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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历史 > 朕只想要GDP > 第46章

魏嬷嬷心说若真是如此?,当初先帝怎么?没直接传给驸马,而?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嘴上却不能这样讲,只劝慰道:“此?一时、彼一时了,公?主。you-pin.com驸马有一句话说得对,到了当下境地,他与当今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您又作何想呢?”

俞氏道:“这哪还用问?我自然是站在夫君这边了。”

魏嬷嬷告罪一声,道:“即便是跟驸马一道共赴黄泉,也不后?悔吗?”

俞氏面露不悦,怫然道:“魏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慕容璟当真敢杀我吗?!”

魏嬷嬷反问她?:“您猜,皇太后?落发出?家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俞氏脸上血色淡去几?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魏嬷嬷见状,便知道她?只是嘴上要强,心里不是不怕的,暗叹一声,将团扇搁下,跪地道:“老奴知道您与驸马鹣鲽情深,只是人心隔肚皮,这些话老奴说与您听,您千千万万别叫驸马知道。”

俞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嬷嬷……”

魏嬷嬷跪在她?面前,低声道:“先帝驾崩之前,传了奴婢过去,说他在世间只有您这一点骨血,偏您生的天真烂漫些,心里边筹谋的又是这样石破天惊的大事,他即便是到了地下,也不能安心的合眼。为防万一,先帝悄悄留下两?道密旨,没告诉公?主,只叫奴婢收着?。”

“第一道密旨,讲的是驸马的身份与冯家的筹谋。先帝说,若大事得成,驸马登基之后?,若有负心薄幸之举,公?主切切不要想着?容忍一时,等他回心转意。”

魏嬷嬷语中喟叹之意愈发深重,仿佛是回到了先帝驾崩之前的那个日暮。

彼时先帝斜靠在塌上,有气无力的同她?说:“男人一旦变了心,就不会再有所转圜了,必然要痛下杀手,将我儿除去,若我儿有子嗣,只怕也不得幸免。若真到了那种时候,便叫内卫将这道密旨送去韦侍中府上去,必然可保得我儿及其子嗣周全。”

俞氏想到父亲生前对自己?的百般疼爱,即便临终之前,仍旧牵肠挂肚,不禁泪洒衣襟,只是却坚定道:“父皇是杞人忧天,这道密旨是不会用到的,驸马不是这种人!”

魏嬷嬷见状,也是无奈:“第二道密旨,便是大事未成,如当下这般。”

俞氏听到此?处,只觉有了救星,用帕子将脸上泪痕揩去,迫不及待道:“父皇说了什么?,可有回天之法?”

魏嬷嬷定定的看着?她?,慢慢道:“先帝说,若事不成,请公?主带着?第二道密旨,往韦侍中府上,揭发驸马与冯家筹谋,痛陈己?过,如是虽不可复为公?主,却仍能富贵余生。”

俞氏猝然变色,当即道:“夫妻一体,我自然要与夫君荣辱与共,岂能弃他而?去?此?事断不可为!”

魏嬷嬷见状,心头那点希望之火霎时间熄灭了。

冥冥之中,她?甚至已经察觉到了崇庆公?主必然悲剧的命运走向。

她?便不再劝:“先帝还留下最后?一句话,公?主可要听吗?”

俞氏含泪道:“父皇的话,我当然是听的。”

魏嬷嬷神色肃穆,一字字道:“先帝说,要您指天发誓,不会将这两?道密旨的存在告知驸马,否则,他在九泉之下也会魂魄不安,不得轮回转世!”

俞氏神色猛地一震,难以接受:“父皇,何以疑心驸马至此?……”

魏嬷嬷恨铁不成钢,几?乎是疾言厉色的打断了她?:“公?主果真要为了一个外?人,叫疼爱自己?十数年的父亲在九泉之下魂魄难安吗?!”

俞氏歉疚的动了动嘴唇,这才正了神色,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将此?事告知丈夫。

魏嬷嬷经此?一事,已经有些疲倦,几?乎是心力交瘁的看着?面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公?主,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

另一边,自有人悄悄往书房里去回纪王世子:“世子走后?,魏嬷嬷进去,同世子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因外?边有人守着?,咱们的人不好近前,只是后?来?不知她?们说到何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略大了些,隐约听着?,仿佛同先帝有关……”

纪王世子指节敲击桌案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他幽幽道:“那老东西,果然还是给亲生骨肉留了后?手啊。”

当天晚上回房之后?,难免对俞氏更温存些,语气歉疚:“我这几?日心烦意乱,急躁了些,实在对你不住……”

俞氏正因隐瞒丈夫两?道密旨的事情而?心存愧疚,自然不会过多纠缠,郎有心妾有意,很快夫妻二人便相拥到了一处,又是一双鹣鲽情深的爱侣了。

……

韦家。

韦仲之一语说完,仍且沉浸在自己?也要被迫下海的苦痛之中,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头顶一片黑云离开:“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年轻人一处说说话罢。”

苏湛目送他离开,这才向公?子行个平辈礼节:“二郎。”

公?子还礼:“邢国公?。”

继而?便将怀中那卷书展开——也是到了此?时,苏湛才发现那其实并不是一册书,而?是一张卷起来?的、薄如纸张的皮质地图,内里夹着?一支炭笔。

公?子坐定,道:“听闻邢国公?久戍丰州,我有些疑惑,想请邢国公?解释一二。”

苏湛道:“请讲?”

公?子便用那支炭笔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地方:“延圣十三年秋,邢国公?出?军云中,北上七百里转战数日,何以无功而?返?”

苏湛为之一怔,难掩诧色:“此?事公?子从何知晓?当年之事牵涉众多,想来?不应见于?册。”

公?子道:“我翻阅了延圣十三年灵州、盐州、夏州、丰州一线的粮库、军械仓储等物资进出?记录,再对照云中都护府下辖民夫征调,自然就能知晓。”

苏湛听到此?处,心下对于?公?子身份,便已经有所明悟,惊讶之余,不免再发一问:“延圣十三年,距今已经有四年之久,而?天下各道州郡何其之多,世事竟如此?巧妙,公?子独独抽中了延圣十三年云中都护府的奏文?”

“当然不是世事巧妙,”公?子淡淡道:“是我将延圣十年至今,天下各道各州郡所上的奏文都看了一遍,继而?才有今日之问。”

苏湛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先帝辞世才多久?

而?各地公?文之多,只怕是车载斗量,难以估量。

如此?短的时日,竟能抽丝剥茧,从几?年之前的旧公?文之中发现隐藏着?的蛛丝马迹,其心思?之细、谋略之深,着?实叫人瞠目结舌。

苏湛由衷赞了声:“公?子当真勤勉。”

继而?又将当年内情讲与他听:“彼时我刚至丰州,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老将薛帅压阵,便向朝廷奏请,希望重新打通河西走廊,连接西域,而?当时朝堂之上重文轻武之风异常浓烈,先帝虽被薛帅奏疏打动,但?行动之时却又有些优柔寡断,故而?旨意并未经过中书门下,而?是绕过三省直接发到了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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