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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奇幻 > 江湖侠行 > 第五十二章 厮杀

“呵呵,想不到神拳宗和池州彭家这样的命门正派竟然勾结魔教妖人,这消息一旦被我传出,你们日后在江湖上定然不会有立足之地!”武者不再看谢无常,将目光转向了彭云虎和郑无敌,戏谑地说道。他一边说这话,一边暗中指挥手下的十余个三品武者,朝着谢无常围了过去。

“谢坛主,我彭云虎对不住你,想不到之前那般对你,险些坏了你的性命,此刻你竟然还愿意冰释前嫌来救助我等,我姓彭的先行谢过了,此恩此情,没齿难忘!但是家族声誉,比我等个人生死更重,还请谢坛主速去,我等若是逃得性命,日后定然报答恩情。”彭云虎一想到自己被谢无常救下的消息在江湖中传开,就不由的浑身颤抖了起来。他的双目通红,握着宝刀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了血色。彭云虎自认自己倒是从来不介意名声,但是池州彭家定然会因为自己被谢无常救助而遭受江湖同道唾弃。这对于一个自幼长在家族中的人来说,太难以接受了。自己的命就是家族的,家族给自己带来了无限的风光,带来了富贵和地位,那么自己也必须时刻将家族的利益放在首位,这便是出自家族之人的宿命。想到此处,彭云虎深吸一口气,对着谢无常吼道。

彭云虎和郑无敌二人各有各的担忧,但是初入江湖涉世未深的陈陟南哪里能够理解他们的烦恼?陈陟南听着二人不知好歹的话语,气的浑身发抖,他将长枪往地上狠狠一插,怒由心生,愤声骂道:“你们两个老迂腐呆子,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想什么正啊邪啊的!你们围攻人家,人家出手救你,这是邪?在背后放暗器偷袭自己的同伴,这是正?这正、邪到底是谁划分的?划分的好无道理!而且你们也不看看,你们面前的这群人,他们是正?是邪?现在的情况不是你们勾结郑前辈,而是你们面前的这群人,他们既没打算放过你们,也没打算放过我们!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他们刚刚袭击了白云阁,白云阁的刘教授被我等救下,现在已经离去。而他们,此刻除了攻击这里,想必别的帮派也在受到他们的攻击,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这后山有一个活人!咱们只有联手,才有一线生机!”

彭云虎和郑无敌听着陈陟南的话,都闭口不言,但是也没有再说让三人离开的话,算是默认了联合对敌的策略。谢无常见二人也不再说话,便再次出剑,剑法如同柳叶,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在空气中随意摇摆,闪过面前的三品武者的层层防守,斩断了他的咽喉。此时,他面前只剩下三个人。

眼见的离间计不成,自己已经损失了两名三品武者,指挥战斗的三品巅峰武者终于坐不住了。他拔出自己的宝刀,亲自冲到谢无常身前,而于此同时,接到他之前暗示的十多名三品高手也同时赶到了谢无常的身边。其中五人再次围攻起了彭云虎,剩下的十多人则合力对战谢无常。这十多人同之前围攻谢无常的各门派不同,他们彼此间配合默契,而且不用互相猜疑防备,因此此刻的谢无常应对起来也显得有些吃力,他被眼前的十余人死死的拖住在了这里。

在谢无常被拖住的一瞬,看准时机,柳梦涵也拔出自己的宝剑,如如燕归巢,一个滑步便出现在了彭云虎的身边。谢无常刚刚被众人拖住,那些壮汉方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想此时突然便又生变故。这女孩的身法着实灵动诡异,竟然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她一剑递来,逼得围攻彭云虎的五人不得不连连后退,这一步退后,便失了先机。

彭云虎此刻发现了敌人的一个破绽,怒吼一声,这一吼如同猛虎出山,震得眼前众人只觉得地动山摇。他脊柱一抖,也未见如何动作,人便已飞到其中一个三品高手的身前,那三品高手只觉得似乎有一头恶虎奔着自己扑来,劲风凌厉凶狠。尚为等他反应过来,彭云虎的刀如同虎尾一般,对着那三品高手猛地一扫,那三品高手挥剑抵挡,却觉得突然一阵清凉,之后剧痛袭来,然后便没了感觉。原来,彭云虎的大刀在一瞬间斩断了他持剑的手臂,同时刀势未停,直接将此人拦腰斩为两段。

而柳梦涵则仗着身法灵动,死死地缠斗住了剩下的四名三品高手,让他们纵使有心却没有办法去救援那名被彭云虎击杀的三品武者。虽然她的功力也仅仅只有三品,但是身法轻盈异常,且功力远比四人高深的许多,因此一人招架四人,也还做得到不落下风。

而随着柳梦涵的加入,彭云虎彻底从众人的围攻中解放了出来,眼见的被解放出来的彭云虎如同入山的猛虎一般,打算打开杀戒,游离在外的三品高手不得不再出动六人接着围攻彭云虎和柳梦涵。而对方能够对敌的三品高手,此刻也只剩下了四人。

彭家和神拳宗两派的三品高手,除了防备那不时加入的五人之外,只需要周旋于十名武夫的围攻,便足以自保,相比于之前既要招架同级别的武者,还要再应对十名武夫的偷袭,此刻他们的压力减少了太多,太多。

陈陟南见谢无常和柳梦涵出手不凡,心中也跃跃欲试,不过他倒是没有急着动手。之前柳梦涵出手前便在一旁暗中交代过他,他的功力虽然不弱,但是若是过早出手,定然会被众多三品高手围攻,而他未和三品高手动过手,未必能应对围攻的局势,因此必须要看准时机,等谢无常和柳梦涵吸引走了大部分三品高手,才允许他动手。

陈陟南见此时只剩下了四名三品高手,而且还要时时关注两派三品高手和武夫之间的战局,此时正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于是他一把拔出被自己狠狠插入地上的长枪,飞奔着来到了郑无敌的身边,一枪挑起了攻向郑无敌身前的数柄兵器。

枪是百兵之王,本就是战场杀敌的重要兵器,而陈陟南目前修炼的功法正是沙场将领所练的飞雷骤雨枪,因而在郑无敌身边,以一对多,更是将此枪本事发挥出了十成。

枪是长兵,适合远打,而拳法最适合近战,郑无敌见陈陟南持枪而来,便凭借着自己多年的对敌经验,配合陈陟南的枪法,周旋在五人之中,一远一近,在此刻发挥出了远超一加一带来的实力,力敌五人,让那五人很是吃力。

围攻郑无敌的五人见到陈陟南加入了他们的围攻,都明白再让二人配合着战斗下去,对五人不利,于是五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目光,其中一名用三节棍的武者点了点头,接着便挥棍扫向陈陟南,将他逼出了战圈。

这三节棍能长能短,长打则强,短打则狠,在奇门兵刃里也算是比较难练的功夫。此刻,那武者持棍扫打,棍头如飞箭一般,直刺陈陟南膝盖。人体的关节处最为薄弱,若是陈陟南的膝盖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陈陟南有了之前同六名武夫对战的经验,此刻也不慌张,双手一拧,“叮”的一声,枪头和棍头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双双向外弹开。

那三品武者确实不是庸才,只见他左手握住三节棍根节,右手将中节一带,那三节棍的梢节竟然如同一条舞动的灵蛇,在空中回转过身来,打向陈陟南的后脑。

“*,小心!”这一招打出,险状跌生。在旁边一边对敌,一边留心此处战况的郑无敌不由的惊叫了一声,这一分神,那剩下的四个人的刀剑险险将郑无敌斩杀。

郑无敌勉强避开了四人的围攻,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哼了一声,暂时压下对陈陟南的担忧,挥拳对着四人迎了上去。

陈陟南面对突如其来的棍子,却异常的平静,低声喝道:“来得好!”

只见陈陟南右脚向前轻轻踏出半步,脚在空中未落地时便左侧摆扣成九十度的直角。右脚方一落于地上,身体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随着身体的转动,左腿继而顺势踏出,直插正前,而身体则同时向后方探去,随着身体的移动,腰身也向着左侧倾斜,借助腰力,双手将掌中长枪在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枪头向下,枪尾朝上,进而扫向对方小腿。这一招名为拨草寻蛇。

这一招使出,枪尾正巧打飞打向后脑三节棍的梢节,而枪头直扫三品武者小腿,攻守兼备,神妙异常。看的旁边不时用余光扫视此处战场的郑无敌惊心动魄。郑无敌暗骂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路数,净玩些让人提心吊胆的招式,真不让人省心。但是他的嘴角,却笑开了花。

那三品武者见枪头扫向自己小腿,立时双手连倒,放弃根节,左手持三节棍中节,右手持三节棍梢节,梢节连动,拨打枪头。可是这一拨,自己便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只有防守之力,再无还击之能。

见武者欲要拨打枪头,陈陟南也不含糊,抽枪再刺。武者见陈陟南枪势已成,自己被动防守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可是目前的局势逼迫着他不得不不断后退,找寻时机。而陈陟南则步步紧逼,不给武者拉开距离的机会。

于是场中武者一边拨,陈陟南一边扫,双方一个退,一个进,武者被陈陟南死死压制着。

同伴深知情况不妙,若再不出手相助,退无可退时,武者即使逃得性命,那一双腿也是保不住了。于是从郑无敌处又分出了二人,接应那名武者。可这样,郑无敌身边就只有两名三品武者了。郑无敌堂堂半步二品的高手,哪里是两名普通三品武者能够对付的了的?瞬间便将二人压制的死死的。那游走在外的最后四人,见此处局势不稳,不得已只得舍弃了两派的三品武者,也都加入了围攻陈陟南和郑无敌的战圈。五人继续围攻郑无敌,剩下的四人对敌陈陟南。

自此,对方所有的三品武者皆被拖住,两派众弟子压力尽消,只待他们缓过劲来,将围攻自己的十名武夫斩杀,便可以将局势扭转。

局势稳定了下来,胜利的旗帜在向着两派众人这方向飘摇,曙光在即,众人也都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能度过难关,我彭云虎牢记三位恩情。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周旋着五名三品武者,此刻彭云虎非但不觉得吃力,反而愈战愈勇,胜利的号角让他精力充沛。

两派的弟子也因即将获得胜利的局势而变得斗志昂扬了起来,他们看着当前的战局,士气大盛,只要他们能解决面前的十个功夫不入品的武夫,胜利就要属于他们了。

看着眼前的众人因为自己三人的到来而换发出的生机,陈陟南心头也热血沸腾。江湖,似乎除了勾心斗角,热血也存在于每一个侠客的心中。能救下如此众多的生命,对于本来就打算回家之后再也不踏入武林的陈陟南而言,也足以让他觉得他的一日江湖不虚此行。

“哈哈,小崽子们,你们不是横吗?现在怎么不横了?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三位兄弟大恩,郑某人牢记于心,日后但有驱驰,定不推辞!”郑无敌双拳也打的猎猎作响,本来筋疲力竭的他被转换过来的局势注入了无限生机。

正在众人凯歌欲奏、擂鼓雷鸣的时候,伴随着郑无敌的大笑,异变,却突然发生。

北侧一个五十多人的小队,向战场赶来。

就如同陈陟南等三人作为援兵加入战场改变了战局的走向一般,这五十多人作为援兵加入战场,也定然会再一次的改变战局。

众人看向赶来的这五十多人。只见这五十多人,穿着和眼前的敌人一模一样的衣服,大多数人衣服上还站着新鲜的血液。这五十多人中,似乎有近十名三品武者,还有四十多名武夫。领头一人,身高七尺,却目秀眉清,消瘦的身材似乎掩藏着巨大的能量。这个人太阳穴股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肉包,竟然也是一名三品巅峰的武者。

这五十多人的到来,如同一泼冷水,将群情热烈的众人从头浇到脚底,刚刚热烈的氛围转瞬间便冷到了冰谷。从大喜到大悲,人生这个爱开玩笑的玩意儿狠狠地折磨着两派众人那颗已经憔悴不堪的心灵。

这名新到来的三品巅峰看着眼前这僵持的场面,哈哈大笑:“姓褚的,带着一百多号人,愣是没有拿下这么两伙子废柴,现在似乎还马上就要让他们占据了上风,真的是很丢人啊。”

“别他么废话!看不见这里有一个二品的高手吗?要么我们早就拿下了。邓芝云,别看热闹了,快过来帮忙!”带队围攻谢无常的壮汉看见援兵已到,胸中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这三名援军硬生生打乱了他的布局,若非有援兵来此,今天没准他还真的栽了。

那名名叫邓芝云的汉子闻言,也不动身,一旁嘲笑道:“二当家的手下就是不行,姓孙的,我带着你三成的兵力,就把那烈狮堂众人永远留在了齐山,你这么多人,留下两个小小帮派都做不到,我看你也别等人家来杀你了,自己抹了脖子算了。”

“邓芝云!别忘了咱们两家联手,若是误了事,军师那边你也没法交代!”孙姓壮汉见邓芝云无动于衷,隔岸观火,怒骂道。

“好,既然你都提军师了,我便大慈大悲地帮你一次,不过可说好了啊,下不为例,哈哈哈哈。”说罢,邓芝云挥了挥手,手下众人加入战局。

“不好,这群人一旦进了战局,对方人太多了,我们真的无法招架了。”郑无敌喊道,好不容易扭转的战局再一次被扭转,郑无敌陷入了深深的绝望。这种绝望来的如此强烈,就仿佛一个经历了无数海浪终于看见岛屿的小舟却突然发现眼前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冰山一般,在困境中发现希望,然后希望再一次破灭,这比没有希望更让人绝望。

“三位朋友,我彭云虎感谢你们拔刀相助,你们的恩情我们已经领受了。但是当前的局势,你们留下来也只有白白送死的份,咱们寡不敌众,你们还是走吧,就让我等来拖住他们,给你们争取离开的时间!也算是还了你们方才救助我们的人情!”彭云虎的眼睛也是一片黯然,他不甘的挥舞着手中宝刀,戚声对着陈陟南三人大吼到。

“哈哈,弟兄们,那几个能打的都被姓褚的拖住了,不用你们费心,你们去将两大派的三品武者全部斩杀,然后在分别杀了这几个能打的三品高手。咱们最后围攻这个二品的!”邓芝云对手下指挥到。

此时,天色转明,东方出现了鱼肚白,第一缕朝阳即将要照临这片被猩红洗礼的土地。本来能带人希望的朝阳,却以其冰冷的白光,在昭示着众人的落幕。光芒冰冷,这冰冷凉透了众人的握着兵器的手,也凉透了众人奋起抵抗的心。

伴随着所有人意志的消沉,他们眼看着就要再一次陷入绝境,对此,众人谁也没有办法,哪怕是功力最高的谢无常,也在不经意的一瞥中,眼角露出了一份无可奈何,终究,功夫再高,也寡不敌众。

在众人中,只有陈陟南一人,目光自始至终未曾改变,他持枪奋战着,丝毫没有因对手援兵到来而受到丝毫的影响。坚毅地对战着面前的四名对手。

“大家都怎么了?人在江湖,本就是生死有命的事,怕死还进什么江湖啊?胜败是战到最后才能知道的结果,咱们眼前要做的,只是杀光要杀死咱们的敌人或是被眼前的敌人杀死就可以了。咱们当前的战斗,本就是想在战斗中寻求一丝生的希望。只要战斗,希望就还在。只有放弃了抵抗,才是真正放弃了生的希望啊!大家,带着希望,杀就是了!”

众人看着奋战着的陈陟南,那种坚定的目光,那稳健的枪法,无不激励着在场的众人。他们的热血或许再也难以被激起,但是凉透了的鲜血,却迸发出一种苍凉的悲壮。众人失去了昂扬的斗志,但随着昂扬的斗志的消失,在众人的心底里,却由沉默和坚定铸造起了一颗不屈的心脏。众人满怀着必死之心,势要同敌人拼杀个鱼死网破,或许哀兵未必能胜,但是哀兵注定不败。因为此刻的他们,可以被毁灭,却不会给打败。

当然,在战斗中,气势是一方面决定胜负的原因,而数量则更是决定胜负的要因。过大的数量差距是很难靠气势去弥补的。随着那五十多人加入了战斗,胜负的天平再一次的倒向了敌人。

柳梦涵在五十多人出现的时候,便料到了此次战斗的结果。她看着众人绝望的表情,眼神中时不时地闪动着一抹犹疑的光芒。她似乎再犹豫着什么,并在犹豫中迟迟无法下定一份决心。

而在她最是犹豫的时候,陈陟南开口了,伴随着陈陟南的那一番话,柳梦涵的眼神不再犹疑,而且逐渐变得坚定。她循着方才的声音望去,细细地打量着陈陟南的身影,抿了抿嘴,之后洒然一笑,用力咬了咬牙,缓缓从腰间拿出一粒漆黑如墨的丹药,微闭双眼,不再犹豫,狠了狠心一口吞入腹中。

柳梦涵此刻的内心从未如此平静过,但是她明白,此刻的平静并非是因为她能做到古井无波,而是因为她在这一刻,用一种类似冲动的感觉麻痹了自己的全部感知。她自幼的家教告诉她,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她都应该学会冷静,并用冷静的头脑仔细地去分析局势,然后做出对自己、对家族最有利的选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却无法做到清醒。或者说,她此刻能做到清醒,但是她真的不想清醒,她想疯狂一把,一生就疯狂这一把,或许是为了对自己童年的全部顺从进行了一次名为叛逆的抗争,亦或是某个人的冲动让她的心引发了共鸣。总之,在此刻她做出了一个自己一生唯一一次不符合家族和自己利益且让她自己事后都觉得疯狂的决定。

柳梦涵这颗药吞的果断而且坚决。她怕她哪怕犹豫了零点零一秒,她都会错失吞下这颗药的决心。她自幼受过的教育会阻止她,她心中对父亲的爱会阻止她,她的理性、她的责任也会阻止她。可是她的本心却告诉她,这颗药她非吞不可。

柳梦涵终究是吞下了这颗药。随着丹药入腹,巨大的痛苦将她的纤细地身体*成了一个球——她蜷缩在了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那弱小的身体不时*着,随着*,冷汗如同瀑布一般,在这深秋的清晨飞流而下,洒在脚下这一片枯黄的草地上。汗水和清晨的露珠混在一起,折射着第一缕阳光散发出的七彩的光芒。

随着身体的一次次,一股巨大的痛苦从腹部向上冲出,这痛苦冲上她的前胸,冲上她的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了她的口中。痛苦在她的口中未作任何停歇,便汹涌喷薄过来。她紧闭的*小嘴被这巨大的痛苦毫不费力地冲破,这痛苦自口中裹挟一道鲜红地血箭猛地奔流而出。血箭颜色鲜红,如梦似幻地折射着刀光和剑影,然后染红了她身前的露珠,汗水还有枯黄的野草。

随着血箭喷出,她的气势暴涨,竟然瞬间也提升到了二品高手的境界,趁着众人被自己突然暴涨的实力所震慑,柳梦涵连挥数剑,当场将面前两名三品武者斩杀。

“禁药!”彭云虎惊呼道。

“姑娘,快停下!”郑无敌双目赤红,对着柳梦涵喊道。

“我操,想不到这小娘们身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老邓,快去支援,一定要拖住她。不管是什么禁药,对身体的损害都是极大的,只要挺住了,等药效一失效,他们就不足为惧了。”那名姓褚的三品巅峰武者一边对战谢无常,一边对着邓芝云喊道

“我晓得,你专心对付那个二品,这个女孩交给我们!”邓芝云痛骂一声晦气,便给手下三品高手打了招呼,带着他们一并去围攻柳梦涵。

邓芝云和手下十名三品武者尽数赶到柳梦涵身边,联合之前的三名三品武者一起围攻柳梦涵,此时柳梦涵身边的三品高手,竟然有十四名之多。

柳梦涵虽然功力暴涨,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十四人围攻,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而且哪怕是招架,也让自己伤痕累累。

好在随着柳梦涵的爆发,众人的危机有一次险之又险的被化解了。虽然四十名武夫的加入,让两派门下三品弟子应对起来也有些许的吃力。

“兄弟们,柳姑娘服用了禁药让自己临时突破到二品境界。禁药对自己的身体伤害极大,柳姑娘维持不了太久的。她这是用性命给大家争取了一段时间啊。兄弟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能不能在这个时间里解决掉自己的对手了。”彭云虎大吼一声,用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挥着刀一命换命一般对着对手砍了过去。

陈陟南方才还惊异于柳梦涵竟然能一瞬间将自身的实力突然拔高的二品高手的境界,此刻听闻原因,心头很不是滋味,若非自己想要报恩,又怎会带着二人回到后山,更不会让三人陷入这般危险的处境,柳梦涵也就不会因此而服用禁药,燃烧性命。

想到此处,他双目赤红,眼睛瞪的硕大,心中的愧疚化为了怒气,这怒气似乎已经近乎于实体,将他的整个身体充满,他感觉此刻前胸有如烈火一般灼热,这灼热的感觉似乎能将他燃烧成碳灰。这股灼热使他浑身充满了力量。陈陟南对着身前的一名三品高手大喝一声“看枪!”举枪冲杀了过去。

战场厮杀,不但讲功夫,还要讲气势。关公斩颜良、诛文丑,也胜在了一个势字。陈陟南此刻一往无前的气势深合这飞雷骤雨枪的神髓,雷霆本就是天地间至阳至刚之物,此刻的陈陟南,便是天地间至阳至刚的一道飞雷。

陈陟南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三品高手,头发隐隐间竟似乎要直立起来,只见他人还未动,整个身体却似乎发出了惊雷般的响动,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意境硬生生的将眼前的三品武者死死地定在了原地,让他无力动弹分毫。

人未到,枪意先到。

紧随枪意的,便是一往无前的杀气。

陈陟南的杀气死死锁定了那名三品武者。

而紧随杀气之后到来的,便是陈陟南的枪了。

陈陟南挥枪直奔三品武者杀去。

这杀气深深地震撼着其余围攻陈陟南的三名三品武者。眼看着伙伴就要命丧枪下,其余三名三品武者各持刀剑,纷纷挡在陈陟南身前。

陈陟南怒喝一声,挥枪在身前连刺,一刹那间便在身前刺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三人眼见的枪网离自身越来越近,他们已经感受到枪网带来的浓烈的杀机,和那组成枪网的长枪在刺杀的过程中产生的强烈的枪风。

枪网虽然尚未接触到三人,但是三人的脸却已经被枪风划出了一道道伤口,三人心中明白,若是再让这枪风接近,怕是三人也难以招架。

好在三人也算是久经江湖,对于如此紧密的枪网,三人对视了一下目光,瞬间分散了开来,竟然不顾同伴的死活,从陈陟南身后及两侧对其展开了攻击。

这一手明显是要用同伴的命来换陈陟南的命。

郑无敌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此刻陈陟南的枪刺透眼前那个三品高手的胸膛,那么紧随其后的,便是他陈陟南的命也将要交代在三侧刀、剑、短锤之下。郑无敌不由地为陈陟南担心起来:“*,快停手!”

可是此刻陈陟南已经杀红了眼睛,哪里听得到郑无敌的提醒?更是不理会三人,只顾着飞身向前,杀向那名无法动弹的武者。

此刻的陈陟南,虽然不像柳梦涵一样功力大涨,但是雷霆般的气势附着在身,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极大的提升,竟然也有了半步二品的实力。

眼看着长枪就要刺进那个三品武者的身体,武者的同伴嘴角都漏出了残忍的笑容,死吧,都死吧,你们两个一起在这里结束性命吧,哈哈哈哈!

可是三个人的刀剑锤子打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三人的攻击跟陈陟南的身体差了一个身位的距离,陈陟南竟然躲开了他们三个人的合击。

不可能!这是三个人此刻共同的心声。

他们三人虽然平日里并未做过什么配合,也从不自诩顶级高手,但是对于攻击角度的判断自认还是不会出错的,对于距离的掌握,是一个武者最基础的本事,不要说武者,哪怕是武夫,也绝不会犯这么低端的错误才对。

而且,哪怕一个人出错还可以理解,若是三个人一起出错,那更是绝无可能的事情。那么问题就不是出在三个人是身上。

那么,问题就应该出现在面前的这个少年的身上。

怎么回事?三个人的脸上满是疑惑。眼前的这个少年到底是怎么躲过他们的攻击的?莫非这个少年懂妖法?

三个武者看向陈陟南的眼神变得诡异了起来。

一旁关注着此处的郑无敌也是一脸的不解,刚才看着三人的攻势已到,他已经确定自己根本就没有救下陈陟南的一丝可能,陈陟南此刻应该已经死在了三个人的围攻之下才对。但是目前的情况,三个人的攻击竟然都打偏了,这是怎么回事?

强行让自己诧异的心冷静下来,郑无敌对着陈陟南仔细看去,他这才看清,原来陈陟南的枪根本就没有刺入那名三品武者的身体,而是停留在了他的面前。但那三个人的攻势,明显是瞄准着陈陟南的枪刺入自己同伴身体时他所在的位置。也正是由于陈陟南的枪没有刺进那个人的身体,所以他的位置和三人围攻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将枪刺进同伴的身体?三个人也发现了这个距离产生的原因,但是他们三个人却依旧是一头雾水,这不应该啊?难道是他刺出这一枪的时候心软了?还是他发现了我们的攻击,所以才停住了自己的攻势?

他们的同伴在此刻解释了三人的疑惑。只见那名武者的眼睛、耳朵、鼻孔、嘴角纷纷钻出了一条暗绿色的细蛇。

“毒虫?”三人惊呼道。

毒虫?哪里来的什么毒虫?

众人被三人的惊呼吸引过来了目光。待众人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毒虫啊?这分明是鲜血!

这鲜血成墨绿色,在一旁看着,恍如墨绿色的蛇皮一般。

人的鲜血是鲜红色的,只有混进了胆汁,才会是墨绿色。

这个武者在陈陟南长枪刺向面门的那一刻,便被枪法带出的神韵生生吓破了胆囊,硬是把自己活活给吓死了。

围攻陈陟南的三人倒也沉得住气,见一击未能斩杀陈陟南,并不气馁,再次将陈陟南围了起来。

这次三人对陈陟南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了起来。一个能把同级别武者活活吓死的人,虽然不是二品高手,但是比二品高手却诡异多了。

减少了一名对手,陈陟南却并未觉得轻松,反而脸色愈发的深沉。他无意间向柳梦涵的方向看了一眼,柳梦涵的处境似乎越来越艰难了。

看来需要更快的将眼前的这三个人解决才好。陈陟南心中暗想。

可惜斩杀了方才那名三品高手的同时,陈陟南也从飞雷的神韵中苏醒了过来,他的速度和力量也随之下降。

不过,那个女孩还在燃烧着性命,还在拼搏着,跟她的生命相比,他自己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陈陟南此刻并不想活下去,他只求能让柳梦涵活下去,或者让自己死在柳梦涵的前面。

他再次提起了自己的长枪,怒吼一声,奔着眼前的三人冲了过去。

这一次他只是拖着枪,并未使用任何的招式。

可是正是因为陈陟南没有使用任何的招式,那三人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去招架。不过既然无法招架,不如主动出击。三人暗中互相通了一个手势,然后微不可查的彼此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奔着陈陟南冲杀了过去。

眼见的三人冲了过来,陈陟南缓缓的端起长枪,平平稳稳地向前刺去。这一枪,隐隐竟然有当初谢无常对阵司马雷时刺出的那一剑的神韵。平凡干净,朴实无华。宛如大雪封山,又宛如骤雨急停,似乎在这一枪面前,哪怕是汹涌澎湃的瀑布也将顿时悄无声息。这一枪,或许能让天地为之寂灭。

三人看着这一枪刺来,顿时被吓得胆战心惊。“神韵!”持剑的那名武者惊恐的扯着脖子喊道。而旁边另外两名围攻陈陟南的人,虽然并未喊出声音来,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和持剑的那名同伴一样,丝毫没有一丝的轻松之感,只有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惊吓。

这一枪根本不该是一个三品高手能用出的功夫。在这一枪中,竟然自有神韵。

江湖中判断一个武者的级别,一是看他们的功力,二就是看他们的手段。不同品级的高手有不同品级的攻击手段。用劲力杀人是三品武者的境界,若是修炼了高品级的功法,或许三品武者也能够勉强用出意境来,方才的那个三品高手就是死于陈陟南的雷霆枪意之下。不过此刻陈陟南已经脱离了雷霆附体的意境,说明刚才的情况也仅仅只是依赖于其对功法的了解和碰巧让功法和心性融合,因此,想要在三品施展意境对敌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没有高明的功法和一丝巧合根本就做不到。

而真正做到随心所欲用出意境这是二品高手的境界,只有明劲转暗,进入二品高手之列,才能在阴阳互补下,在冥冥之中掌握意境这种深奥的东西,并将其用于自己的攻击中,为自己的攻击加入超越出肉体的特殊力量。

而明暗一体,阴阳归一,生出化劲来,进入一品高手之列,才能在意境之外寻得神韵,并借助神韵的力量杀敌。神韵这个东西就比意境要玄奥的许多了。它能给攻势提供的,不只是一种超越于肉体的力量,更能赋予自己的攻势以灵魂,让攻势变成一种类似于拥有生命的存在。

当初谢无常对战司马雷用出的最后一剑,便是带有神韵的一剑。那一剑用出,哪怕是身中剧毒,体力、功力都所剩无几,也逼得司马雷弃刀而逃,由此可见这神韵对于攻势的意义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若是此刻由谢无常用出神韵,他们三人倒也不会太过于惊讶,毕竟若是修炼了超越自己品级的高端功法,越阶使用更高阶武者的手段也并非无法做到。众所周知,谢无常来自求道阁,那里是一群疯子聚集的地方,高阶功法数不胜数,谢无常修炼了超越自身品阶的功法不足为怪。可是这三个三品武者竟然在陈陟南这个三品武者的一枪中看到了神韵,那就太过于奇怪了,这本就不符合江湖上流传久远的习武常识,难道是他们见了鬼了?

感觉自己见了鬼了的并不止围攻陈陟南的那三个人,随着陈陟南的一枪此处,枪法流传而出的清冷孤寂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整座战场,所有人都不得不注意到了此处的情形。

“这不可能!”彭云虎大吃一惊,他吃惊的差点将手中的宝刀掉落在地,幸好他的对手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故而没有趁机对他下手。

“怎么可能?”郑无敌大呼道。这一刻若不是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都会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柳梦涵在这一刻似乎也忘记了服用禁药给自身带来的巨大痛苦,她的淑女形象在此刻毁于一旦。那*般的鲜红的小嘴竟然因为吃惊而张的巨大,似乎能一口吞下一个鸡蛋。

而围攻谢无常和柳梦涵的那两名三品巅峰武者,更是被吓得想跳脚骂娘。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啊?先遇到一个二品武者的大爷,又遇到一个磕了药能成为二品武者的小姑奶奶,现在又遇到一个虽然不是二品武者也没有嗑药,但是能用出神韵的妖魔怪胎,这一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他们在此刻甚至在心底升起了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同样吃惊的还有谢无常。他倒是并非没有听说过三品武者用出一品武者独有的神韵攻势的先例来,他的师父从一品跌落到不入流的武夫的时候,依旧能够使用神韵,当然,他的师父那只是个例外。

不过谢无常同样知道,还有一种可能能够让三品武者用出神韵来。那便是修炼超一品功法。江湖传言功法有三个品级,三品最低,其次是二品,最顶级为一品。其实这个传说是错的。一品之上,还有超一品。他本人修炼的功法便是超一品。一个三品武者若是修炼二品顶级功法或者一品功法,便能够在三品武者的境界用出意境来,不过若是修炼了超一品的功法,在三品境界用出神韵来却也并非不可能做到,只不过做到的可能却也极低,因为那既考验了武者的身体天赋,同时也要求武者对于所修炼的超一流功法有着卓越的见解,天资悟性缺一不可。同时,哪怕是具备天资和悟性的武者,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用出神韵的,那还有个概率问题,而概率,绝不会比天上掉馅饼来的容易多少。

想到此处,谢无常倒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池州毕竟是个小地方,在这里的众人都未听说过超一品的功法存在。否则在场的众人若是听说存在这种功法,想必此刻还在彼此为敌的两伙人将会联起手来,拿下陈陟南逼问功法吧,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情况,他根本无力保障陈陟南的安全。

但让谢无常疑惑的是,陈陟南确实没有修炼过超一品的功法啊,这他是十分清楚的,陈陟南修炼的功法只是二品巅峰功法,而这功法,恰恰是他谢无常送给他的。他现在对能够使用神韵的陈陟南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三个三品武者见这蕴含神韵的一枪向自己杀来,顿时心中有如泛起了惊涛骇浪。可是惊吓归惊吓,命终归是自己的,总不能坐以待毙啊。于是三个人分别用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

只见那用锤的武者身体微微一颤,然后他身上的时间流速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一般,他用着极其缓慢的速度将锤子缓缓举过头顶。当锤子正好在他的额头正前方时,突然他双目一瞪,大吼一声“嘿!”,手臂顿时青筋暴起,宛如树根一般的青筋从他的手臂延伸到全身,暴起的青筋将他的衣服撑得粉碎,破碎的衣服如同柳絮一般,在空中任意飞舞。

他的手臂越来越粗,越来越壮,最后双臂竟然粗壮地如同他的熊腰一般。他脚猛地一踏地面,地面出现了一个十字型的裂纹,接着裂纹向四处扩散,逼迫的他身边的人立马闪开了数十步,才勉强没有被裂纹卷席着的余波伤到自己。

而他,也借着这一踏之力,如同炮弹一般冲着陈陟南锤杀了过去。这一锤狠狠地击撞在了陈陟南的枪头上,锤子和枪头碰撞发出的声响如同陨石撞击地球一般,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附近功力较弱的武夫竟然从耳孔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而随着这一锤击出,这名三品武者同样也浑身青筋断裂,口中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人和鲜血同时掉落在了地上,之后便昏迷不醒。

用剑的武者和用锤的武者同时做出了反应,他相比于用锤武者引发的惊天动地的响动而言,动作简洁、宁静了太多。

只见这用剑武者谨谨慎慎地将宝剑插回剑鞘,而双目则死死盯着陈陟南的枪尖。

他的眼睛很稳,稳得如同盯着猎物的鹰的眼睛。

他的手很稳,稳得如同托举着孩子的母亲的双手。

只是母亲的目光很慈祥,鹰的爪子却很迅疾。

他的身子佝偻着,全身的脊柱都紧紧地缩在了身体中心,就仿佛自己在这一刻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球。

这个球却跟别的球很不同,别的球会滚,他却一动不动。

突然,球动了。哦,不,是他动了。

他一动起来,就不再像个球了,运动中的他,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开来。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迎风飞舞的风筝。

不过,一般人根本看不见这个风筝。

一般人只能看见闪电。

在用锤武者出现在陈陟南身前的那一刹那,用剑武者的眼睛从鹰眼变作了两道闪电。闪电消失了,他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了。当人们发现他的身影的时候,他早已出现在了陈陟南的身前,他的剑也跟着他一起,在陈陟南面前出现了。

人们之所以能发现他,倒也不是说人们的目光都是那么的好,好到能看清他那堪比闪电的身影,只是他出现的那一刻之前,人们便听见了“咔”的一声声响。

人们顺着这“咔”的一声声响,不止能看见他的人,也能看见他的剑。

他的人是凶狠的,他的剑已出鞘。

没有人知道他的剑是什么时候出的鞘,但是此刻他的剑早已出鞘,而且他的剑不止是出了鞘,还丝毫不差的点在了陈陟南的枪尖上。同一时间,正是用锤壮汉的锤砸在陈陟南枪尖上的同一刻。

哪怕是身为二品的谢无常,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用剑武者很快。他很快,真的很快,快的让一个二品的高手都有些始料不及。那种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哪怕是初入二品的部分武者,都根本无法躲避。虽然,若是初入二品的高手,他们真的遇到速度型的对手,其实可供他们选择的解决掉对手的方法有很多,应该真的很少有人会去选择躲避。

当然,只是这一剑,便足以让他在今天的战场上扬名立万。这一剑,太过于惊艳,作为剑术名家的谢无常也不由的对其暗自欣赏。不过,为了这一剑而付出的代价同样巨大,这名用剑的高手,因为极速的奔跑和出剑,损毁了自己全身的经脉,甚至双臂和双腿的骨骼,也因这一剑而碎裂开来,出现了无法修复的重创。此生,除非有极其难得的机遇,否则他注定再也难以站起来了。

相比于持剑武者和用锤武者,持刀武者的动作幅度最大,在周围引起的骚乱也最深。

他并未像前二者一样,缓缓积攒力量,然后在一个特定的点爆发。他选择是一条不一样的路。只见他手持单刀,毫不犹豫地就奔着陈陟南跑了过去。

但是他并不是单纯的跑。他一边跑,一边挥刀。

最开始,他的刀挥动的幅度很小,小的就仿佛手发出的轻微的颤抖。当然,他的手并不颤抖,不但不颤抖,而且非常稳。稳得哪怕是持刀武者在极速的奔跑,那一双持刀的手竟然没有因为奔跑而颤动丝毫。人们也正是因为他持刀的稳,才能感受到最初时他刀身的舞动。

他最开始舞动刀身,用的是指尖。

随着他的跑动,刀身舞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刀身在类似于颤抖的舞动之后,动作有了点头般的幅度。这时,是他在用手指运动,而此刻,才能看的出来,刀身的运动轨迹是在向着正前方立着画圆。再之后,他用了手腕,刀身的舞动幅度变大,圆也由原本的立圆变作了侧着的8字。

随着圆越画越大,他的刀式也越来越狠。8字画了不久,他便开始用手臂来画圆了,手臂画出的圆也是8字,但是不同于之前的8字,它变得立体了起来,从左下画到右上,又从右下回到左上,两个相连的圆纯由刀芒构成,将用刀武者的身影牢牢锁在其中。

之后,他的身体转了起来,圆也不再是8字的样子,而是一个球。

对,球。最圆润的那种球。

球将刀客的整个身体死死包裹着,就好像被蚕丝紧紧包裹着的蚕蛹一般,刀芒已经不可见,只能见到眼前的一片纯白。纯白中寒光凛冽,似乎在对他身边的人警告着:此处为禁区,沾着就死,碰着就亡。这个时候,刀客用的发力部位便是整个腰身了。

最后,在他即将靠近陈陟南的时候,纯白的刀芒消失了,只能看见他的人,还有他的刀。他的刀缓缓地劈向了陈陟南,这不是视觉的错觉,而是真的慢,虽然慢,但是避无可避。这一刀,似乎是死神的审判,似乎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此时,他用的是自己全身的力量。

这一刀,和前两人的必杀一击相比,同样的惊艳。甚至就境界而言,这一刀的境界是三个武者的最后一搏中境界最高的,这是三品武者极致的一刀。若是他最后的那一刀之后,有本事再出一刀,他就能够踏进二品武者的境界。

那一刀之后,若再有一刀,就应该是身体之外的力量,来自自身灵魂的力量,或者说,来自意境的力量。

只是,就是这一刀,挡住了多少人,有多少人穷尽毕生的力量和心血,都无法在那全身一刀之后再劈出新的一刀来,故而以一个三品武者的境界仰望着二品武者的天地,暗自神伤。

到底有多少人无法在全身一刀之后再劈出一刀,在场的人没有人清楚的知道。但是在场的人都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刀客,此生是再也无法劈出新的一刀了。这一刀劈出后,刀客虽然直立着身体,但是他的双眼茫然,焦点散乱,竟然已是神魂破碎,也就是我们常说到的脑死亡了。

不过他并没有白白死去,他的那一刀,无论是时机、力度、境界都把握的妙到毫端,正好同用锤武者和用剑武者的攻击同时击打到了陈陟南的枪尖最前端的那个点上。一刀落下,似乎河清海晏一般。让人心生豁然开朗之感。若是他还活着,单凭对这一刀的体会,想必进入二品高手指日可待。可惜,“真实”终究不同于“若是”。

这三人各自用出了拼命的本事,招式同时击打到了陈陟南的枪尖,三个人的攻击,在枪尖上释放出了惊人的力量。陈陟南的枪尖一触碰到三人的攻击,便被击得粉碎,而他本人也被这三人拼命的招式打的口吐吐血,身体像离弦了的飞箭一般,向后被击飞出数十米远。

虽然陈陟南被击成重伤飞了出去,但是他在受到攻击的那一瞬间,便调整了自己的方向,他的身体正好对着围攻柳梦涵的一名三品武者。

借着三名武者拼命一击,陈陟南裹挟着近乎于毁灭性的力量撞向了那名武者,而长枪的枪尾,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刺穿了那名武者的身体。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那名被刺死的武者在被刺中之后,依然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瞪大了双眼,惊愕的看着眼前自己被刺穿了的身体,惊讶地看着身体中那根枪杆和握着枪杆的人,然后喉咙发出“咯、咯”的声响,来不及说些什么,人就没了。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陈陟南,对于自己精心策划的以一换四的计谋,他也未能亲眼来见证这堪称辉煌的结果。在一人击杀一名武者,骗残两名武者,骗死一名武者,并在最后带走一名武者的同时,陈陟南也因为沉重的内伤而陷入了昏迷。

陈陟南一倒地,他身旁的彭云虎不顾身前奋战的敌人,第一时间冲到他的身前,将他一脚踢飞到场外,生怕有人此时去伤了他性命。当然,此刻局势倒也安全,毕竟众人乱战,所有人都在跟眼前的对手拼杀,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谁也没有经历去处理一个失去抵抗能力的人。

众人见陈陟南失去了意识,各自舒了一口气。一是众人被陈陟南凶残的战绩给吓到了。哪怕是成名多年的半步二品高手郑无敌和彭云虎,也被五个三品高手围攻的只有招架之力,而无反杀之能。但是这个初入三品的年轻少年,竟然以一己之力拼掉了五名三品高手,这个战绩,想必如今的十大高手在三品境界的时候也未必做的到吧?不愧是谢无常看的上眼的人,这个少年果然不凡。

众人舒气的原因之二便是他们对于那类似于蕴含神韵的一枪彻底放下了心。如果那枪中真的蕴含了神韵,他决不会让三人拼的如此之惨。即使自身做不到毫发无损,但是轻易击溃三个三品武者纯粹劲力的攻击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那一枪虽然看似神韵饱满,但是和三人的招式一触碰,众人便发现,其实那枪法中,不要说神韵,哪怕是意境都未曾蕴含一二。众人方才在枪法中看到的神韵,只是一种类似于障眼法的东西,虚有其表罢了。于是他们心中那沉甸甸的不解终于得以释怀。在场的众人仅仅认为,或许陈陟南只是借助用一种类似于幻术的功法,来实现拼掉三个对手的目的而已。

只有谢无常,暗中眼神微动,神情诧异。在场的人中只有他真正懂得神韵,也只有他亲身用出过神韵,所以即使别人会看错,但他决不会看错,陈陟南枪中蕴含的那个东西,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就是神韵。只是谢无常想不明白,这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神韵,为什么到了陈陟南的手中,竟然根本无法发挥出它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力量来呢?难不成是因为陈陟南的神韵来路开古今先河,并非是借助品级或是功法而来,故而需要他本人不断地去摸索?

谢无常想到这里,顿时觉得眼前的少年变得更加的有趣了起来,这难不成是一个能够媲美自己师父的绝世奇才?

谢无常并不嫉妒天才,反而极其欣赏他们。这从谢无常对待宋子云的态度便可以看出一二。而对于陈陟南,谢无常更是充满了好感的,这一路的经历,让谢无常深深认可了这个虽然功夫一般,年纪幼小,但是人格不错的少年。

不过既然陈陟南已经做好了打算,不愿意踏入江湖,只想回家安心度日,他也不便再给这个少年平添什么惊喜或者烦恼。就让他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吧。谢无常想到此处,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陈陟南先后拼杀掉了五个三品高手,众人的士气终于提升了起来,那些两派的三品高手们,见得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年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的力量,这激发了他们的好胜心,于是他们更加的拼命了,武夫们虽然人多,但是实力相差悬殊,逐渐地被武者消耗的越来越少,局势似乎又要有所变化。

“哈哈,你们不是横吗?不是有援兵吗?即使来了援兵,你们不也依旧还是要输?郑爷爷今天教你们做人。”见陈陟南一人拼掉了对方五人,一是减轻了对手的人数,二也打击了对方的士气,三是同时提升了自己这边的士气,如今,胜利的天平又一次向自己方向倾斜,郑无敌再次爽朗大笑道。

随着郑无敌的大笑,柳梦涵的身体突然一抖,她的长剑控制不稳,差点脱手而出,她的脸色苍白,看得出,她服用的禁药似乎时间也要到了。

此时的郑无敌,他的笑声还未停歇,却似乎向是被勒住了喉咙的公鸭一般,无法在发出任何声响。彭云虎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个神拳宗的副宗主,这货难不成是一个瘟神吧?每次将要获胜的时候,他一笑,瞬间好事也都变成坏事了。

当然,有此想法的并不只有彭云虎,谢无常也用一种诡异的眼神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类似瘟神的男人。

“兄弟们加把劲儿,这个小娘们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只要把她拖垮,胜利就是属于咱们的了。”姓褚的大汉见柳梦涵药效将退,大喜着对着众人说道。

这时,一道身形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前。随着身影出现的,还有一个慵懒的声音:“哎,三更半夜的,鸡还没打鸣呢,动什么刀枪?吵得让人睡不好觉。”

听到这个声音,谢无常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衡山派少门主宋子云!

宋子云看见谢无常,哈哈一笑:“谢大哥也在啊,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之前的场合我不方便出手,不过这种场合,动手应该没问题了吧?”话音未了,人已经从战场捡起一把长剑,杀入战圈。

见又有高手加入,战局再一次变得对自己有利了起来,郑无敌又要大笑,见郑无敌开口,还未等他说话,彭云虎和谢无常异口同声地对他怒吼道:“闭嘴!”

郑无敌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对自己怒吼的两人,挠了挠头,低声抱怨着:“我就是笑笑怎么了,高兴还不让人笑啊,这两人真霸道。”虽然低声,但是这声音还是让彭云虎和谢无常听到了,他们把郑无敌当傻子,懒得去搭理他。

宋子云本就是二品的高手,身手非凡,作为未来衡山派的掌门,头脑也是够用的,他出手并未奔着三品高手,而是直接杀进了武夫之中。这一去,仿佛虎入羊群,杀的众多武夫毫无招架之力,转瞬间便有数十人死于他的剑下。

数十人的死不但解放开了多个三品高手的手脚,逼着对方的武者来牵制住他们,同时,宋子云本身,也吸引了三品武者的注意,若是不想让他继续杀戮下去,就不得不抽出十人来牵制住他。

看了看药效还没有完全退散的柳梦涵,两名领头的三品巅峰武者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们不敢赌,若是赌柳梦涵坚持不了多久,赌赢了,他们有可能全歼在场的众人,赌输了,他们都将留在这里。

这个时候,局势明显已经开始不利于他们,他们不得不吹响了胸口的哨子,通知众人,选择暂时退却。

郑无敌见众人终于退了,哈哈大笑起来:“獐头鼠目的畜生们,怎么不打了?抱头鼠窜了?现在想走,晚啦。今天郑爷爷非得让你们留下点东西长长记性。兄弟们,追,莫要让他们走的太轻松,哈哈哈哈。”一边笑,郑无敌一边向前追去,并对着最前面的敌人喊道:“前面跑的快的算你们命大,不过你们给郑爷爷听好啦,下次别让郑爷爷看见你们,否则见你们一次,杀你们一次!”

这时,异变又发生了。

一小队人马仓皇向着众人的方向逃窜了过来,而这小队不远处,一个数十人的队伍紧紧追杀着他们。

仔细看去,这小队并非他人,都是陈陟南等人之前见过的熟人,是由魏无计和司马雷带队的苍鹰派同狂刀门的众人。

此时的司马雷早已没了昨夜偷袭陈陟南等人时候的意气风发,在仓皇逃窜中,他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就恍如一个落魄的乞丐。魏无计则更是不堪,浑身衣衫褴褛,风尘仆仆,落魄至此,谁又能想到他便是堂堂池州大派苍鹰派的副掌门?

二人自远处便看到此地双方交战,且似乎追杀自己的敌人的同伴在那些人手中落了下风,他们心中大喜,更是不遗余力的向前方跑去,只要到了那里,或许自己就有了一线生机。

而此刻,看着敌人选择退去,柳梦涵那紧绷的精神有了一丝舒缓,随着她放松了神经,一种脱力的感觉油然而生,之后那种无力感便不由分说的死死将她包围,随着无力感涌上了她的大脑,她也终于继陈陟南之后,昏迷了过去。

此刻郑无敌等人失去了一名二品高手,又要应对追击过来的新的敌人,同时,方才退去的敌人见到此处的情形竟然有了转机,又再次掉头,选择了观望,若是情况对他们有利,相信他们一定会再次杀奔回来。局势,竟然又一次在郑无敌的笑声中进行了反转。

“郑无敌,你不笑能死吗?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你真的能死!而且你非但自己作死,竟然还要拖着我们这群人给你陪葬!你这个死乌鸦嘴!”彭云虎大怒,他恨不得去生撕了这个叫做郑无敌的瘟神。

谢无常看着郑无敌的眼神也越来越诡异,眼前的这个同伙,若是能送到敌人的阵营去,那真的是一件比一品武者杀伤力还要大的大杀神啊。

郑无敌也惊呆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笑什么时候竟然这么灵异了?难道是最近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反思了,因为随着苍鹰派和狂刀门赶来的,还有三十多名三品高手和五十多名武夫。

“前面的朋友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苍鹰派和狂刀门众人一边跑,一边求救到。

“魏无计?”彭云虎怒喝到。

“司马雷?”谢无常怒喝到。

想不到是这两个无耻之徒将敌人引到了他们这边。随着他们的到来,局势竟然又再次发生了变动。

“哈哈,你们的命看来是真的不好啊。”那个姓褚的壮汉看清追杀着众人跑向此处的人的相貌和手下的人数,随即大喜,对着郑无敌等人狂笑道。

“呦,我方才还念叨前面的人是哪位朋友,却不想原来竟然是褚老弟啊。凭老弟你的本事,怎么竟然还没有拿下眼前这些人?”追寻魏无计和司马雷赶赴这里的队伍首领开口问道。这首领五十多岁的年纪,满头白发卷曲着散乱披在身上,身材魁梧壮硕,对着姓褚的壮汉爽朗一笑,声音洪亮清澈。

“哈哈,杜大哥想不到咱们真是有缘,我正需要帮手呢,杜大哥你就像及时雨一般的出现了。杜大哥来的正是时候,我等也想着要一举将这些人击杀,奈何变故频生,哎,真的是一言难尽啊,若不是杜大哥及时赶到,我等便要放弃他们了,不过现在嘛,哈哈,有了杜大哥的加入,收拾他们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看来这功劳今日注定是咱们三人的了。”姓褚的壮汉见来的也是自己一路的人,心情极好,再加上那个嗑药的女人也终于昏迷了,此刻,正是他建功立业的时候。

“兄弟们,杀,在场的众人,一个活口也不留!”姓褚的壮汉大手一挥,本来打算撤退的众人再一次攻向了谢无常等人。

谢无常和彭云虎、郑无敌互相换了一个颜色,众人也不向前,径自退守到司马雷、魏无计等人身后。

司马雷见状大怒:“彭云虎、郑无敌,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不去迎敌?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内斗,咱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吗?”

彭云虎、郑无敌只是默默地看着司马雷,谁也没有说话,司马雷又将眼睛看向宋子云。

宋子云摊了摊手:“你觉得他们留得住我?”

“你!你想丢下我们跑?”司马雷闻言大怒,“你还有没有点名门正派传人应有的气度?”

“没有!”宋子云呵呵一笑,也不理会地上的露水,径自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膀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魏无计见此,轻轻拉了拉司马雷的衣袖,司马雷也是聪明人,哪里不明白,自己等人想要绝处逢生,靠的其实不只是在场的三品高手,更重要的是谢无常和宋子云这样的二品高手,于是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走到谢无常面前,翻金山倒玉柱一般地跪倒在地。

“谢大侠,之前多有得罪,这都是我的错,我误会你杀了张飞举,以谢大侠的为人,断然不会敢做不敢当的,杀张飞举的定然另有其人。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宽恕了我吧,此次事后,我定然将谢大侠当做亲爹一样供养,以后我们狂刀门就是谢大侠您的走狗,您让我往哪跑我就往哪跑,还请您出手吧。”

谢无常冷冷地盯着司马雷,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剑,解药。”

谢无常也并非想要救司马雷这种人渣,只是此刻单凭他们的力量,也断然不是眼前众人的对手,只有借助司马雷等人手中的三品高手,才能勉强和对手一战,不得已只好答应合作。

司马雷听到谢无常说的三个字,顿时大喜,立刻取了巨阙交还给了谢无常,恭恭敬敬地对谢无常说道:“谢大侠,这是您的剑,您当初将剑落在了路上,让小的捡到了,小的当时还在想,若是有机会,一定亲手将您的宝剑奉到您的面前,想不到机会来的这么快,您看看,保证宝剑没有丝毫的损伤。”

谢无常对于这个不要脸的人说的话,就当是放屁一般,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的巨阙,就是以坚硬著称,若是能损坏,它还是巨阙吗?

“药呢?”谢无常问道。

“药,这个,药,谢大侠,是这样的,小的贪财好色,所以平时喜欢随身带着些寻花问柳时的必备物件,这药也是旧日里在黑市掏弄来的,买的只有毒药,没有解药。那解药只有万里翠红阁才会有啊,毒药还有可能在市面上有一点点传播,解药那万里翠红阁哪里会随意让它流传出来?我们狂刀门虽然在池州还算得上是一个宗门,但是放到江湖上,一个屁都算不上,那万里翠红阁又怎么会将我们宗门放在眼里?人家的独门毒药和独门解药都不会交给我的。谢大侠您圣明,自然能够分辨我说的都是实话,这解药,我是真的没有啊。”司马雷一边干嚎一边偷着打量谢无常的脸色,不过他未从谢无常的脸上看到丝毫的异常。

司马雷也暗中奇怪,按说这十香软筋散若是没有服用解药,此刻谢无常应该是软脚虾一个了,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全盛的状态啊。可是话说回来,他若是全盛的状态,又为什么会跟我要解药呢?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了,只能期待他是全盛的状态,否则自己此刻就真的是性命休矣了。

谢无常懒得看眼前司马雷这个无耻之徒不要脸的样子,伸手抓过自己的宝剑,对着司马雷等人留下一句话:“想活命,你们就别想着留手!”说罢就向前冲杀了过去。

见着谢无常过来,杜姓老者和褚姓壮汉带着十五个三品武者迎了上去。谢无常虽然之前一直在众人的围攻中苦苦支撑,体力流逝的严重,但是随身携带的兵刃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感受着手中宝剑对自身力量的反馈,谢无常顿时疲惫一扫而空,虽非久别,但是重逢后的人和剑却更加的默契了,巨阙剑将那种心心相印的欢欣和喜悦通过谢无常的手臂传到了他的脑海,谢无常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人剑合一的感觉。因此再战十五人,虽不能胜,却也并非过于吃力。

邓芝云也带着十五命三品武者围上了宋子云。宋子云不愧是十五大派最顶级的青年高手,长剑在手,一身功夫竟然不逊色于名动江湖多年的谢无常。

就这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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