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想起上门女婿那一个说法。
难道，程大义是认真的？
程大义用一种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看着他。
“我本来担心程北大嫁不出去，没想到班世飞喜欢他。现在好了，你说你想和清华结婚，总算没浪费粮食。”
阿光愣了一下，正儿八经的端起酒杯：“叔，谢谢。”
“不用谢我，又不是我嫁给你，清华想不想跟你结婚还是另说。不过要我说的话，我当然是不希望浪费粮食帮人养儿子了是不是？”
程大义这人，以前大家都以为他就是那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其实是他习惯了隐藏情绪，从不让人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就好像当初，他能毅然的和程大献等人翻脸，卖房卖地到镇上开店。他也能傻乎乎的把程家私房菜馆卖出去，连带着把菜谱卖了，还能签下程家人永远不入餐饮行业的合同。
他能从程大明种种陷阱中抽身而出，他也能认认真真的经营自己的小事业。
程大义做的事情，一直都出人意料。
就比如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凤凰，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却平静无波。
在林雪这件事情上，他的作为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不能用简单的好与坏来定义。
阿光自然不信他那什么浪费粮食的说辞。
不过不管怎么说，程大义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两人一起喝了一下午，大部分都是程大义再喝，阿光给他倒酒，听他唠叨。
程大义有些醉了，嘴巴一直没停过。
“你还征求我的同意，就是真正把我当长辈来看。以后你们真的成了，我再正式把你爸妈约出来谈婚事。”
“别以为我们家是随随便便的家庭，你们家人要是敢给她脸色看，我就不同意。”
“她妈，她外婆家，跟你们家比一点都不差，你别以为我们农村人比不上你们，我告诉你……”
“我没看错你，我就知道你跟程大明不一样，别学你爸爸。”
等阿光把人送回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又能赶上晚饭。
程大义在高荣的家他们之前一直没来过，阿光进去发现家里收拾得井然有序，地上也是纤尘不染，想也知道程大义现在非常认真的生活。
客厅的墙上挂了程北大和程清华的照片，也不知道程大义怎么弄来的，一个是程北大作为形象大使时候的照片，还有程清华以全科满分的成绩考上清华，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
这两张照片已经挂在墙上好几年了。
人心真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
程大义对外的表现对程北大一直都很厌恶。
离开了程大义家，又回到市一中的住处，班世飞以为他会立刻收拾东西去找程清华，然而并没有。
“怎么想的？”班世飞很是费解。
闹脾气离家出走，不是应该马不停蹄追过去吗？
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不知道恋爱该怎么谈？
看来还得他这个老前辈来传授一点经验。
班世飞已经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恋爱心得，就等阿光拜师学艺了，然而阿光一点要拜师的意思都没有。
“等。”阿光说道。
“等？”班世飞不明所以。
阿光点头，什么都没解释，一天也不干什么事儿，就在家里捣鼓电脑。
“咦，这珠子是不是会变色？”
老园长把一个橘子递给程清华，看着她手上的珠子有些惊奇。
程清华举起手看了看，是淡淡的粉色。
内心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刚才她想起了上一世，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小学毕业那一年的暑假是否见过阿光。
不可避免的，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阿光的时候。
如今回想起来，她和阿光的缘分，得从他那一张脸开始算起。
要不是阿光长得好看，看起来又那么干净乖巧，她肯定不屑得搭理他。
按理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上一世她不可能对阿光没有印象。
“会变色。”
“我看它能变几种颜色，能不能变成彩色？”
程清华笑了笑。
“还不知道。”
老园长看着她，也跟着笑了，点点头：“现在不知道没关系，反正有的是时间。”
程清华剥橘子的动作一顿。
“如果一直不能变成彩色怎么办？”
老园长面上的笑容不变：“那你买的时候没问清楚？”
“问了的，说是会变成彩色，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
“那不就得了，只要能变，肯定是会变的，早晚的事儿。反正已经买了，等吧。”
早晚的事儿，是吗？
等吧……
程清华掏出手机，找出阿光几天前给她发的信息。
只有三个字。
我等你。
等我啊……
程清华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儿吗？我看你这几天一直都闷闷不乐的，突然又开心了？”
程清华站起来，给了老园长一个拥抱。
“谢谢你，园长。”
“要回去了吗？”
程清华点头。
回去了，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
“我给孩子们准备了新年穿的衣服，已经放在仓库了，年后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老园长把她送上车，下车的时候，阿光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打开车门，程清华的心跳从未有过的快，心脏好像都要跳出来了一样，拦都拦不住。
看见阿光站在那里，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跑过去。
“小阿光，你是不是……”
就是现在，她一定要问清楚。
一刻都等不了了。
然而，阿光没让她说完，两根手指压在她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程清华不明所以，把阿光的手打掉，又想说，又被压住。
“嘘……”
她现在很激动，很紧张，很着急。
偏偏阿光一点都不配合。
程清华都快被憋死了。
在阿光安抚的眼神下，她还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过快的心跳，也抑制躁动的心。
阿光看着她，等她彻底平静下来之后才开口。
“程清华，我喜欢你。”
程清华刚刚平复的心跳又飞快的跳了起来。
就好像刚刚停下来的跑车，瞬间又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