乱摸什么头顶，长不高都赖你。
两人还没收拾好呢，班世飞就风风火火的到了，后面还坐着程北大，见到阿光也在的时候，一脸的惆怅。
“怎么办，坐不了这么多人啊。”
要是没货的话，硬挤上来也行，但是现在还有一袋子货呢。
“没事儿，你先把货和我姐送回去，我们再逛逛。”
程清华的气早就消了，脾气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班世飞倒是没看出来她刚才还发了一通脾气。
程北大变开朗了，人也黑了，成了一个黑妞，幸好有强大的五官支撑着，颜值倒是没降多少。
下了摩托车后座，立刻就往她手上套了一串贝壳串成的手链，然后骄傲的指了指自己：“我做的。”
手链用红绳编了漂亮的结，挂着四个小巧的贝壳被打磨得很圆润，并不是特别精致，但程北大做的，这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只知道让人伺候的人，出去玩了半个月，竟然学会做收工了？
已是深秋，但是南方的小城并不寒冷，冰冰凉凉的贝壳手链戴在手上很舒服。
“真厉害。”
程清华看班世飞的手，果然也挂了一串，正得意的冲着她晃呢。
她的手链戴上之后，程北大又拿出一串给阿光，程清华一看，和自己以及班世飞的都没什么差别，就连贝壳都是差不多的，应该是程北大批量生产出来的。
虽说是批量生产的，但三人都不嫌弃，连阿光都很给面子的戴上了。
都戴好后，程北大开心的在原地鼓起掌来，表示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真是一点都不含蓄。
班世飞把货搬到摩托车上绑好：“她自己也有一串，但是因为画画不方便，戴脚上了。”
程北大又伸出自己的脚丫子，果然有一串类似的贝壳挂在她被晒成古铜色的脚踝上。
蔡奶奶这次从北海回来带了很多海产，班世飞让两人别逛了，赶紧打车过去大吃一顿，两人没迟疑，叫了一辆车，几乎和班世飞的摩托车同时到的。
秋天，各类海产都很肥美，程清华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多海鲜。
这次北海之行张婶也跟着去了，同样黑了一号。
“刚去的前几天还注意防晒，后来渐渐就不耐烦了，哈哈哈哈……”
三人都黑了一圈儿，看起来有些好笑，张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当补钙了。”蔡奶奶在一旁说到。
此次北海之行除了丰富的海产品之外，最让蔡奶奶满意的应该是程北大的作品。
“北大的画真的很有灵性，现在我对她方方面面都很满意，只有一点比较遗憾。”
程清华的心咯噔一声，瞬间就快了起来。
“她见过的风景太少了，我擅长画山水花鸟，以前年轻的时候去过许多地方，我打算带北大走我的老路子，过段时间我们打算去云南。”
失序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下来，程清华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让班世飞把程北大带二楼去，自己跟蔡奶奶坦白。
“我姐姐小时候摔过，她的智力可能，可能……”程清华说不出口。
“可能永远都只能像个三四岁的孩子一样，是吗？”蔡奶奶却主动替她说了。
程清华结实的呼出一口气：“是的。”
虽然她从没带程北大去诊断过，但她知道事实正是如此。
蔡奶奶笑了笑：“难道之前你还以为她能恢复？这些都不要紧，她的天赋和她的智力没有关系，她的心干净，所以她的画也特别灵气。说不定换个正常人来花，还画不出她这样的效果呢。上帝为她关上了一扇门，肯定会给她开另一扇窗，让她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蔡奶奶的话让程清华彻底放下心来：“对不起蔡奶奶，一开始没跟您说实话。”
坐在她对面的老太太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一个人命里注定要遭遇一些事情，有些事情并不是绝对的坏，我们可以换个方向想一想，北大这样子，并不影响她幸福。你看她，每天无忧无虑的，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爱着她，什么烦恼都没有，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程清华点了点头。
“就是清华你比较辛苦，从小到大没少受累吧。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收了你姐姐当徒弟，在我有生之年，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北大的人生更有意义。”
程清华不知道怎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开心快乐，还是功成名就，亦或是婚姻美满。
不过，在蔡奶奶看来，应该是程北大能在绘画上达到一定的造诣，从绘画中得到满足感吧。
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总得有她的价值，程清华好胜，自然也不希望别人觉得程北大是个废物。
“我姐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程清华如此说到。
蔡奶奶赞同的点了点头。
带回来的海鲜都很新鲜肥美，几人吃得相当满足，程清华打量程北大，发现她虽然没变胖，但是整个人身上都有一种让人感觉非常火活力的气质，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什么，双眼都是亮晶晶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和常人不同。
尤其是在和两个少年抢吃的时候，那干劲十足的样子不输任何人。
饭后，蔡奶奶照例给他们看了程北大的画，程清华实在看不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转头看阿光，阿光面无表情，看班世飞，班世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但程清华打赌他什么都不懂。
蔡奶奶不以为意，只说程北大进步很明显，倒没勉强他们一定要说个一二三出来。
姐妹两久不见面，程北大闹着要和她一起回家，蔡奶奶也有意给她放假，就说让她回家待两天，星期一再送过来。
走的时候，程北大自己跑到厨房挑了几样海鲜带上，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这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