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咬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拿起牛奶一饮而尽，周小星慢悠悠拿起电话。
台词都到了嘴边：唔好意思，大佬，高中我是睡过来的，上课压根没有认真听，你自求多福吧。
没说出口。
“细佬，快来，我话给我知，你不来，大佬我就不吃饭。”
只是不吃饭哇，没咩大件事，大佬最近肥了一点，正适合减肥。
“不，不止，我还想向黄sir建议，要你跟着我一起做卧底。”
电话那头的声音刚收住，周小星狠狠指了指电话，真是他的好大佬，就会戳他背脊。
“地址。”
系统里的未读消息闪了好几次，周小星挥手关掉，分分钟又要做任务，他想休息。早说，卧底，那是不可能做的，跟着高秋那次，还没学乖咩。
最为重要的是，他这么靓仔，卧底跟他不搭边，别说是打入黑社会内部了，就是去学校揾回一把枪，他也是不会去的。
偏着头，周小星压住电话，从桌下面拿出纸笔，记下来地址。
临走之前，给芽子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今日有事，可能会晚点过去。本以为芽子会生气，估不到后者今日也有一些聚会，不知几时会返屋企，叫周小星到了不必等她。
嗯？刚回来就这么多聚会？
“芽子，点回事？不是差馆有重大案子？千万别预我，我前一日刚刚对付了一个女妖怪，暂时不想工作。”
芽子是差馆之花，不仅仅是对她颜值的赞赏，更多的是对她业务能力的认可。
只要差馆有咩大案子，各个环头的局长都是要请芽子的，这几日，她频繁有聚会，不排除这个可能。
至于芽子好不好移情别恋，周小星一点都不担心，他这张脸，就是底气。
“是有一个案子，我正考虑要不要应承，我刚刚返来，也想休息一下......你头先说咩，女妖怪，喂，是不是身材姣好，容貌艳丽的女仔，你看不上，就说人是女妖怪？”
芽子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想起周小星话里的女妖怪，侧身躺着，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托住脸颊，半分警惕半分阴阳怪气。
周小星公私分明，不会对案子里的女仔有心思，可男女之事，难保没有万一。
“讲咩，哎，算了，你要是见到马sir，让他说给你听，我有事要收线。”
“咩事？”
听到周小星无奈的答话，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芽子放开手，在床上躺平，好奇问了一句。
“帮不是高中生被逼着扮作高中生的差人辅导功课。”
啊？芽子挂了电话，这样的事都有？
听到电话那头没有有芽子的声音，周小星收起电话，拿起车钥匙门钥匙，不消片刻，到了大佬说的那个地址。
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至少从外观上看是这样，停好车，周小星上楼，途中没有遇到人，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怪不得，上班的人在写字楼，阿叔在茶楼，阿婶在市场，没人正常。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这栋楼外面看着不怎么样，里面装修不差，电梯是最新的，每个楼层安装声控灯，楼梯扶手也是新刷了油漆。
说这么对，就是为了说明，住在这里的人，不缺钱，目前来说是这样。
到了三楼，打开手里的地址，对比门牌号，是这样，周小星没有立刻敲门，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大佬，我到了，开门。”
收起电话的瞬间，门后有了动静，眨眼之间，门开了，不是大佬，是同三叔共用一张脸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不似三叔那粗暴脾气。
达叔，全名曹达华，未成为重案组之虎之前是一名扑街卧底，对，没错，就是字面意思。
要不是周小星大佬的到来，他这一生的结局早已写好。
达叔开了门，傻傻望着周小星笑，半点没有让后者进去的意思。
早就听说他这一次要换拍档，还是新晋的飞虎队第一杀手，本来他没做咩期待，想着再厉害的杀手，跟上他一起卧底，还不是要准备牌位的节奏。
他这不是瞎说，他屋企供奉的关公面前多了好几个牌位，没有写名字，都是这十几年来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拍档，只是他们先走一步。
周星星，一听这名字，就不太想杀手的名，见到本人，达叔更加确信这一点。
这光滑细腻的皮肤，这稚嫩单纯的脸庞，这行动起来，无不认识的四肢，就知，这是一只菜鸟，不管其他，至少在卧底行业是如此。
他在卧底行业风风雨雨几十年，送走了十几位好拍档，是不是这块料，他一眼不，只需一只眼，瞅一秒就知。
黄sir是点回事，派这样一尊大佛过来，他点样配合？先不说配合了，点样打入学校内部都成问题。
当着黄sir的面，自然是笑着应承，前者一走，他就拿着自己用惯的竹筒抽起烟来，不仅这样，连吃带松，问出了面相天真的周星星的家庭背景。
原来这小子有一个做神探专家的细佬。
据他所知，香江有且只有一位神探专家，名叫周小星。
周星星，周小星，竟然有这层关系。
那就好办了，打电话，叫周小星过来，叫得来的就信你，要是......
周小星就在眼前，一个小时前的事情在达叔脑海里快速闪过，好彩他没有发誓的习惯，要不然......
只是，这幸福来得太快，他一下子不知点样反应才好，笑，一直笑就对了。
周小星看着这笑容有些不知所措，探头往里瞧了瞧，屋里有些暗，看不到大佬在边兜，尴尬一笑，再次拿起电话。
“不用打了，周sir，不，你大佬就在里面，来，快进来......”
达叔慢慢收起笑容，退后半步，边走边拉开窗帘，脸上两分惊喜，五分兴奋，三分窃喜，领着周小星上前。
“屋企有些简陋，平时就我一个人住，没怎么收拾，周sir来了之后，稍微打扫了一下，也不知你会过来......”
这屋子，跟楼梯间的干净整洁形成鲜明对比。啤酒瓶，可乐雪碧拉罐，矿泉水瓶子，泡面桶，方便面袋，零食大礼包包装袋，臭衣服，破袜子，穿不好衣服的杂志女郎......
一步一景。
挤了一下眼睛，下意识把捂住鼻子嘴巴的手放下，周小星感觉这一幕异常熟悉。
想起来了，第一次到三叔屋企，就是这个场面。
一脚把这些垃圾踢到沙发桌子下面，达叔把随处可见的衣服袜子裹成一团，投篮一样往打来的洗衣机里一丢，侧身对着周小星，见到后者正打开窗户，过来帮手。
“平时屋企不是这样，也就是今日。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达，差馆同周围的邻居都叫我达叔，全名，好耐没用了，不记得了。”
达叔？还真有人越过了达仔，达哥，直接到了叔字辈？
窗户全部打开，屋里的气味好闻一些，周小星跟着达叔继续往前走，听着后者说着一些他早就知道的话。
真的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达叔，你的名字从今日起，会留在香江电影史上，得闲还是早日揾回自己的名。
“周小，不是，周生，我多嘴问一句，你是那个周小星吗？”
走到一间房间面前，达叔突然停下，眼前的周小星面相轮廓同房间里的周sir有七八九分相似，可这眼睛，比后者不要好看太多。
报纸上也登过神探专家周小星的相，帅气十足，但碍于是平面的，加上报纸印刷时多多少少会有失真，还有周小星消失了大半年，报纸没有及时更新，达叔忙于卧底工作，不怎么记得周小星的相貌，所以才要确认一遍。
没啥，卧底的职业习惯。
“达叔，咩黄sir没同你见过我大佬的背景？”
周小星这话一出，达叔拦在门口的手即刻收回，还问咩，前者一进屋他就应该知道。
不过，这一点，黄sir确实没有同他说过。就很气，他做卧底，无怨无悔，任劳任怨，不求闻达富贵，只求百姓安居乐业，他这样做，黄sir都不多给点资料。
次次都是这样！
“对唔住，职业习惯，你们先聊。”
苦笑的达叔说完这句话，抬脚离开，就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
“达叔，唔好意思，职业习惯。”
嘴巴一嘟，达叔没往心里去，都说了是职业习惯，不必计较，倒是黄sir，非说几句不可。
踢开面前的瓶子，他一脚滑到客厅沙发前，倒在沙发上，拿起电话。
“咩，没紧要事不要揾我......”
黄sir大嗓门从电话里响起，这是在生气？
“黄sir，我呀，阿达，卧底十几年的阿达？”
达叔知道自己这样介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黄sir再点样有气，也会同他好好说话。
“阿达，咩事？”
电话那头的语气果然好了不少，任有少少火气，至少不是冲他。
卧底就这一层比差馆做细的差人好。
“没，我想问......”
也就好不了一秒。
这才算好了，至少他说了四个字。
“阿达，我都说了，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你上一个拍档，点样衰的，还不是你打电话打的多，被人发现......就这样，我好忙。”
发觉自己有些啰嗦，话题也被他带偏，黄sir大声说了他收线惯用的台词，就要撂电话。
“黄sir，周小星......”
“咩周小星？周小星？周小星点样？”
达叔本来是无意说的一嘴，听到电话里，黄sir一波三折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周小星最后一句话很管用。
“黄sir，咩现在得闲接我电话了咩？”
“阿达，你有屁就放。”
真生气了。
“没，周小星过来了，正在周sir房间，我想问......你有咩指示？”
不是这句，想问你点解不提前话给我知香江最出位的神探专家是周sir的细佬，有他帮手，他们的卧底行动会好不少。
而且，昨日他从学校返来，发现了一个消息，今日就得知了周sir的细佬是周小星，后者还过来了。
不能说是巧合那么简单。
“阿达，有咩消息你就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哈。”
这温和的语气，这带着商量的口吻，这才是局长应该对卧底，不是，十几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做事的卧底的态度。
看你表现得不错，暂时不怼你。
“是这样的，昨日我去了趟学校，不是过去沟女，虽然学校的女老师都对我有意思，可是，可是，我时时刻刻谨记黄sir你对我的教诲，把任务牢牢记在心中，没有看多他们一眼。”
“阿达，讲重点。”
黄sir着急了，但是为了达叔嘴里可能同周小星有关的资料，可以忍。
一次这么多。
“就快到了，头先讲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没有看衄白衬衫黑色包臀半身裙的女老师们一眼，悄悄到了校长办公室，黄sir，你知，要给周sir办入学手续，死鬼麻烦，看着像38岁非说只有18岁，好难解释的......”
不，他不知。
黄sir抓着电话的手动来动去，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成剪刀状，疯狂演练他的绝招：夺命绞剪脚。
“黄sir，喂，你在听吗？”
当然在听。
“阿达，你不要说你个人的看法，直接说周小星。”
“黄sir，别急，就快到了......”
你头先也是这么说了，结果他耳朵多了好多废话，不能再提炼那种。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就是我办好了入学手续，出校长办公室时，听到了校长话，学校最近多了一位校董，话事权最大的那种，黄sir，你估哈，是边个？”
用得着估，结合上下语境，黄sir立马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阿达，你即刻联系周小星，让他帮手。”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黄sir演练绝招的手一收，安排阿达去说服周小星。
他不出面，是不想给钱。
随着周小星破的案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出奇，他的收费水涨船高，加上最近报纸上跟踪报道的女妖怪行尸贩毒案子的告破，请求周小星办案的有钱佬增加了不少，把后者出案子的费用推到最高。
一句话，差馆请不起了。
“黄sir，我听说周小星做事的价格不低的，揾把枪，还是为黄sir你做事，差馆肯批？”
达叔不笨，他听出了黄sir话里的意思，是要请周小星出手，后者愿意帮忙，他自然是乐意的。请人做事，就要付费，天经地义。
周小星很贵，他需要提前确认差馆会不会请人。
“我没说要请，我是话，要你请周小星帮手。”
“啪”一声，电话那头收了线。
不是吧，这都行？
达叔拿起桌上的报纸，很快丢下，都是前几日的，一点借鉴价值都没。
想要知道周小星到底收费几贵，看看最近最难办的案子多长时间破案就知。
“周sir，周生，我出去买报纸，有咩要带？”
出去总要揾个理由，达叔拿起几十块港币，披上一件外套，对着里面周星星所在的房间交代一句。
没想会有回应，就是客气话。
“烧鹅，最好是深井烧鹅。”
周sir俏皮的声音。
“烧鹅，你把我卖了都没。”
小声嘀咕一句，想到黄sir的吩咐，达叔转身返回屋企，从床底下铁制饼干盒子里拿出几百块，起身往门口走去。
“还是周生好，没那么多要求。”
“捂盖，一瓶红酒，我不挑，82年多拉菲就行。”
呃，达叔估错了，不是没有要求，是没想好。
烧鹅他还买得起，红酒，他没钱。
没钱就认怂。
“呃，我想起屋企还要打扫卫生，暂时就不出去了。”
故意在客厅闹出响动，见房间里没有传来带这带那的声音，达叔脱下鞋子，拿在手上，悄悄出了门。
他只是说打扫卫生，没说打扫多久，更没说打扫之后不能出门，所以，他不算讲大话。
听到小声的关门声，周小星打开房门，呼吸新鲜空气，头先达叔在客厅里的一举一动，他打开天眼通，同大佬都看到了。
“细佬，你看到了，不是我想你帮手，是你命里有这一遭。”
都怪他手欠，没事抽咩奖，抽到一学校的校董席位就算了，刚好还是大佬要卧底那间。
不对，系统不可能无端给这个奖励，以他多年研究系统的经验来看，这多半是任务。
正想打开确认一下，余光扫到大佬昂着头，盯着他的头看，放弃了。
天眼通正开着，大佬正在共享他脑海里的信息，包括他头先想到了系统任务。
“哈哈，大佬，你讲咩，我过来就是救你，你的任务就是我的任务，你去学校办案，我没理由就看着，你放心，我是学校的校董，最大那种，你需要我点样配合你，直接出声。”
快速一口气说完，不然脑子有休息的机会，周小星伸手打了两侧太阳穴，脑海里安静不少，连大佬满头的问号都接收不到。
其实是接收到了，周小星瞅了一眼，没一个好回答的，自动忽略。
“好是好，就是我想弄清楚......”
“大佬，都说了要帮你，点解不相信我。”
“你没说不相信你，只不过......”
“相信我还有这么多问题。”
“这同相信没咩关系，我就想问......”
“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
两人不说话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周小星知道大佬想问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系统是咩，只是他还没想好，不知道点样回答。
但是不说话，就这么坐着也不是事。
周星星明明感受到了细佬脑海里的奇怪想法，任务咩的不说了，细佬解释了，说他的任务就是他的任务，他的任务就是去学校卧底，揾回黄sir在差馆开放之日丢失的警枪，还有名，善良之枪。
这可以解释得到，可系统呢？这是咩意思，没听说过？黄sir知不知？同揾回枪有没有关系？有，点解他不知？
要是第二个，比如达叔，他想问就问了，可是周小星是他细佬，不知一般人，不好问。
一句话说得不好，长期以来，他们良好的兄弟关系就要出现裂痕。兄友弟恭，有一个成语是这样形容的，他不想破坏。
算了，细佬大过了，有自己的想法，不问了。
他不问，不代表就不能知道，有了，三叔这份人口无遮拦，让他问不就得了。
醒目如他，周星星眼睛加速转了几下，在心里问起三叔：三叔，细佬的事情由你来问，好吧？
等了一秒，没听到三叔答话。
明白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