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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天堂隔壁 > 分章完结阅读31

感觉了?”

睫毛说。youshulou.com我突然想起小木屋里说过的那个小想法,恍然大悟。

“你所有想法,只要有能力,全帮你实现。你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以后你属于人生第一次的东西,我都要。”

睫毛不停亲吻着我喃喃说,象在哄小孩子入眠。我的感动如同滔滔江水,奔涌不息。两人光着身子紧紧拥抱,躺在被雨水包围的车子里。旁边车子潜水艇般,从左侧超车道无声地鱼贯而过。远处长江大桥高高耸立的桥臂,如同航空母舰上的庞大指挥塔,风雨迷茫中特别壮观。雨中的高速公路腾起一片片浓重水雾,如同横穿海峡的跨海大桥。

温暖地回忆着。

前方出现服务区。抬头观察后视镜,云雨散尽,两人疲惫拥抱。于是减速,驶进服务区。叫醒律师,一起上厕所。一会儿西门也钻进来,欣喜若狂地冲我们诡笑。律师莫名其妙,我不好揭露,只好装傻。

回到车上。

女孩不见了。

几个小背包不翼而飞?几乎所有现金、银行卡都在小背包里。

三个人呆若木鸡。后视镜上夹着一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

“你这个大混蛋!说什么拍电影?什么养活我?当我小傻瓜?哄骗我感情?现在判处你的垃圾道德死刑!没收全部财产!这叫劫财又劫色!还有,你们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人差点崩溃!

《天堂隔壁》 到达湘西凤凰古城

27

第二天下午到达湘西凤凰古城。

找个便宜客栈住下。他俩累坏了,倒头就睡。我去找睫毛。

沱江边上空空荡荡。乌篷船一字排开,江水潺潺奔流。岸上只有一些背着篓子苗族打扮的当地人。清冷冬季,游客极少,一片落漠。顺着古城吊脚楼中间的一条青石板小街,从头走到尾,再折回来,来回好几趟,没有睫毛。干脆去客栈挨家挨户打听,古城客栈找个遍,一无所获。

踩着石头小桥过江,把对面客栈全部又找一遍。除了一个房间有女孩洗澡,没有睫毛。干脆等在房间外边。女孩出来,不是睫毛。倒把人家搞得莫名其妙。

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960万平方公里,一个难度绝不低于《拯救大兵瑞恩》的艰难寻找。有点泄气。

回到客栈,倒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

他俩起床,叫我吃饭,我不理。推我几把,也不理。他俩很奇怪,只好坐在旁边抽烟等我。倒不好意思起来。他们又不是陪我来找睫毛,没必要用自己的糟糕心情去影响人家。只好坐起来,揉揉眼睛,拉他们出去吃饭。

夜晚的凤凰很美。几条铺满青石板的小街。街边成片古香古色的吊脚楼,每个楼角都挂着一串红灯笼,透射出温柔细致的光线,铺洒着整个古城。虽然夜深,很多小店仍在营业,卖腊味食品的,卖苗族服饰的,卖各种工艺品小玩意儿的,还有众多小饭馆小茶馆小酒吧,错落有致不失文静地点缀着古城的文化韵味。冬季游客稀少,背包客与驴友们,三三俩俩结伴走过。

吃完饭,他俩拉我去酒吧。不想去,拗不过,只好同往。

酒吧很有味道。粗糙的木质结构,到处挂着风格奇异的民族饰品。客人三三俩俩。窗边两个女孩,一身背包客打扮,斯文得体,捧着旅游杂志,轻声低语。谈不上多漂亮,但被氛围掩映得韵味十足。

西门不停瞅我跟律师,好象为难三男二女如何分配?我把他俩推过去,自己坐到窗边,要杯当地产的清茶,心情沉重望着沱江,默默思念睫毛。偶尔扭过头去,他们跟女孩聊得很投机。

坐累了,起身到处转悠。

墙上贴着很多留言条:俏皮话、真情表述、赤裸示爱、一部分涂鸦。

我想了想,把睫毛那句话认真写上去:

“很多人生命里0.1%的时间曾经100%爱过某个人,

所有人100%的时间不可能永远只爱某个人。”

决定无论到哪儿都留下消息,好让睫毛知道我在找她。

旁边站过来一个女孩。

扭头瞅瞅,有点面熟。再瞅,原来是下午找睫毛时那个洗澡的女孩。彼此笑笑。女孩抱着双臂,看我留的字条,想了想说:

“要是我,宁愿只要那0.1%。”

听了,心里一颤。

回到座位,女孩子也跟着坐了过来。

她双手抱着大茶杯,脸贴着杯子壁,似乎在暖和冰凉的脸蛋。歪头斜视窗外的沱江,沉默不语。手边放着一本书。我也不想答理谁,一心一意想睫毛。

两人如此沉默。好久。

一种奇怪的氛围慢慢形成。

——两个沉默的人,各藏心事,百感交集,保持着熟悉又陌生的距离。一种甜丝丝的温暖味道在彼此舌头味蕾里悄悄生长。

两人以同样的速度觉察到了氛围上的微妙变化,有点尴尬。

“才来凤凰?”

我干脆打破沉默。

“不是。住了好多天了,来这儿练琴。”女孩语气有一丝淡淡无奈。

“练琴?吉他?钢琴?还是凡哑林?”

“请问,什么叫凡哑林?”女孩说话始终比较注重礼节。

“就是小提琴。张爱玲的书里,因为年代早,把小提琴都叫做凡哑林。”

我不小心又使用了这个年代已久的泡妞套话,不由的有点恶心自己。

“呵,我喜欢这名字,比小提琴贴切!”女孩笑了。

大茶杯放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认真望着我,一下来了兴致。我却有点后悔,怕不好收场。不想招惹谁,也不想被招惹。

“在练习谁的曲子?”我端起茶杯,随便问问。

“谁的都碰,都不精通。你喜欢听谁的?帕格尼尼?”

女孩点上一根烟,翘起手指,不经意地夹着烟,姿式优雅,味道忧伤。提到帕格尼尼,一副保准说中的懒懒表情。或许现在流行把帕格尼尼当成音乐品味的标志,很多不听小提琴的,只要提一下帕格尼尼,至少品味上就算通过。

“还成。就人来说,喜欢莫扎特、海菲兹。就作品来说,喜欢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一直认为小提琴是因为这类曲子才变的更加伟大。”

女孩子听得出了神儿,津津有味。

我却感觉有自我卖弄之嫌疑,懒得再多说,干脆闭嘴。

两人又陷入沉默。

西门走过来。说想去沱江边走走,邀请我们一起。本打算婉言谢绝,谁知女孩抢先站起来,礼貌地点头答应。愣了一下,只好同意。

《天堂隔壁》 走在沱江边上

六人钻出酒吧,走在沱江边上。

夜深了。只有吊脚楼上一串串的红灯笼,在提醒夜晚别以为可以吞噬掉一切光明。灯笼透射出朦胧暧昧的光线,远远看去渲成一圈圈光晕。沱江缓缓奔流。寂静冬夜,清楚听见潺潺水声。月亮清冷地挂在天边,偶尔有云彩飘过,刮过一阵并不刺骨的冷风。

冷风掠过,西门与律师抱住身边女孩的肩膀。

女孩站在那儿打颤,礼貌大方地用表情提醒我。我省过神来,只好揽住她。女孩似乎受过类似基督教之类的正规礼教,言行举止有一种神秘的典雅,甚至典雅得有点死板。

她穿件质感柔顺的黑色纯毛大衣,腰身位置法国式得收了一下腰,更显出细腰肥臀的婀娜腰身。大衣领子竖起来,隐约瞅见里面质感良好的白色胸罩的蕾丝花边。女孩似乎与睫毛有相同癖好,喜欢冬天穿着内衣,外面直接套上大衣。这个发现又让我一阵子难过。

西门走过来说他们有事,暧昧地眨巴下眼睛,四人搂搂抱抱开房间去了。

剩下我与女孩呆呆站在江边,不知所以然,十分尴尬。

女孩问想不想放许愿灯?我点头同意。

她去客栈拿回十几个,两人走到沱江小石头断桥上。女孩蹲在那儿,小心提着大衣角,认真往许愿灯里插蜡烛。我坐在一边帮她。十几个许愿灯很快就弄好了。她问我想许几个愿?我回答一个。她笑笑,把一盏留给我,其余的自己放。我用打火机点着一盏,递给她。许愿灯其实就是一只红色小纸船,上面插着一根小蜡烛。她托着小纸船,轻轻巧巧放在水面上,立即顺水漂走。我再点上一个递给她,她轻放在水面上,如此重复。不一会儿,十几个小纸船全部漂在水上,前呼后拥,错落有致。纸船上小蜡烛燃烧着的火苗,尽力映照周围水面,远远看去非常漂亮,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漂亮。

女孩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许愿,好一会儿睁开眼睛,冲我笑笑,示意放我的。我把小纸船托在手掌心上,模仿女孩模样,闭上眼睛,许了一个与睫毛有关的心愿。小纸船折得干净利落,边边角角线条清晰,船体婀娜挺拔,看来应该有力气把我的愿望顺水漂到最远的地方?

把小蜡烛点着,近距离凝视。火苗微弱,但并不自悲,竭尽全力燃烧,顽强抵抗寒风。凝视好一会儿,放在江面上,转眼漂了出去,跟前面十几个保持固定距离,不急于追赶,也不甘落后,边前进边打旋儿,远远看去,仿佛一个舞者伴着帕拉第斯的《西西里舞曲》甩起大裙子作小回旋。

小纸船越漂越远,逐渐模糊,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朦胧光晕。光晕一下子消失,远处恢复黑暗。消失得太突然,仿佛突然闭上眼睛,把所有光亮全部裹进眼皮,类似的意想不到的突然黑暗。我站直身子张望,试图寻找小纸船的影子。枉然。不禁有点惆怅。

“前方有一个小堤坝。所有小纸船漂到那儿都得掉下去。好象所有人最后都得去天堂一样。”

女孩靠在我肩膀上苦笑,口气有点幸灾乐祸。

我不作声。抬头看天。浩瀚夜空,没有月亮,天空与江水用黑暗达成了默契,那就是呈现在远方的一片混沌。

“经常感觉,自己就象那些小纸船,马上就要从人生边上掉下去似的。”女孩悲观地说。

“活着总比死了好。至少还有希望。”我只好如此劝她。

“一个希望之后,会是下个希望。人生就是一个轮回。精神上,其实我们都是已经死去的活人。死去的是灵魂。至于肉体,那只是时间与呈现状态问题。我们都在以意识不到的速度与程度,慢慢地腐烂着。”

女孩子长叹一声,绝望地望向夜空。

我呆住了。

突然想起那次在西塘古镇,三人坐在死人门外,不不说过类似意思的话:“活着的死人”与“死去的死人”终于零距离接触了,甚至回忆起不不凄凉的笑声。

不不离我而去,然后是睫毛。

生活似乎处处与我作对?

我f!

把女孩送回沱江对面的客栈。

一个黑乎乎的大院子。

女孩牵着我的手,穿过院子,走过空无一人的大客厅,上二楼,开门进去,扭亮一盏小台灯,坐下。视野不错,对面就是沱江、成片的吊脚楼、古城墙城楼。房间不大,简单干净。床上躺着一把红色小提琴。我随手拿过来,拨弄上面的琴弦。

女孩冲我笑笑,坐我旁边,接过小提琴,用下巴夹住,想了想,闭上眼睛,轻声拉起一个曲子。旋律极其沉重,几个极不协调的滑音,不可思议地穿梭其中,让人听了特别难受。女孩被音乐感染,似乎深深陷入音乐的意境,表情有点痛苦,音乐达到高潮时,竟然变得泪眼朦胧。

“什么曲子?”我打破沉默。

“《忧郁星期天》。”女孩轻声说。

我猛然醒悟。

一个法国人创作的奇怪曲子。作者将无法解脱的苦涩、甜蜜的伤感全部混杂在绝望的琴声里,优美旋律背后是对生命存在意义的残酷判断,会让听者产生莫名其妙的自杀冲动。作者女友就是这曲子的第一个受害者。最后作者也留下“自由不要然而”的遗言,跳楼自杀。

“自由不要然而。”我轻声念道。

“自由然后死去。”女孩接上我的话。

“那只是瞎联系,不要身入其境。”如此劝她。

“我已经身入其境了,无法摆脱的身入其境。生活没有意义,死亡是最后归宿。”

女孩喃喃地说,舔着滑落到嘴角的泪水,表情绝望地品尝着。

一会儿把小提琴放下,靠近我认真打量。伸出手指,停在我嘴唇上,顺着唇线划了一圈。抬起手指蘸下自己的泪水,慢慢伸进我的嘴巴,轻轻触碰我的舌头,把泪水均匀涂在舌尖上,又收回放进自己嘴巴吮吸,似乎在品尝我的味道。点点头,眯着眼睛冲我笑了起来,表示喜欢。

“太长的生命没有太多意义,宁愿生命里0.1%的时间曾经100%爱过某个人,否则真是浪费。”

女孩无力地轻声说道,引用了睫毛说过的那句话。

我猛然醒悟。

《天堂隔壁》 生活都只有一个重点

找个借口离开。

独自走过沱江上的小长桥。

无比沮丧。甚至有点崩溃:千里迢迢寻找睫毛,莫名其妙差点跟个陌生女孩上床?一气之下跳进江里。江水太浅,狠狠挫了一脚,疼得要命。江水冰冷,脚背冻得针扎般难受。哼了几声,顽强坚持住。扶着小长桥,踩着飘飘的水草,呲牙咧嘴一路趟水走过江面。走到对岸,钻回房间,躺床上发了半个小时的呆,倒头睡去。

第二天早上被房东大妈吱吱呀呀的湘西方言吵醒。

开车接上律师西门,回忆一下小提琴女孩,叹口气,告别凤凰,继续上路。

他们带上了昨晚认识的两个女孩。她们从广西阳朔一路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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