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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历史 > 朕只想要GDP > 第91章

天?子大行之后,很快便有人来为朱元璋改换穿着?,其后被礼官牵引着?,往宣室殿继位登基。301book.com

这?是大行皇帝金口玉言定下的嗣位之君,又是大将军窦敬中意的人选,两重?buff加身?,群臣岂敢在此关头?造次?

朱元璋端坐在大殿之上?,眼见群臣俯首,山呼万岁,钟鼓之声既起,响彻大殿。

傀儡也好,牵线木偶也罢,至少在这?一刻,上?至群臣,下至黎庶,整个天?下尽数匍匐在他的脚下。

这?就是天?子啊。

刘邦远远望见始皇帝的出行仪仗,都?不由感慨“大丈夫当如是!”的天?子!

……

新帝登基之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不很顺利。

不是朱元璋不顺利,而是窦大将军不顺利。

没办法,有得必有失嘛。

向来每每有新朝建立,官职都?会有所?变更,譬如三公?,前朝便是“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本朝却是“太尉、司徒、司空”。

又因为本朝惯例,三公?多为高官德邵之人的加官,实际上?并不可开府建牙,只是声望极高,堪为士林表率。

窦大将军本人身?兼太尉之职,但?是因为“大将军”职权更重?,故而时人并不以太尉称呼,与?他并为三公?的就是司徒石筠、司空耿彰,真要论起名望来,后两者要胜过窦敬太多。

司徒石筠是当代?士林领袖,儒学嫡系传人,他甚至曾经?保全过大行天?子,堪称是当代?圣人一般的人物。

荒帝在位之时,行径残暴,群臣时有劝谏,荒帝不听,在太液池举行宫宴时,甚至下令将年幼的大行天?子——那时候他还是亲王——投入水中淹死,大笑着?对群臣说“有忠耿之人,可来救我家子”。

然后下令近侍将在水中挣扎浮起来大行皇帝按下去。

群臣变色,没有人敢近前,只有石筠离席往太液池去。

荒帝见状勃然大怒,执起扈从士卒手中的木棍,上?前去将石筠打倒在地,砸断了他的腿,石筠头?破血流,仍旧挣扎着?爬向太液池。

荒帝为之触动,到底敬畏于石筠的声望,终于还是赦免了他们。

有荒帝旧例在此,窦敬虽为大将军,权倾朝野,却也难免有些?惧怕石筠。

因为他知道,这?老头?的确不怕死。

人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荒帝乃是荒淫无道之君,尚且不曾杀此大贤,如今他为人臣,怎么好因为石筠辞官而对海内名士痛下杀手?

窦敬只能?忍了下来。

只是彼时他如何也没想到,抓马的事情还在后边。

司徒石筠辞官的消息传出之后,司空耿彰也辞官了!

直接让人把官帽跟官府送到了窦大将军府上?。

窦敬:马德,又一个老六!

但?是又实在没办法。

因为这?个年近七旬的司空耿彰,在某种程度上?比司徒石筠还要难缠。

能?坐上?三公?之位,其人品与?才干必然是得到群臣公?认的,就冲着?这?一点,窦敬就不能?杀他。

此外,还要很重?要的一点——他姓耿。

三大反正功臣之一的光禄勋耿戎也姓耿。

只是不是耿彰要上?赶着?贴光禄勋耿戎,而是耿戎要上?赶着?贴司空耿彰。

因为司空耿彰是耿戎的爹。

关系不太好的爹,那也是爹!

当年窦敬、潘晦、耿戎等人起事的时候,首先在地方发难,率军冲击长安,那时候耿戎的爹耿彰还在京都?荒帝眼皮子底下。

荒帝之所?以被称为荒帝,显然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说耿彰的儿子便是叛军首领之一,马上?叫人锁拿了耿彰严刑拷打。

“你的儿子在外率军造反,你就没什么想跟朕解释的吗?!”

耿彰虽受了刑,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神?色倒很从容:“他连亲爹都?抛诸脑后了,怎么能?指望他向陛下效忠?”

荒帝听得大笑,居然没有杀他。

待到长安城破之后,耿戎第一时间?去向父亲谢罪,耿彰并不曾因此责备他,父子之情如故,直到耿戎作?为反正功臣显赫于朝堂之上?。

彼时反正功臣有意招揽人心,耿戎更加不会亏待亲生父亲,一边为其加官进爵,一边以天?子的名义厚赐财物,耿彰全都?推辞掉了,仍旧与?从前一样,乘坐牛车,不食珍馐,安贫乐道。

耿彰出行的时候,远远看见儿子耿戎显赫异常的车驾,便赶忙叫人避开,偶然有一次遇见,便毫不客气道:“我平生最不喜欢见高官显贵,不幸的是居然遇见了你!”

士林闻之,纷纷说:“茂公?非不愿见显贵之人,是觉彼辈怏怏,非少主之臣也!”

由是声望日盛。

窦敬作?为权臣,整个长安的动静都?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自然知道耿家父子之间?的龃龉,可若是觉得因此就可以对耿彰做什么,那就大错特错了!

向来只有爹不认儿子,哪有儿子不认爹的。

他要是敢对耿彰做点什么,耿戎必须要还以颜色,否则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窦敬刚在宫里遇见一个老六,出宫又碰见老六上?门踢馆,心里边的滋味甭提有多郁卒了。

石筠那边窦敬是不想碰钉子了,故而便只是走动关系,厚赠重?礼,委托耿彰的友人袁纲前去说和。

要辞官也等过一段时间?再辞,新帝刚刚登基,三公?就有两个辞职,叫天?下人看着?,成什么样子嘛!

……

袁纲到耿家去的时候,耿彰正挽着?衣袖在院子里翻地,见他来了,头?也没抬的招呼道:“想喝茶自己倒。”

袁纲哈哈笑了两声,自己去一旁石桌处落座,自行斟了杯茶:“茂和。”

他称呼耿彰的字:“你此时辞官,有意要跟石公?一较高下吗?”

耿彰举起衣袖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到石桌前落座:“我年近七旬,还有什么好争强好胜的呢?相反,是你身?为他的旧时同窗,一直想跟他一较高下吧?”

袁纲脸上?笑意微敛,却道:“怎么会?”

略顿了顿,又道:“圣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茂和难道要为了赌一口气而荒废朝务吗?”

耿彰笑了,不答反问:“元凯,你可知道在我眼里,你同石筠孰高孰低?”

袁纲微微皱眉,却还是摇头?:“愿闻其详?”

耿彰遂道:“你的才干不如他,唇舌不如他,刚烈更不如他,你只有一样胜过他。”

袁纲下意识追问道:“哪一样?”

耿彰慢腾腾道:“你有一个我这?样几乎比拟圣人的友人,石筠没有。”

袁纲:“……”

袁纲:栓Q,有被鼓励到!

耿彰没有给他继续言语的机会,伸手执起他面前茶盏,将杯中残茶泼尽:“从今以后,你再没有我这?样几乎比拟圣人的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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