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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古代言情 > 大景女星官 > 第151章 早秋宴的意义

宴席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淮云浅坐在一旁看戏,淮清桥的做法算不上如何高明,如果淮谦泽是那种顽固之辈,确实会有效用。

只可惜隐匿了多年的淮清桥,又怎么可能是心思不通达的人呢?他自是一眼就看出这种小心思,只是他的身份不便继续追问下去。

“既然看都看了,来也来了,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淮谦泽下了逐客令,淮清桥自是松了口气,丝毫不留恋准备离开。

淮乔异则是眼睛转了许久,仿佛在酝酿什么事情似的,淮谦泽见状说道:“有什么事过几日早秋宴上自然可以说的清楚,现在本王累了,要休息了。”

这句话既然说了出来,淮乔异也只能放下心思离开,淮谦泽没有送他们离开,反而是看向一旁的江南道府兵。

“回去告诉你们总督大人,就说我淮谦泽这一次还要多多仰仗他了。”淮谦泽背负双手,那人赶忙回复不敢。

只是离别前他多看了一眼南宫星,早就听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南宫家这一次没有派南宫宿前来,反而是让一向深居府中的南宫星前来。

早秋宴最让人小心的无非两端,一端便是在江南的土霸王淮谦泽,另一端便是闻名天下的神隐公府。

历年来神隐公府来的人都是隐忍不发,即便前几次南宫宿前来也是如此,然而这一次早秋宴开在这个节骨眼上,南宫宿却又没来,不得不让人心生疑窦。

目送江南道的人离开后,淮谦泽这才淡淡说道:“这一次你要小心些,虽然赵伯城在我还有姐夫的镇压下咽了这口气,但是这口恶气早晚都要吐出来。”

虽说南宫问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本就不多,赵伯城自然是不会知道,一定会把所有的怨气都放在南宫家身上。

南宫星翻了翻白眼,早知道淮谦泽会这么甩锅,不过谁让自己是做姐姐的,再怎么说南宫问也是她的表妹,她也不会让南宫问受太多的委屈。

早秋宴定在了三日之后,地点并不在苏州城,而是在杭州府的一家酒楼,酒楼背后的东家便是淮谦泽,所以开在那里也让他放心。

休整一晚后,众人便坐马车上了楼,从苏州赶往杭州府还需要两三天的路程,恰好能在当天赶到杭州府。

虽然路程赶了一些,但是所幸三人也没有提前要会见的人,不像淮清桥二人,昨晚离开王府后根本没停下脚步,趁着夜色直奔杭州府了。

淮谦泽望着远处的城墙,这两日的路程让他有些疲倦,但所幸还是提前赶到了这里,只是对于他来说,早到未必是件好事。

“老爷,池相以及一些老朋友发来请帖,下人也都在城门前等待,希望老爷能赏光去他们那里寒暄。”老管家拿来厚厚一打请帖。

淮谦泽随手翻了翻,好奇道:“池相也来了?不是这一次没有给他发请帖吗?他怎么闻着味就来了?”

一旁的人露出笑意,恐怕天底下敢这么形容池白远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了,不过淮谦泽与池白远相识二十余年,感情上远非常人能比。

按理说现在朝局动荡,池白远作为定海神针一定是久居中书,事实上也是如此,前段时间他一直坐镇中书,连家都没时间回一次。

“听下面的人讨论,这一次是陛下特意给池相放了假,这些时日事情繁重,想让池相前来散散心。”老管家小声说道。

淮谦泽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哪里是让池白远休息啊,明明是不放心自己这一次的宴会,这才让他来监视自己。

“他这个人太多疑了,总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每个人都要取他性命,也不想想,如果那么多人想要造反,他有几条命够死的?”

这句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所幸周围的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人,淮谦泽也并不怕这句话传到皇帝的耳中。

有些实话总要有人要说,朝堂上池白远他们不会说,朝野中南宫昌更是不会去说,那自己这个闲散王爷再不说,岂不是皇帝连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也没有?

马车缓缓驶向城门下,一身素袍的池白远坐在茶摊上欣赏着美景,一旁是噘着嘴不高兴的池青莲。

看到马车驶来,池青莲小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刚要满心欢喜的去迎淮云浅,就听到池白远冷冷说道:“站那,安安生生的回来坐着!”

“爹!”池青莲委屈的叫了一声,然而池白远却没有丝毫反应,他心中一直为池青莲不明大局而气恼。

南宫星可以跟皇子们搅在一起,那是因为无论哪个皇子上位,都会拉拢南宫家,她有这个资本。

可是他池家有吗?说好听点他有匡扶天下的功劳,说难听点,他就是皇帝跟前的一条狗,整日替皇帝操持着政务。

这些年他结识了许多人,同样他也得罪了许多人,朝野上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想要看着他倒台。

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与皇子们走的太近,不要说最有实力的四殿下,哪怕是三殿下以及当时风头无两的二殿下,他池白远都没有资格接近。

他的权力是源于皇帝,他注定是皇帝党的人,眼下虽然皇帝身体羸弱,可是他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自己绝不能在这个时候与任何人有瓜葛。

但是这一点,偏偏池青莲怎么都想不明白,他逼着池青莲禁足家中,那是因为朝局动荡,他不得已而为之。

女儿的那点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眼下不是她耍女子脾气的时候,为了池家上下几百余口,他只能压抑着女儿的天性。

所谓当局者迷,池青莲也并非无理取闹的女子,只是对于淮云浅的爱意过甚,这才让她只顾着淮云浅本身如何,而忽略了朝局变化。

马车停在茶摊前,池白远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故人来访,有茶相伴,快哉快哉!”

“论起茶来,你池白远可是最不懂茶的人,要我说再好的茶在你手中也是浪费,倒不如给你一碗白水解渴来的痛快。”淮谦泽撩起车帘,打趣道。

相识多年的二人此刻终于见了面,池白远拱手作揖:“成王殿下,说起来我们二人也有五年未见,没想到你风采依旧啊!”

“池老头骂我呢是吧?我是比你们年轻点,可现在也不是年轻人了!”淮谦泽白了他一眼,随后用手指着身后的淮云浅等人:“现在天下是他们年轻人的了,像你我这样的老不死,马上就该找块地埋了!”

“哈哈哈,要我说还是成王殿下想得开,可惜我能找个地埋了这把老骨头,你可不行。”池白远扶了扶胡须,拆着他的台。

“谁说的?大不了我不进皇家陵园不就得了,那里的好多先祖我都不认识,跟他们做个伴我也寂寞,倒不如回头咱俩做个伴,到时在地下还能多喝几碗酒。”

淮谦泽说起话来越发肆无忌惮,然而池白远也是欣赏他这种洒脱的劲头,也是抚须大笑,看上去快意非常。

“你们真是的,老说什么死啊死的,才多大年纪总想着这些!”一旁的池青莲眼中带着些许雾气,跺着脚说着。

池白远笑声中带着哀凉,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身体病入膏肓,哪怕自己再有能力,等到下一任皇帝继位,多半也容不下自己。

“老家伙,当年的约定你可是输给我了,你期望的改革可没有开展,二十年来碌碌无为,心中可平?”淮谦泽嬉笑的脸庞逐渐平静下来。

说起这事,池白远满心哀叹,大饮一杯:“终究是我年轻了,总觉得一人一剑便可行走天下,却忘了天底下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变革。”

前朝积弊甚多,池白远当初怀着满腔热血想要改革,不料朝中阻力重重,皇帝更是以稳为主,以致于二十年来他成了裱糊匠。

曾经的他也是心中窝着一团火,想要为苍生做些什么,然而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的他早已不知丢到哪里了,现如今只想护着自己的儿女家人周全。

“你终究还是输给他一些。”淮谦泽站起身来,撂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池白远没有反驳,反而是认同他的话,目送他离开。

二人虽然多年未见,但是有些话见面时也已经说完了,如今的二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一人为己,一人为国,再也没有共同语言了。

淮谦泽望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叹道:“当年定下这早秋宴,就是想看看故人经历多年风霜后,可否有所变化?

这些年来,故人一个个或离开,或不敢再见,朝局变化着,人心也变化着,这个早秋宴再也没有当年的场景了。”

昔年早秋宴时,许多少年才俊意气风发,誓要改变这浑浊的世道,彼时的他们可曾想到,有一天他们的血会冷却,再无往日风华。

“丫头你记着,这些年从未变化过的人也只有你父亲一人,可天底下不是每个人都叫做南宫昌。

也许只是奢望,但是我希望你能成为下一个南宫昌!”

淮谦泽站在高台,冲着南宫星说出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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