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沄枳反应了一下，“外公做出如此要求…是因为我？”
“是也不是。”秦怀湛总是那么温润儒雅，“秦家世代为商，本也不追求功名显赫，小七醉心于学术一道，就算不参加科举也依旧没有落下任何学问。”
“况且先前爷爷除了是为了秦家整体的利益着想，也是为了他着想。”
秦怀湛揉了揉纪沄枳的脑袋，“此次既已入京，爷爷已经准许小七考宏都书院，表妹无需为此挂心。”
秦怀湛说得含蓄，但是纪沄枳也明白。
芸懿帝姬当初突然自甘堕落的变现自然是向所有人在释放一个信号，她要放弃皇位之争，做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秦鸿修自觉芸懿帝姬不再需要秦家什么，又不想秦家在京城被太皇太后或者小皇帝拿捏，既已决定退出京师，自然不会再让自家子弟入朝为官。
毕竟秦这个姓，自动便会被归类为是芸懿帝姬一派的人。
先不说小皇帝会不会猜忌秦家子弟考取科举入朝为官的目的为何，因为芸懿帝姬的关系，他也绝对不会重用且会处处为难，别说到时会不会有一番作为了，怕是都会受不了各处的排挤。
不得不说，秦鸿修看得格外通透。
但秦怀黎没法实现自己的抱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芸懿帝姬。
所以他会对她有些意见，纪沄枳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宏都书院……
大骥朝的教育机构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教授王公贵族子弟的太学，一种便是由着名学者在民间地方开办的书院，此外自然还有一些私塾乡学之类的。
秦怀黎会选择宏都书院，这是不打算利用她这个帝姬的人脉了。
不过不管是太学还是书院在纪沄枳看来也无甚差别，民间的学者大儒也不见得就比太学的祭酒博士差，只是……
“大表哥，为什么会选择宏都书院？”
秦怀湛以为纪沄枳是在问为何不找她帮忙选择太学，“没有必要如此高调，而且……”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沄枳解释，“书院也是不错的，不过，为何不选择与宏都书院齐名的天麓书院。”
“你懂什么。”刚一过来便听到纪沄枳有此疑问的秦怀黎便不免呛声道：“宏都书院的汤浩辉汤山长学识渊博，所做文章大气磅礴、字字珠玉，得先帝亲自赐官拨田。”
“至于天麓学院的萧鸿源山长，哎。”秦怀黎长叹一声，“本也是一身风骨，却都被他那不成器的关门弟子给毁了。”
纪沄枳：“你说的是那个剽窃了汤浩辉文章的柳……”
“柳子骞，正是他。”秦怀黎补全了纪沄枳一时没想起来的名字，“你既然知道此事还问出那种问题？天麓书院因为一个柳子骞已经落了下乘，如何再与宏都书院齐名，如今天下学子谁还想与之沾上半点关系。”
“萧鸿源山长不知为何却非要回护那狼心狗肺的剽窃之徒，白白堕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纪沄枳的语气意味深长，“你既然也有此疑问，那也该明白，看事不能只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