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大佬，你关注的点错了
看到达叔说书人姿态坐着，左手烧鹅腿，举得老高，油渍一点点往下流，快要滴到桌面上时，周小星把达叔面前的碗轻轻一移，接住了。
“多谢。”
达叔一点不拿他面前的两兄弟当外人，舌头一勾，把多余的油舔掉，一脸享受。
周小星见状，突觉不适，把头一低，正好撞到同样反应的大佬，后者比他还不能忍，连续眨几下眼睛。
意思很明显了，这种场面，他不是第一次见，知道他为了追何敏付出几多了吧？
知，辛苦了。
周小星余光扫了一眼十点钟方向的达叔，看到他放下烧鹅腿，若无其事擦手，给大佬一个可以起身的眼神。
“阿达，不是，达叔，借着讲，我追何敏还有咩困难？”
周星星拿起一瓶啤酒，单手送到傲娇的达叔面前，求人嘛，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至于求人之后，那......就是他周小星说了算。
一旁的周小星把脚抬高，换了一个姿势坐着，双手搭在椅子上，极度舒适。
看戏嘛，派头就要足。
可惜，只有烧鹅青菜，没有啤酒炸鸡，总觉得差点意思。
大佬追求何敏，是剧情里早就写好的。对于这种结局已定的事情，周小星很感兴趣它是点样一步一步从开头发展到结尾的。
毕竟来到了吃瓜第一线，各种细节不能放过。
“周sir，不是吧，你真的不知？你在追人哟。”
达叔不相信，周sir作为飞虎队第一杀手，追女都不做背景调查？
是，何敏有男朋友的事，学校知道的人不多，可......周sir不是真正的学生，是差人。
作为差人，该有的职业习惯还是得有，比如他身边的人的底，不说从出生就开始调查，至少也要了解得七七八八。
从周sir单纯无邪的脸上，达叔看不到这些。
倒是他身边的周小星，虽说是细佬，为人做事都比周sir成熟不少？
周sir真的是大佬吗？
还是话他们成长过程中出现了咩变故，导致细佬早熟了？
瞧，这就是达叔作为差人的潜意识习惯，从一个问题就可以看出背后不少鲜为人知的是。
现在，这些不重要，先说何敏的事。
这两兄弟的故事，等三叔来了，备上烧鹅啤酒，谈上三天三夜。
“喂，达叔，你好了哦，再不说我不听了，我细佬在这里，有咩事我问他一样。”
周星星搭上细佬的肩，一把拉过来，对着达叔得意的笑。细佬的能力有目共睹，查何敏的事，分分钟搞定。
“是呀，达叔，胃口都吊足了，可以开蛊了。”
周小星好心提醒，他们不是没有筹码，只是懒得用，跟着拿起啤酒和大佬喝起来。
达叔嘴巴一瘪，会特异功能大晒？后生大晒？有钱大晒？
“何老师有男朋友，还是反黑组的老大，叫咩不知，前几个月日日都来接她放工，近两个月以来，只见过几次。刚开始一个星期来一次，后面时间变得越来越长，这一个月，这位阿sir没来过。不知......”
说到这里，达叔偷瞄了周sir，发现后者眼里的星星一升一落，最后挂在天空不动了。
“达叔，点解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也......”
？！
达叔头上挂满了问号，先是一呆，跟着转头望向周小星，手指在太阳穴附近转了几圈。
呃......
别问我，我只是他的细佬，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周小星惊讶之余，默默把脸侧过去，拉了拉大佬不太合身的校服，嘴巴动了几下。
意思是：大佬，你关注的点错了。
“就知道你不会中意何敏那种类型，你们都没共同话题。”
周星星把手往面前一摆，自嘲式笑道。
“咩，何敏......老师这种女人，上至细佬哥，下至巴爷公，是人都中意......不过我，作为一名专业资深的卧底，是不会沉迷美色......”
达叔这话说得极度纠结，好几次话到了嘴边，活活咽下去。倒不是他真如他所讲，主要是周sir的眼神太犀利了，不得已而为之。
他心里其实不知几喜欢何敏，白天同她讲几句话，到了晚上，梦里都会见到她。
也就是他早生了二十几年，同何敏站在一起，会被说老牛吃嫩草。
对，爱情可以打败一切，年龄不是问题，但单方面的中意就有问题了。
一句话，何敏只是把他当作有帕金森病的校工而已，其他，没戏。
“说的好，为你这句话饮杯。”
周星星一下子设下心防，心里大喊：阿敏，我来了。”
周小星嘴巴抿成一条线，他这个大佬，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知道了达叔对何敏没有心思，他似乎心情舒畅了不少。
都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大佬这番操作是不是在证实这句话？
周小星偏头笑了，他不知，他也不问。
沟女这件事上，他没经验，不是他凡尔赛，真是如此，次次都是女沟他，他有心情就应酬下，没想法干脆利落离开。
“周sir，你有没有听到我之前讲的话？我话何老师有男朋友？“
喝了一口酒，达叔额头挤成川字，周sir的理解能力真是无敌，他竟然担心的是他沟何敏，而不是何敏的男朋友？
“听到，你话阿敏有男朋友，在反黑组，最近没怎么过来接她，那关我咩事？”
继续吃饭，周星星心情大好，碗里的饭一下子空了一半。
周小星向来吃饭少说话，他在认真干饭的时候，听到大佬这样话，忍不住感叹：大佬几时变得这么......奇葩了？
“呃，这么看着我做咩，何敏还没结婚，我追她不犯法，而且你都说了，她同他男朋友最近关系不好，搞不好已经分了手，点解我不能大口饮酒，大口吃菜？”
达叔五官拧在一起，这见解没毛病，默默伸出大拇指，送给周sir。
沟女，你是专业的。
“对不对，细佬？”
呃......这事别问他，他不知。
“是呀，是呀，大佬，你加油，细佬在精神上支持你。”
比出同款大拇指，周小星点头附和几句，沟女，最重要的有自信，很明显，大佬已经掌握了精髓。
祝他好运。
“别在精神上，物质上也来点。”
面对大佬伸过来的手，周小星眉毛一展，没问题，他咩都不多，港币最多。
一大沓钱放在桌上，周小星起身就要离开，他答应了鬼王达要去环球精英中心帮他沟女，说了就不能不做。
依照鬼王达的性格，他肯定会到处揾他，说不定已经跟到了达叔这边。
“周生，我？”
只是转了一个角度，周小星被达叔贪婪的声音拦住，他嘴巴一嘟，扮作思考的样子，片刻，果断拒绝。
“达叔，你算了一下这几日你屋企的开支，你应该还有钱。”
眉骨往上一挤，达叔不好意思低下头，盯着周sir手里的钱，很是羡慕。
上一次，他见到这堆成粽子形状的港币，还是上一次。
周小星的心算几好，都没超过一分钟，他就得出来正确的结论。以后，关于钱这方面，要多加小心。
周小星挥挥手，插兜离开，嘴角露出坏笑，他就是随口一说，就把达叔唬住了，真是不好玩。
还以为达叔会反驳几句，话屋企不止用了这些钱，估不到，没有。
“达叔，细佬头先是咩意思，咩你还有钱，咩钱，藏在边兜？”
周小星关门的瞬间，周星星装钱入袋，想起来咩一样，侧过身子，手肘抵在桌面上，移开挡住视线的三个啤酒瓶，饶有兴致问道。
达叔舌头舔了干涩的嘴唇，把目光从门后收回来，不是很想回答。
但不回答又担心周sir胡思乱想，比起他说出来还能控制的局面，他可不想背无故猜测。
“周sir，你这么多问题，想要我回答边一个？”
来个不答反问，缩小周sir好奇的空间。
“你一个一个回答。”
歪着头想了几秒，周星星指着达叔，如他如实道来。
达叔没办法，把脚放到对面的椅子上，往后一躺，先是写他的回忆录一样，闭上眼睛，娓娓道来。
还记得达叔去三叔屋企签订合同吗？就是在那一次，碰到了周小星，给了他一笔钱，现在他们吃的用的都是用那笔钱。
还有几多，达叔不知，他只是把钱放到牌位后面的铁箱子里，用的时候就拿。
“你点解不早讲？“
“你没有早点问。”
“真是，那钱归我了，不是，准确来说，是变成了我追阿敏的爱情资金。”
周星星说话之间到了牌位前，双手合十，对着九个排位微微鞠躬，小声几句，把手摸到了后面。
果然，有铁箱子。
上了锁。
“钥匙。”
手心朝上，四指并拢，周星星弯曲五六下，达叔低着头，心不甘情不愿掏出钥匙。
就在钥匙即将到周星星手上时，达叔一把收回，护在怀里。
“周sir，这钱是周生给我的。”
“我知，用了就会给返你。”
“点样给？”
“都说了会给返你，点解这么多话。”
周星星够在铁箱子锁上的手臂有些发酸，他收回手，直接抢过钥匙，打开，抓了一把钱塞进口袋里。
“周sir，这钱我的？”
“知了，等追到阿敏，就给返你。”
房门一关，达叔拿起牌位边上到跟烟一般长短的竹筒，叼在嘴上，没有精神的往沙发方向走去。
“这钱我的？
......
达叔屋企楼下，周小星右手食指勾住车钥匙，不停转动，直到......
“鬼王达，好巧，你这边有朋友？”
“哈哈”笑了两身，周小星假装意外撞到鬼王达，上车之前，问了一句。
“你见的咩人，咩人就是我的朋友。”
啊这......
眼见着鬼王达上了车，周小星一点都没有要赶他出去的意思。
有用吗？
他都可以跟到这里，就不会拦下一辆车继续跟着？
与其被的士司机看笑话，不如将笑话先扼杀在摇篮里。
不过，去环球体育中心之前，周小星想要先逗一逗像细佬哥一样鼓起腮帮子的鬼王达。
“这样啊，我头先只是上去顶楼看看风景，要说见了咩，还真有，小强，旺财，都和我打过招呼。没承想，它们都是你的朋友？”
“既然见朋友，点解两手空空？”
“而且还一脸怒气？”
“我明了......”
随着周小星唐僧一样碎碎念，鬼王达绷不住了，双手作揖，求饶姿态。
“唔该你，快点去环球中心，我好肚饿。”
为了打听周小星的下落，他先是到了差馆，没见到人，问人才知周小星去了法院；等他揾到法院，走错了，是隔壁环头的法院，鬼王达水都没喝一口，上车就往尖沙咀的法院赶。
到了那里，法院人挺多，就是没有见到周小星，鬼王达抓住一个个出法院的人问，没人知道。
不过他今日够运，发现了差馆里宣传栏里有照片的前两位差人，跟着他到了新界这边，不多久，就见到周小星从一栋别墅的三楼滑落下来。
之后的事情不用他过多解释了，跟着周小星到了九龙区的一栋居民楼，没有贸然上去，静静守在他的车边。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鬼万达，契而不舍，终于让他等到了。
这么劳碌奔波的结果就是，他很饿、前胸贴后背的那种饿。
平时生龙活虎可以一句话四五个粗口的鬼王达，没了说话的欲望，就想，赶快返精英中心。
他要吃饭！
“呃，鬼王达，你脸色好苍白，不是有咩不妥？”
周小星不知道他的这些经历，转头想要继续打趣他的时候，发现鬼王达似乎有些不舒服。
“没，就是看见你，感动的。”
好在他在肚子饿瘪之前，还能说话的时候等到了周小星，不然......
他怕是要倒在路边，被人围观。
想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要说被不怀好心的女仔看上了，后果......还是很美好的。
“哦，鬼王达，你放心，我这人说一不二，今早丢下你，确实是有事，现在事情都处理好了，可以跟你去环球中心......鬼王达，点解你嘴巴抽抽？”
“我......唔该你，即刻开车，我要返屋企......”
鬼王达用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说出这句话，之后，往椅子上一靠，闭上眼睛。
“哎，看见我，不用这么夸张，都说要帮你了。”
帮鬼王达系好安全带，周小星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稍稍用力，车子转了弯。
午饭时间一过，马路上除了公交车，私家车很少，周小星一路畅通无阻，没用到三十分钟，到了鬼王达士多店门口。
这一次来环球精英中心，周小星一路仔细观察，中心重新装修了，面积没变，但经过合理的布局，看起来好似扩建了一般。
同时从门口一眼望去，中心的设施设备都是最先进的，肉眼可见的烧钱。就拿最实际的来说，原先车子不能开进中心，现在可以了，不仅如此，还有专门的停车位。
周小星把车停在士多店面前的长方形内，拍拍副驾驶上流口水的鬼王达。
“醒醒，到了。”
“啊？哦，我来开门。”
一脚踩空，鬼王达倒在椅子上，要不是有安全带护着，他早就摔在车里。
“做咩，没事吧？”
不就是睡了一小会，身体就变成这样？
还是话，鬼王达的腿又出了问题？
想到后一种可能，周小星连忙检查鬼王达的双腿，以他跟黄飞鸿学到的基础病理知识，他长呼一口气，摸摸胸口。
鬼王达的腿早就好了，除了不能再练拳脚功夫之外，正常行走没有问题。
那他这倒下是......
“咕噜......咕噜......”
本能摸了摸肚子，周小星无可奈何笑了，结案，是饿的。
“饿，我饿，赶快下车做饭。”
鬼王达双脚慢慢一蹬，扶住车门，艰难坐好后对着周小星说道。
呃......
鬼王达做饭，他吃饭倒是有可能，要他做饭，概率为零。
不是周小星不会做饭或者不愿意做饭，实在是....鬼王达屋企没有这个条件。他之前进过一次后者的房间，就在士多店后面。
观感很不好，那种感觉，点样形容比较恰当呢？
想到了，就像是在垃圾堆边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屋，脏乱不堪，没地方落脚。
“鬼王达，做饭是不可能做饭了，我带你出去吃？”
“你看我这样，还经得起折腾吗？”
要他看，经得起，他有车，几十分钟就可以到西餐厅五星级酒店云集的地方，以鬼王达平时的体力来看，可以。
但他这话的意思，周小星听出来了，不愿去。
“订外卖？”
试探性一问，周小星没打算鬼王达会有反应，下一句“吃泡面”已经到了嘴边。
“外卖？外卖好，不耽误我休息，可以，就定外卖。”
这话一说完，鬼王达麻利下了车，之前虚弱的样子完全看不到。
周小星放好钥匙，呆呆开门下车，心里小声一句：他是不是被算计了？
也算不上被算计，就是鬼王达这波操作太......周小星嘴巴瘪瘪，他想不出合适的词，就此作罢。
突然，脑海里想到了，就像是一位年迈体弱的老人家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故意装病一样。
啊呸......
这个最先冒出来的想法，不准确，鬼王达虽说狡猾无耻，可苦肉计博同情的招数，他是不会用的。
不然，他残着腿那阵，早就出去骗人了，何苦经营者一家半年都不曾开张的士多店，过着凄惨的日子。
往大树下一坐，周小星见鬼王达来了士多店的门，屋企都不怎么进去，拿出两包干脆面，坐在他的对面，丢给他一包面。
“吃，几好吃的。我中午没有吃饭，上午围着香江跑了一大圈，饿死了，先顶一阵。外卖，已经打了电话，你到时候给钱就行。”
鬼王达一边说话一边干嚼干脆面，“滋滋”的声音时不时冒出来，这样子，周小星看了一眼，微微低头，研究石桌上的纹路。
自从风叔给了他干脆面这个法宝，他对于一切干脆面都没有好感，不是因为味道不好，而是担心他吃方便面吃习惯了，等到真正要使用他的这个和普通干脆面没有任何区别的法宝时，忘记点样使用了。
这个还不是最担心的，要是他一不留神，把法宝给吃了，那大祸了，少了一件修复性的法宝，以后受伤需要疗伤或者遇到大boss要迅速提升身体机能的时候，点算？
风叔还在还好？不在，那就要自求多福了。
何况他的干脆面法宝还有净化了的女妖怪的一口气，比一般的干脆面法宝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哪怕周小星没有使用过一次，光是听风叔绘声绘色的描述，就知这法宝能在关键时候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不饿，你吃。”
鬼王达早就吃完了他手里的一袋，直勾勾盯着出神的周小星看，眼里尽是干脆面。
周小星似笑非笑，把干脆面推过去，眼睛一动，像是想到了咩一样，补上一句。
“点解你突然会这样，不要话给我知，你是为了让我付外卖钱？”
话音一落，鬼王达咬的“咯吱”响的声音随之结束，桌子上多了一双手，手里攥着干脆面，紧紧的。
“估不到你这么看我，我呀，鬼王达，在江湖上混，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骗，行得堂堂正正，你......”
这话说得......同真实的，或者说他认识的鬼王达，不是一个人。
“鬼王达，这话你......信吗？”
“啪”，干脆面碎了。
“你可以看不起我的外表，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这干脆面，怕不是风叔的法宝吧，只是吃了一袋，鬼王达就变了一个人，360度大旋转那种。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前一个月为了治疗腿伤，进食过大，把胃养大了，现在，只要少吃一餐，就会浑身无力，就像是低血糖患者一样。”
“不同的是，我吃点东西，即刻就好。”
鬼王达生怕周小星不明白，说话的时候，配上了他以为后者可以看懂的动作。
嗯......
周小星一点没看懂，但是大受震撼，迅速点了点头，让这事过去。
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外卖到了，周小星打开一看，干炒牛河，牛肉超多那种。
“何金银？”
“是我，周生，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头先送餐的时候，一看到这里的地址，我就咯噔一下，知道我的救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