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假装倒茶，不吃狗粮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股清新，菜地里的鸡忙着啄食，不像门口的两人，微闭双目，让这风从脸边拂去。
“黄师父，受教了。”
感受到微风离去，缓缓睁开眼，周小星侧身对着黄飞鸿，满怀感激。
听黄飞鸿一席话，不说胜读十年书，一年是够了。明日他知道点样同雷一笑比试了。
舌柔常在口，齿折只为刚。
“客气。”
黄飞鸿谦虚回答，周小星是个好苗子，他乐于同他聊聊武学上的事，虽说他现在主要是走仕途这条路，有些武艺傍身不是坏事。
“给。”
一个转身的工夫，周小星手里多了五张药方，随即递给了一脸惊愕，接过的手伸出又收回。
他还有多少药方？这能不能收？实在忍不住呀？最上面那张是治疗痢疾的，正用得上......
“这......”
连忙掏出身上仅有的几锭银子递了过去，心里早就想好了，周小星不收钱他就不要......还是要要的。
眉毛上扬，周小星知晓了黄飞鸿的心思，看他脸上的倔劲，他要是不收钱或者是没有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这次是不会收的。
伸手去接银子的瞬间把黄飞鸿的手包住往后一推，对着他粲然一笑。
“这方子不是白给，是做为你明日参加舞狮比赛的酬劳，这只是一部分，打败了雷一笑，还有。”
听到周小星这么一说，黄飞鸿这才放下手，如获至宝一般，拿起药方看了起来。
连连称奇的同时，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周小星，心里忍不住嘀咕：他还有多少药方？
“暂时就这些了，黄师父。”
闭着眼睛休息一阵，周小星见黄飞鸿时不时老朝他这边看，轻声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半个时辰前他也这么说。
当然还是有的，只是授人恩惠总是要循循渐进，让人时时刻刻都有期盼不是几好。
这些都是上一世做打工人学到的经验，公司点解留住员工，让他们死心塌地在公司做事，除了每月的工资外，偶尔会时不时发个奖金，聚个餐，团个建，过年过节发个红包等，都是套路。
看完药方之后，心里的激动慢慢平复，黄飞鸿转身看着公鸡装备，思考明日上场前点样改良比较好。
想了一个开头，门口有动静了，与此同时，周小星睁开眼睛，看到来人后，两人警惕性的眼神一收，起身相迎。
“走，还不走。”
这是铁燕儿的声音，带着厌恶，语气急促，手上的绳子一晃，差点就落在面前的......光头，不是，和尚上，这人穿着寺庙住持的衣服，周小星他们一下就明白了。
这就是证据，是雷一笑在能仁寺的同伙，明日只要在众人面前把他交出来，使用一些博弈论的知识，雷一笑很快就会身败名裂。
做得不错。
往铁燕儿身后看了两眼，她爹呢？不会是一换一吧？
“周公子，黄师父，这人就是能仁寺的住持，就是他，勾结雷一笑，拐卖人口，再利用这些黑钱购买枪支弹药，对抗朝廷。”
真是衰人，有本事欺负那些欺负我们同胞的外来者，对付自己人有咩能耐，而且还这样揾钱，这样的扑街，死不足惜。
周小星心里骂了几句，打量起这个主持来，尖嘴猴腮，眼里尽是邪魅，脚步很稳，呼吸均匀有节奏，是个练家子。奈何心术不正，武功到不了上乘。
黄飞鸿结果铁燕儿手里的绳子，把这住持再捆了几圈，这人不简单，看他背手站着的样子，会武功，有些厉害，但成不了气候。
虽然不知道铁燕儿是点样抓住他的，可就这么绑了两圈还是不稳当，多来几圈才放心。
“我没，别听她瞎说，我咩都不知道。”
住持看明白了，今日他算是衰了，可是还没完，雷一笑是千户大人，会罩住他的，他不怕，一点都不怕。
要不是这女人同她爹趁他打坐时不能分心，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捉住。
更可恶的是，那十几个还没有品尝的姑娘就这么放走了，等着，等他有还手之力的时候。
这个看着有点老成的男人，是边个，很熟悉的，黄飞鸿，他过来做咩，绑我，不是吧，大佬，我不是正绑着的？
接着黄飞鸿把这住持往厨房后面的空房子一丢，出来时洗洗手，走向屋里，周小星他们已经坐在桌边了。
“你们不知道，这个住持，他叫空空真人，好坏的，不仅把那些骗来的女子关在能仁寺，还侮辱他们。好一个和尚，假的。”
接过周小星递过来的茶，铁燕儿抿了一口，马上放下。
“好在我同阿爹及时赶到，空空真人不知点样，坐在莲花台上一动不动，我朝他叫了两声，没动静，心一狠，丢开武德，捡起地上的绳索，绑起来。”
原来是这样。
听铁燕儿说话的两人微微颔首，和尚可能是有固定时间打坐的吧，哪怕是空空真人这样的假和尚，出家人的姿态是要摆出来的。
“那你爹同你妹妹呢？”
一直很想问，忍住了好久，见下一个说话内容就要到说明铁父的去向，周小星不露痕迹的问道。
见周小星什么都不问，先关心她的父亲来，很是感动，就知道周小星对她有感觉，不然点解不问空空真人在路上有没有挣脱，有没有试图逃跑。
一旁的黄飞鸿看到铁燕儿不经意间露出的娇羞瞬间，嘴巴一收，这样子，他曾在十三姨脸上见过的，是心动的感觉。
铁姑娘这是看上周小星了。
很识趣，悄悄偏头，假装倒茶，不吃狗粮。
“我正要说到这里，阿爹救下了所有被困住都女仔，带他们出寺，到达安全地方，放她们走了。我妹妹因为不想待在这里，被阿爹带回四川。”
语速很慢，铁燕儿边说边观察周小星的反应，没有咩情绪波动，就好像他猜到了一样。就知道周小星对她家的事是上心的。
说话越来越温柔，铁燕儿压不住内心的喜悦，双手不自觉抓住衣角，在腿间来回揉搓，接着说道。
“我，我就留下来，完成明日的计划。”
阿爹不是没有要求她一起走，想到周小星这边还需要她，留了下来。
“多谢。”
周小星双手放在桌面上，看着对自己有些意思的铁燕儿，认真说了一句谢谢。
对面的黄飞鸿见状，心里想起了十三姨，不知道她现在在国外点样，吃不吃得惯，过得好吗，有没有挂住他？
“你们聊，我出去喂鸡。”
喂鸡，黄师父好了？可以说话了？还能看到听到了？
铁燕儿进屋之后一直把关注的重心放在周小星上，差点忘了黄飞鸿还在场。
“黄师父，你......”
“多亏了......哦，你的草药，我才可以恢复得这么快，铁姑娘，你得闲时，可以把草药的配方写给我，城里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病人，都是细佬哥，我想你的草药会对他们有帮助。”
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黄飞鸿说完就准备离开，没想到铁燕儿转身就把药方递过来了，同周小星的动作一模一样。
呃，他们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带着药方，主要他一开口，就拿出来。
接过药方认真看了一眼，确实都是明目止痛的药材，剂量的话，可以减半，这样细佬哥的病就有救了。
感谢几句，黄飞鸿到了屋外，趁着夕阳还没有落下，继续观察菜地里的公鸡，同时继续之前的思考，大公鸡装备的改良。
屋里留下铁燕儿同周小星，两人端着茶杯继续喝茶，准确来说，是周小星喝茶，铁燕儿端着茶杯看着他。
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周小星望了一眼屋外的夕阳，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铁姑娘，你看天色不早了，是不是......”
看着铁燕儿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周小星的头本能往后一退，他不是那个意思，那个，你不要过来呀！
“铁姑娘，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去做晚饭了。”
好在及时说了出来，不然周小星就被抱住了，那句话点样说来着，男孩子在外要特别注意保护自己。
见识到了。
“哦”一声，铁燕儿从周小星身上抽离，一步三回头，边笑边挥手，意思很明显，等她，很快就好。
半眯着眼敷衍几下，周小星转身到了他的房间，关下帘子，察觉没有人盯着他，拿出电话，按下那一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三秒之后，电话那头有人说话了。
“是不是小星？”
这声音沙哑粗旷，不是鬼王达的，也不是三叔的，边个？边个在他们屋企？
“你是边位？”
“我，我呀，黄sir。”
黄sir边吃香蕉边看电视，他今日过来是揾周星星的。他那里出了一件大事，配枪不见了，就是那只善良之枪，几经周转查到是被一件学校的学生偷走了。
学生，肯定是不能直接抓来差馆一一落口供的，一来学校不会同意，二来差馆查学生，处理不好，分分钟上社会版新闻头条。
他思来想去，考虑前考虑后，熬了三个通宵，终于揾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对了，就是他今日过来周星星屋企的原因。
点知来迟了一步，周星星被鬼王达拉去体育中心看校花，也就是迟了那么一分钟，欣赏靓女的资格就没有了。
正想着吃完一根香蕉再走时，接到了周小星的电话，你说巧不巧，电视放得好好的，他一拿起电话，电视好像台风过境一样，抽抽两下黑了。
“黄sir，点样，最近好嘛，对了，我三叔在不在屋企，在的话叫他听电话，不在的话问叫隔壁的大军听电话，紧要事，知不知？”
周小星悄悄打开帘子观察了一下外边，没见到铁燕儿同黄飞鸿过来，常舒一口气，快速说完了这些话。
你当我边个，你的助理，他，黄sir，堂堂的局长，你这么大声，我偏偏不睬你。黄sir心里这些想着，拿着打电话撇到一边，吃完最后一口香蕉，关了电视，大叫一声“我走了”，离开了。
“这黄sir真是，这样就走了，喂，有没有接一下电话......”
对着电话叫喊几声，见没有回复，放低电话，手指扣在挂机键上，电话那头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
是三叔，太好了，能听到亲人的声音太开心了。
“三叔，是你吗？三叔，快叫大军过来，有事讲。”
“好，等阵。”
随后周小星耳边传来“大军”的喊声，就叫了一次，电话里有了拖着老长的脚步声。
“周老板，咩事，刚从上面返来。”
刚睡醒的声音，大军的声音。
不对，点解三叔这么有精神，大军就没精打采？
“你没事吧？”
大军要是有事，他点样返去，比起告诉大军他这里的变化，周小星更担心的是他的身体。
“没事，就是感受到你要明日要返来，先做好准备。”
明白了，就是困觉。
“你都知道了，那没有问题吧？”
大军下意识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被三叔嫌弃的一推，感觉对着电话回答。
“放心，没问题，你明日准备好了，打开你的天眼通，让我知道就行了。”
就这样，还挺简单的。
周小星心里的事情一解决，再次掀开帘子，夕阳早已落下，但此时的天空还不算黑，夕阳的余晖还没有消散，显得天空红彤彤的，看起来舒服极了。
“辛苦你了大军。”
没咩的，又不是没钱收，大军在电话那头等了一阵，没听到周小星有咩交代的，懒散的把电话交到一边等着的三叔手里。
周小星再次听到了三叔的声音，依旧是中气十足，聊了一会才知道，这货竟然谈恋爱了，这都可以，长成都可以？
就很气。
结果就是三叔还想聊几句，周小星这边果断按下按钮，把电话往行李里一丢。
想想他这一边，不是没有拍拖的机会，主要是没时间，他这今日美女在怀，明日话给她好人卡，这事......他做不出来。
再想想凤来楼的如烟，周小星掐灭了自己想要撩妹的想法，把明日的正事解决好，早日返香江，那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芽子，梦萝，左拥右抱，那不香吗？
所以从吃晚饭开始，周小星始终同铁燕儿保持距离，吃完饭，散了会步，以明日要用雷一笑比试为由早早睡下了。
只是躺下，没有立即入睡，他打开天眼通，闭上眼，静静感受着佛山城里雷一笑的一举一动。
他们这边是准备充分了，自认为是不会有咩大问题的，可兵书上有这么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说百战百胜了，就胜明日一场就够。
只能周小星看到的画面看看展开。
“报告大人，新上任的周大人的资料，下属没有查到，不过揾到一本书。”
穿着一身黑的男人手上捧着一本书，低着头看不清长相，等前面背着他的雷一笑转过身，接过书时，手一挥。
“废物，去检查蜈蚣队的情况，要他们今晚勤家练习，明日的舞狮比赛绝不能说。”
见黑衣人退后，雷一笑一边翻看书，一边自说自话：“佛山最厉害的黄飞鸿舞狮队都比我打败了，我看明日还有边家舞狮队出场。”
“咩今科状元，不就是识得几个字，还不是一个没用的书生，竟敢大言不惭要同我比试，好，明日就让他知道人间险恶。”
雷一笑说到这里，短暂停顿一下，手指在书里的几个字来回滑动。
碍于角度问题，周小星看不到，嘴巴一嘟，并不在意。
《今科状元二三事》除了第一版内容比较真实之外，后面流传的四五版都是借助了这个书名，里面的故事要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周小星出京城时随手买了一本，翻了两三页就丢下了，都写得咩玩意，他周小星是人，不是鬼神，说他力大无穷，文曲星下凡，一日要吃八斤牛肉的......
过分了。
他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脑子几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一餐三菜一汤一碗米饭就解决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他真像书里写的那么生活，他得胖成啥样？
轻咳一声，回到有雷一笑在的画面里去。
这个时候的雷一笑不在院子里看书了，到了后院，看着十几个人钻在蜈蚣壳里，重重的拍了蜈蚣身体，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同时间探出一个脑袋。
“报告大人，没有受伤。”
“好，很好。”
背着手，雷一笑满意得离开。
跟着他到了练功房，雷一笑脱下外衣丢给一旁的下人，大吼一声，握拳，露出绑在手臂上的铁块，双手一碰，阵阵作响。
然后，拿起各种比武，勤奋练习。
看到这里，周小星眼睛缓缓闭上，手在眼睛一扬，正式睡觉。
入睡之前，还不忘感叹一句：“反派也这么努力，他压力很大呀。
反派没天资，那没事了。
屋外，铁燕儿一直睡不着，拉着黄飞鸿说话，聊着聊着知道了后者同周小星在京城认识的，还说到了一个女人，是个花魁，铁燕儿心里的事情再也藏不住了。
“周公子很喜欢她吗？”
黄飞鸿就是闲聊天，没有刻意扯到如烟身上，说起鬼脚七雷豹他们扮成吃人野兽吓走赵天霸那一段故事时提了一嘴凤来楼的头牌如烟姑娘，也没有说咩，就是说如烟挽着周小星的手......
想不到铁燕儿的反应这么大？
他不想的，不要怪他。
他在哪？他是谁？他在做咩？
周小星，快出来解释一下？
左顾右盼，望了望身后周小星方向的房间，黄飞鸿很少着急。
爱情这方面，他一向就很钝，要不是十三姨极具耐心撩他，他很可能会孤独终老，现在要他做分析男女之间细微的感情，他真不会。
“铁姑娘，天色不早了，我想起明日我还有事，先去休息了。”
阿宽说过，不识的事情及早揾个借口离开，不懂装懂，只会害了别人，最后自己还被骂。
“周公子很中意她吗？她是点样的？”
见铁燕儿不依不饶，黄飞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弓着身子停留在半空。
见到铁燕儿脸上有一滴泪水流下来，缓缓坐下，回想起鬼脚七对周小星的描述：周状元，不近女色，一心为百姓，将来一定是一个好官。
“据我所知，周小星不是很看得上如烟姑娘，他心里装的都是天下......”
还没说完，铁燕儿慢慢擦掉脸颊上的眼泪，拍拍衣服的灰尘，站了起来。
“多谢黄师父，我先去休息了。”
黄飞鸿眼睛动了两下，望着铁燕儿轻快离开的背影发呆。
这就没事了？
跟着起身，摸了摸后脑勺，走向厨房后面的空房，检查了一眼那衰人主持，见后者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狠狠跺脚的样子，知道这人如何都跑不了，转身返房间休息。
边走边咕哝：女人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