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且这种缘分还不浅
“你如果真心喜欢云萝，要给她选择的权利。”
选择......
的权利。
长长呼出一口气，天残右手手指一根根一根根收回，体内的内力好似被击碎了一般，散落在身体各处。
随着手掌变成拳头，他呼吸由缓慢悠长变得急促短暂，再次伸开手，均匀的呼吸声从鼻孔传来。
武德辉杀不得。
这个社会是怎么看待杀人的人，是同元朝一样杀人偿命？还是话，该死的人死了，无人会追究？
天残不清楚，也懒得问。
他杀人从来不用顾及这些，他只在意，这人他想不想杀。
前五秒之前，武德辉必须死，而且要死在他十成功力的天残脚下，还不止，死后还要来上几十拳，将他全身内力都施展完了才算完。
谁叫他让云萝受苦，好端端的一个公主，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担惊受怕、佯装镇定，这些本不用她来面对的事情，现在都一股脑砸在她身上。
就差没有花容失色了。
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和边上的小蛮一样，是伺候公主的婢女。
一点曾经的云萝公主的精气神都没有！
这些都不说，天残对云萝还有誓言在身，虽谈不上海誓山盟，天涯海角，但他觉得他独自暗暗发的要一辈子保护她的誓言，却比任何美丽动人的情话都要山崩地裂，石破天惊。
只不过，周小星之前反复嘱咐过他，他还特意避开，想要让他和云萝他们单独相处，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妥善处理感情的机会。
如此的话，武德辉不能死。
这一个结论在脑海中得出，天残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人不能杀，至少在云萝做出选择前杀不得。
不是发了誓？
对，但是天残有一点没说明白，他阿爹阿娘早就埋在黄土下好多年，从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他们。
不然，他也不可能到武馆学武功。
说来也蹊跷，他要是没有一身好功夫，马可波罗选保镖时，也不可能看上他。
天下第一，不仅仅是对他十几年勤学苦练的认可，更在某种程度上，给他提供了不少机会。
能跟在马可波罗左右，进宫见到云萝，喜欢上她，冥冥之中都是有不可言说的缘分的。
且这种缘分还不浅。
几百年后，他们再次被人唤醒，依旧没有忘记对方，就连现在，他们还有机会见面。
想到他和云萝的点点滴滴，天残感慨万千，杀人的念头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他现在就想着一会要怎么和云萝开口说话。
久别重逢，第一句话至关重要。
刚才他本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开口，一是云萝出现得太出乎意料了，他脑细胞刚开始准备工作，猝不及防，人已经到了面前。
二是云萝眼里有了不是他也不是武德湖的别人，他出了神，加上周小星突然离开，他回过神来，面前是手挽手站在一起，众志成城对付他的四人。
天残在心里一顿分析后，到这会好不容易有了多余的时间，他不着痕迹的微微偏头，瞅了一眼坐在桌边的三人，尤其是正对着门口的周小星，发现他们各有各的心事，没空搭理他，脸上闪现一抹傲娇的喜色。
就知道周小星借故离开是有意而为之，是为了让他更好的表现。
既然是这样，他就更要仔细想想，说些什么能让云萝印象深刻，不对，这个思路有偏差，他是天残，不论他开口说什么，后者都会很有印象。
他记得，马可波罗有一次出宫，极为高兴的对他说，不是，是带着赞赏的眼神和得意的语气，不停的夸赞云萝，说了不少话，天残有些都不记得，但其中有一条，他到现在都没有忘。
云萝记忆力绝佳，只要是她看过或者听过的话，通通记得，印象很深刻那种。
马可波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眉宇间尽是欣慰，嘴角咧开，直至形成一条完美的弧线。
意思很明显，云萝这份优点，他特别欣赏，还说她这是博闻强识。
这文绉绉的四个字，天残听不明白，但前面说什么记忆深刻的话他懂。
换到现在，他就不能从这个点切入，他要换，换咩好？
又开始新一轮的犯愁。
要是周小星在这就好了，以他劝人的逻辑清晰的能力和他一语惊醒梦中人的点子，只需要再稍微敲打他，他就可以抱的美人归。
天残忍不住叹息一声，挪动步子走到栏杆面前，双手一把扶着，微微点头。
他这样焦虑的样子，让边上的四人不明所以，由于不敢出声，他们没有交流，导致他们现在卡在退与不退之间，无比纠结，好似站在一个没有退路的巷口，独自徘徊。
最靠近天残的是武德辉，自从前者第一声长叹那阵，他就不再大喊大叫。
本身他装作痛得要死的样子，是为了让云萝扶住他，安慰他，保护他，现在，美梦成真。
虽说是快了些，好歹云萝到了他身边，紧紧抓住他，一开始他还能感受后者快而急的心跳声，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知道，云萝是担心他，在意他，紧张他，中意他的。
这样就够了。
以他在广告公司从业五年八个月十六天，几个小时？武德辉快速低头瞧了一眼左手手腕。
大祸，之前出来的时候，走得急，不记得戴表。
没咩所谓，不用计算得那么精确，又不是发射火箭。
以他那么多年的从业经验，具体时间头先说了，这里不再赘述，想知的，可以复制粘贴或者往上翻。
武德辉的意思是，从他的工作经验来看，任何事，不管是工作的还是生活中的，其发展趋势都有一个过程，就好像是一条曲线，两头朝上，中间最低。
想一想山谷的纵切面，或者嘴角微笑起来的弧度就知武德辉讲的是咩样的曲线了。
也就是说，事情都会有高有低，存在一个最适合收手的最佳时机。
对武德辉来说，天残的那一声长叹，右手化作掌，逐渐抬起的瞬间，就是这个时机。
再继续鬼哭狼嚎下去，只会招人厌烦，更何况他发现，有那么一小会出现在云萝眼里的那人，对，周小星已经消失了。
云萝应该是想看他，关心他有没有事，一个不好彩，头歪了少少，眼里就恰好装进了周小星，他敢拿他每个月出的人工打赌，他绝对肯定必定一定必须没有估错。
是的，从周小星进屋之后，云萝没有跟过去，而是站在他身边，抓住左手边的小蛮，他就知道了结果。
云萝看到了周小星，纯属一个意外。
难不成周小星是所有人中长得最好看，摄像机一来，分分钟可以拍电影，云萝就看上了他，一见钟情那种。
这不是很无语吗？
云萝，元朝公主，天下第一美人，咩样的帅哥靓仔她没见过，别的不说，就拿他来举例。
他武德辉在公司点样都是司草，公司之草的存在，他只要一进公司，全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女人都站起来，有一个长得还看得过去的短发女仔甚至会出来迎接，给他送早餐递零食，热情得很。
由此可见，他在公司里是多么受欢迎。
虽然公司一个两个女人，一个是见到男人就心动的短发女仔，还有一个是负责公司清洁工作的阿姨。
即使这样，武德辉还是那种很受女人欢迎的那一类男人。
更何况，从墓里带出云萝，以及这几日和云萝短暂愉快的相处，他很明显的感受到，云萝是中意他的。
云萝能够中意他，也可以中意第二个！
武德辉高兴还没有两秒，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了这个想法，一点毛病没有。
这个可能不是说没有，只不过，不过......
还没想到不过，他发觉天残身上冒出来杀气，是对他。
不是吧，他不就是无意之中吵醒了他困觉，天残至于对他有这么大敌意吗？
他又不是成心的，偶然走到一个墓里，不小心吃了一颗丹药，手一摸摸到一本武功秘籍，然后......
见到了比天仙还美的云萝和珠圆玉润的小蛮，仅此而已。
再说了，天残被吵醒他自己也有择不开的责任，人困觉他困觉，是人都知选一个舒适安静的地方，比如自家屋企卧室，酒店，最次睡马路或者桥洞下，有边个像他这样，揾到别人的墓里，还是一代大侠龙剑飞的墓里。
就算不是他来，换第二个，天残还是要醒，客观环境决定，赖不得他。
巧了，武德辉刚在心里辩解完，天残好似想通了，知道一切因果同他自己脱不开关系，手渐渐变得软了，满满的，手掌化作拳头，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流畅了不少。
他安全了，暂时安全也是安全。
这回换到武德辉缓缓舒一口气，稍稍放心的戏。
实话实话，天残真要是动起手来，哪怕不用一招致命的天残脚，他们当中的人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好在天残通红的面色慢慢回归正常，就在武德辉用手从上而下抚摸胸口，一点点安慰自己时，他看到天残走到曾经风叔站的位置，双手扶住栏杆，好似有无数忧愁从他耳朵鼻子往脑袋里钻一样。
管他有咩愁心的事，最好是借酒浇愁愁更愁的那种烦心事。
天残越是烦，他们四人越有时间逃走，不说逃回他们自己屋企或者差馆，能进屋和周小星风叔在一起都好。
就这么站在天残面前，虽说中间隔了五六米，可总觉得心上上下下跳个没完，比十五个水桶打水还要乱。
当性命不在自己手心，不光是武德辉，换了第二个，都会如此。
想一想课本里说过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可以理解得到。
这八个字，武德辉当时觉得没咩紧要，读完都不需要一分钟，现在，一字一句，字字扎心。
原谅书里短短的一句话，还不到八个字，连上标点符号，十个字的空间不到，就......就描述了一个画面，血淋淋，残酷，可怕的场景。
就像武德辉看天残一样，眼里都是恐惧，担忧，揣测，怀疑，祈祷。
他相信，不单单是他，他身边的人都是如此，这次，他敢拿他的人格，算了，如此板上钉钉的事，还打咩赌。
他一点点挪动步子，往云萝方向挤，希望能够赶快进屋里，哪怕只是移动了少少距离，他都是开心的。
只要能离开天残，他那不断加速跳动的心就可以稍微慢下速度，好似生命的进度条正一格一格被点亮。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能像现在这样兴奋激动，武德辉着急推云萝他们时，心里有了想法，等这事结束，他点样都要排除万难，拍一部广告片，公益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宣传暴力的不好。
告诫香江市民，不要仗着自己有少少武功或者功夫，就周围欺负人，打人的人是舒服了，有没有想过被打的人，那种吓得都要尿裤子的恐惧感，太难受了。
更何况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或者说过做错过什么。
就拿他来说，他和天残无冤无仇，点解要从龙剑飞大侠的墓里追他到这里？
就很气！
这个广告片一定要拍！
要是老板反对，拍，必须拍！
老板向来只追逐利润，半点社会责任感都没有，他要是反对，直接不理他，武德辉可以偷偷拍。
又不是第一日进公司，他认得大把人。
有了这个宏大的想法，武德辉发觉身体有些热，尤其是丹田和手心位置，他感觉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身体各处窜来窜去。
直到到了丹田处，好似万千溪流人海一样，这股气流汇聚在一块，平息片刻，以最短距离到达双臂，紧接着到了手心。
如来神掌！
武德辉大喜，停下往屋里挤的动作，微微侧过身，斜对着天残，调整好气息，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势，任由手心的气息凝聚力量。
是如来神掌第几招，他没有把握，目前来看，他知道的是，身体内的内力正在自我调息，小部分力量在修复身体，主要集中在背部，消化掉一成天残脚带来的伤痕，大部分在手心蓄势，静等天残的再次出招。
这......是点解？
突然间就恢复了功力，毫无征兆？
就在他打算做一件惊天动地，可能会挽救无数想他一样无故挨打的人群的大事时，身体有了变化。
难道......
武德辉脑海中浮现一个他自己都不想相信的观点，不，不能说是观点，作为资深的广告从业人员，说话措辞要无比严谨，应该是可能性。
没理由，绝对不可能。
就因为他内心深处涌现了一个无比热情能对社会有利的念头，还极有可能实现，如来神掌就这么回来了？
不信就试试，又不会少根头发。
武德辉屏气凝神，静心专注，眼睛聚焦在香江黑暗的星空中，嘴角微微上扬，很快收回，等阵说的事很是严肃，半分吊而郎当的神情都不能有。
他自认为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在心里大喊：我要维护世界和平，消灭世界上任何一处存在或者即将存在的战争。
许愿嘛，当然是越大越好，这才有气势，够霸气，格局够大，思想够先进，才不会被人说小家子气，才可能会说成是宏愿。
之后......
就应该是静静的等待。
武德辉趁这个间隙，再一次在脑海中回忆里之前如来神掌功力恢复的整个过程。
当时他刚刚想到拍抵制暴力的广告片，说起要排出所有可能遇到的困难，特别还举了一个抠搜老板的例子，然后，身体出现了不一样的气息。
这一流程下来，据他估计，不到二十秒。
可现在，两个二十秒都过去了，武德辉除了感受到手心的气息在不停加速之外，没觉得有咩其他新的气息涌入。
这是......点解？
来不及解答他心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问题，他反复多次在大脑中回忆了如来神掌内力出现的二十秒过程，这才发现，他漏了一步。
要举例！
再来一次，维护世界和平的愿望一说出来，武德辉眼睛骨碌碌一转，例子就到了嘴边。
哪怕世界上所有不和谐的声音都要阻止他，他都要，都会，也都能坚持住，就算是美国那种时不时撺掇其他国家发动战争的扑街总统，也不行。
一秒，两秒......
十秒，十一秒......
二十秒，二十一秒......
手心......没有任何动静！
呃......一定是他把时间数快了，武德辉缓缓呼出一口气，冷静安慰自己，他听厉池，不，其他同事说过，只要他一认真起来，就忘了时间的存在。
每一次，只要让他帮忙计时，他总会快了一两秒，久而久之，关于时间的任何工作，武德辉就没有再插手过。
对于广告制作宣传发行公司而已，时间是比金钱还要重要的存在。
一秒钟，在其他公司，吹破天了，也就是几百上千万的利润，这还得是规模达到一定程度，进入时间五百强的公司。
但是，在广告公司，尤其是武德辉所在的参与投资电影的公司，一秒钟，价值不可限量，因为不可预见的收益太多。
武德辉猛地发觉自己扯的有些远，赶紧摇摇头，收回快要飘到比较是广告公司利润大还是电影公司收益高的问题上的思绪，重新数了二十秒，刻意放慢了速度那种。
两个二十秒过去了，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变化，他有些泄气，但又不完全想要放弃。
如果他猜到的这个方法真的有效，说不定体内的如来神掌功力会越来越多，说不定云萝说过的最厉害那一招，万佛朝宗，他都能打出来。
虽然这方法，按照正常逻辑思考，零点一分的可能性都没有，纯属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武德辉差点还真就这么想了，得亏他是广告公司的人，还是老员工，对于这类天马行空，不能以常理来理解的文案，他见得多了。
要是现在他面前有了一份广告创意文案，又老套又俗气又没有咩让客户哇塞的点子，他直接pass，一点情面都不给。
这还算是好的，赶上老板亲自看，早就撕掉丢进垃圾桶，说不定好会被吐上一口口水，赠上一句老板的经典口头禅。
啊呸，写的咩，返回吃屎！
武德辉光是想想，眼前就很有画面感了，他返工前三年，这话陪伴了他每一日，就连他休息出去度假了，老板都会打电话来问候他，不为别的，就是纯纯想骂他一句。
也就是话，他有这个想法，很好理解。
云萝刚从墓里醒来，就说她是元朝公主，话小蛮是她的婢女，说天残追了她几百年，他......
还不是信了。
当然，他还是有少少理智的，初初是看云萝长得靓，身材正，尤其是一双大长腿，不仅笔直修长还白还极具诱惑力，他就假装相信了。
毕竟现在的女仔，不同于几十年前，穿着保守不说，思想还封建迷信......光是说说话，不小心看到了肚子上的肚脐，就要娶了她......
这种事情，是断不可能出现在现在的香江的。
要知道，如今的女仔，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不说，布料好像还挺贵一般，越穿越少了......
但当云萝使出玉女心经，小蛮使出七旋斩同他们一起对付天残，他信了，真信了，由不得他不信。
现在都80年代末90年代初，正常女仔，不是，不管男仔女仔，只要是人，边个识武功，还是武侠小说里高深莫测的盖世武功。
就很离谱！
事实就在眼前，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