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虚无之地那颗天神头颅。
若是无人干扰，千百年后自行诞生神智，可能会继承了一部分前身的能力和记忆，但不代表前身还活着。
oaa作为至高无上唯一的超脱者，死了之后，有一部分身躯诞生神智，知道前身的一些记忆并不奇怪。
眼前的保罗，虽然强大，但依然不是超脱者。
天启领悟了“真实之道”后，也能做到之前他修复宇宙的壮举。
天启脸色凝重，问道：“怎么死的？“
“oaa不是至高无上，全知全能的吗？难道还有更强者存在？”
保罗摇摇头：“没有更强者，oaa就是至高。”
天启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死？”
看到众人疑惑急切的样子，保罗不急不慢，摇了摇酒杯，喝了一口。
才道：“我知道你们很急，但请你们先不要急。”
“呃…………”
众人无语。
就算保罗不是oaa，也是一位接近超脱的超级强者，怎么也这么皮呢。
保罗道：“我问你们，oaa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样的？”
古一主动上前一步，身穿灰色道袍，平时从不喝酒的她，也不避讳，喝下保罗送上来的酒。
“卡玛泰姬上一任至尊法师，曾经探索过这个问题。”
“他认为，终极无上者，是一切空间、时间、万物的源头，全知全能。”
保罗点点头：“说得没错。你的前任至尊境界很高，看到了一些纬度的本源。”
“作为oaa的我，只要我想，可以在宇宙大爆炸诞生之初，在时间和空间的源头，修改一个小小原子的状态。”
“就能影响到百亿年之后，一个恒星系上，新诞生的某一个人的命运。”
“或者反过来，我对这个宇宙亿万后之后，走向湮灭的方式不满意。”
“那么，我可以轻轻修改一条法则，就能改写亿万年的时间长河，令宇宙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甚至，我不需要等到这一切发生之后。我只要想，就能看到亿万年，宇宙的终极命运。”
“所有的时间、空间、物质，以及生命的轨迹，都在我的全知之下。”
“当然，只要我愿意，一念之下，可以改变一切。”
“这就是绝大多数人说的全知全能！”
众人呼吸渐渐变重，心驰神往。
这种传说中的境界，是所有修炼者的终极追求！
“但是……”保罗话锋一转，“这样就真的是全知全能了么？”
“大家觉得，我还有什么事不知道？做不到的？”
大家呼吸一滞。
从宇宙大爆炸到终结，从时间源头到时间湮灭，看到一切。
随便一个念头就可以跨越无穷时空，修改一切。
这样的境界，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不知道、做不到？
钢铁侠略一思索，开口道：“oaa能否创造出一块连他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
周围的人，有些面露疑惑。
而对宗教有些了解的人，则神色了然。
钢铁侠知道在场之人成分复杂，不指望每个人都知道。
于是解释道：“这是宗教中，关于上帝的一个著名悖论。”
“凡人宗教中，传说上帝是全知全能的。”
“如果他创造出的石头，连他自己都举不起。那么，上帝就不是万能的。”
“如果上帝不能创造出这块举不起来的石头，那么，上帝也不是万能的。”
“这就是著名的上帝全能悖论。”
保罗也不急，等钢铁侠解释完，才道：“这个只是凡人的想法。”
“oaa包含一切。”
“包含有和无，阴与阳，正与反，对立与统一，自然也包括凡人想象中的一切悖论。”
“无论是造出这块举不起的石头，还是举不起这块造出的石头，都是对的，都包含在oaa里面。”
“凡人会被悖论局限，而oaa不会。悖论的正反两面，都是我的一部分。”
钢铁侠皱眉想了一会，好像想通了，双手一摊，道：“那我实在想不出，oaa还有什么不是全知全能的？”
第327章 一切的开始（大结局）
保罗道：“全知全能的另一面是什么？是未知。”
“成为oaa后，就意味着诸天万界，所有的纬度，时空的开始和尽头，已经没有未知的东西了。”
“我不会再为遇到一个特别的人而欣喜。”
“不会因为玩一个好玩的游戏而兴奋。”
“也不会因为看到一本有趣的书而好奇，孜孜不倦想知道故事的尽头是什么。”
“若是不喜欢书中的某一片段，甚至能够通过修改时间源头的某一个基本粒子，最终影响到作者，让他写出自己喜欢的文字。”
“没有惊喜、愤怒、不满、好奇……”
“没有未知可以探索，没有不能的事情可以去努力。”
“一切显得那么无聊、无趣。”
“我曾经在虚无之中，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度过了亿万年。”
“这种无聊，是终极的！是永恒的！”
“我拥有了一切，却又好像失去了一切。”
说到这里，保罗脸上露出空洞的表情，很快，由空洞转为恐惧。
忽然道：“全知全能，是一种终极的诅咒！”
天启悚然一惊！
他的境界，刚好卡在最后一步，已经能够理解保罗说的境界。
如果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探索的东西，没有任何未知的事情。
未尝不是另一种大恐怖！大诅咒！
天启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知道一切关于黑寡妇、钢铁侠、雷神等朋友的一切。
他们未开口，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甚至自己能够偷偷操纵他们。
自己还会喜欢他们吗？会和他们说话、交往吗？
会有这些年来的喜悦么？
会觉得生命历程有意义么？
从某种意义上讲，全知全能，跟永恒的死亡没什么区别。
死亡？
天启一惊，心念瞬间百千转，脸色剧变。
保罗看向天启，微笑道：“你想到了？”
“是的，我想到了。”
雷神问道：“兄弟，你想到了什么？”
众人看到天启脸色剧变，不禁惊讶。
以天启如今的境界，能够令他变色的，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天启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oaa确实不是全知全能的。”
“有一样东西，他完全不能掌控，不能知道。”
众人动容，目光如火，眼里全是“是什么？”
保罗微微一笑，喝光杯里的美酒。
接下来的话，仿佛有千钧之重。
天启缓缓道：“那就是——死亡！”
“oaa的全知全能，都是建立在他活着的前提下。”
“一旦他死了，所有的世界、所有的纬度、所有的时空，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这也是摆脱全知全能终极诅咒的唯一方法，是唯一重新获得未知的方法。”
钢铁侠嘴里喃喃自语：“上帝死了！”
“原来是这样，上帝死了，人类才有了自由意志。”
“上帝死了”是疯狂哲学家尼采很著名的一句话。
很多人解读尼采说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什么，众说纷纭。
但更多人则是认为是尼采的疯言疯语。
这些先贤，智慧渊深如海。
或许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有了自由意志，就意味着没有了传说中全知全能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