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沄枳知道南宫逸在纠结什么。
“南宫逸，裴渐辞身边养着的死士，可不止追风一个。”
她说道：“他们，是从小便被用特殊秘法养起来的药人。”
“武功高强就不说了，不怕疼，不受情绪干扰，虫毒不侵，且受伤后愈合的速度远比常人，就算是你父亲那种级别的江湖高手，对付起来都会十分吃力。”
“更别说……这样的药人足有四个。”
南宫逸瞳孔猛缩。
竟然是药人？！
培养药人的手段极其残酷，必须从婴儿时期便要开始不断喂药。
待长大些了，就要经受筋骨重塑、血液重洗、肌肤重造之苦。
要想培养出一个如此高质的药人，所需花费的时间、精力和各种奇珍异宝还是其次……
药人培育的成功率极低，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几率。
裴渐辞竟然能够培养出四个药人，那他到底…害死了多少的无辜婴孩？！
饶是心志与见识如南宫逸这般的，也不禁抖了一下。
“他怎么能…如此残忍？！！”
纪沄枳斩钉截铁，“所以他必须死。”
南宫逸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双手攥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他再度睁开眼时，声音嘶哑地问道：“你可以保证，裴询…绝对不会背叛你吗？”
在那一刻，纪沄枳心底毫不犹豫地想起了一个声音。
不会。
这声音振聋发聩，甚至都不需要她去验证和思索。
她就那么笃定地，打心眼里相信，裴询绝对不会背叛她。
纪沄枳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
原来，她始终在清醒里沉沦。
原来，她还是……
爱上他了。
所以纪沄枳很认真严肃地回答了南宫逸这个问题：“不会。”
“他不会。”
*
裴询先是闻到了好闻的、熟悉的栀子花香。
他睁开眼，果然看到了背着他坐在那里看书的纪沄枳。
裴询从软塌上坐了起来。
纪沄枳听到动静，回头淡淡地问了一句：“醒了？”
裴询顿了一下，察觉到了纪沄枳情绪的不对，“嗯。”
他耷拉着脑袋，像是犯错的小狗耳朵都塌了的样子，“芸懿，我错了。”
呵呵，认错认得倒是快。
但就是屡教不改、下次还敢，对吧？
裴询从软塌上下来，也不管腹部的疼痛，跪坐在纪沄枳旁边，开始认真地解释。
“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若裴渐辞没有发现我将卞绝尘从他身边掳走的打算，那这件事便可以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但他还是太敏锐了，所以我只能临时启动备用计划。”
“之所以找上南宫逸……”
“就是要让他亲眼看到裴渐辞对你有多狠，你和裴渐辞是敌对的关系，哪怕有血脉亲缘。”纪沄枳接过话头，“这样他心底对你的芥蒂就会少上很对，更容易把他拉到你的阵营里，对吧？”
裴询笑，“在樊悦楼时，你当着我的面和他谈判，让我知道他母亲血海深仇的事情，不就是想有朝一日，我们两个能联手吗？”
他凑近纪沄枳，带着撒娇的讨好，“芸懿，我这是在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