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全部的事一并说清了。
秦茵络能听到盛佟砚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他头一次发那么大的火,她被吓到了。
俍叔赶过来送她及时去往澜市医院。
不敢再有一点耽误。
秦茵络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黏住了,只会张嘴不会说话。
她稍微动一动眼睛,眼泪就止不住地滚落。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看不到任何,也找寻不到盛佟砚的身影。
他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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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好疼,喉咙却没那么疼了,难道疼痛还会转移吗?
秦茵络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打着点滴。
四面都是消毒水的刺鼻味道,面前是白墙,四方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的身体有些酸困,微微翻了下身。
门外似乎有人在交谈些什么,其中的一个身影像是盛谈。
“好好。”
这声音传入后,盛谈和孙医生一齐走了进来,盛谈看着秦茵络说道:“茵络,昨天的事叔叔都知道了。”
“及时送医,还好没真的腐蚀到喉咙里,但你可能要在这里输液两天。不过这次的事,孙医生说你的声带变得格外脆弱了,现在还不能手术,可能还要等两三个月才可以。”
盛谈说完,心中也不是滋味。
尽管自己对秦茵络一直是不怎么欢喜,但听她的遭遇,还是心存几分怜意。
“佟砚昨晚一直陪着你,我才叫他回去睡会儿。茵络,你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秦茵络对他点了点头,发出非常轻声的嗯。
孙医生看了下秦茵络的状况,让盛谈放心:“现在没什么大的问题了,情绪也平稳不少。”
“好,那就好。”
盛佟砚真的陪了自己一晚上吗?
她还以为他会讨厌自己,因为不听他的话出了门,还搞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盛谈正走出门,却看到盛佟砚在医院的走廊,他并没回去。
脚步声近了,秦茵络知道是他来了。
于是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是睡着了。
盛佟砚在她的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声调冷肃:“茵络妹妹装睡的本领不怎么强。”
秦茵络睁开眼睛,有点不敢看着他。
她在逃避。
直到昨天下午听到那个消息,看见躺在病床上,泪水已经洇湿了大片枕头的秦茵络,他第一次感受到心原来会这么痛。
钻心彻骨的痛。
他曾大喊她的名字,秦茵络只是张嘴,但是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她极度的恐惧,愤然和伤心,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
“哥、哥。对、不、起。”她异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比以前更粗更哑。
“笨蛋,我不怪你。”
“如果我、真的成、哑巴、了……”
“哥哥养你。”
第36章
需要输液的这两天,盛佟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秦茵络能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是对自己的深深内疚。
她知道他这时的心有多乱,就像是当初回到池水镇的自己,有一个无形的线团在脑子里不停缠绕。
秦茵络没再提起那件事,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一样,两个人都淡忘了。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秦茵络总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无聊的时候就看着天花板,晃白的光十分刺眼。
她蜷缩起身体,抱着自己,这样才能够温暖些。
天气并不冷,但她在现在的环境下,却感到周身都是冰凉的,尤其是指尖的部分,怎么也暖不热,甚至洇出不少冷汗。
这两天,唯一让秦茵络开心的是盛佟砚每次都会在自己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把水果切成很小的块喂给自己。
秦茵络觉得自己和盛佟砚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炽热的目光看过来,她的脸就会不自觉发烫。
盛佟砚也能察觉到,他瞥到秦茵络羞红的脸颊,就只是笑。
他还把自己看作是妹妹吗?
她常常这样想到。
出院那天,秦茵络的嗓子已经好了很多。
两个月后她才能手术,时间可能更长也说不定。
但在此期间,她必须要按时服药。
俍叔看到秦茵络好了不少,心中欣然,秦茵络坐在车的后座,看到他在前面偷偷抹了眼泪。
原来俍叔也是很感性的人,能有关心自己的人,秦茵络心头甜的酸的混杂着,说不出的滋味。
为了帮自己的这些人,秦茵络想,她不能脆弱下去。
曾在送往医院的路上,秦茵络想过死亡。
她难以呼吸,过于难受加上情绪波动,她不能够喘气了,最简单的事她都做不到。
她自暴自弃,那一刻脑海里却想过了很多很多。
刑芮讨厌自己,小暧并不把自己看作是朋友,她只会让秦睫伤心难过,让她操劳一辈子,在盛家她是个累赘,妄想得到盛佟砚的喜欢,自不量力……
所以秦茵络才会一直流泪,泪涌成一条河,流干之后就不会有丝毫的痛了。
自己不停地坠入深渊,那里很黑,彻骨的冷。
但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她虽然已经泪水模糊双眼,去可能认得那个人的声音。
是盛佟砚的声音。
思绪渐渐扯回,盛谈回转过脸对秦茵络说:“茵络,下车吧。”
秦茵络看了看自己身旁空出的位置,盛谈让盛佟砚先回,自己再和秦茵络一起回来。
下车后,秦茵络却对盛谈说自己一会儿想到附近走走。
他同意了。
秦茵络在盛家后院的藤条倚上坐下,这就是她上次和盛佟砚看月光的地方。
这时在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会不会比之前更亮更圆呢?
夏天能听到草丛间有虫鸣的声音,很聒噪。
吵得她耳朵里嗡嗡的,都要炸开来了。
秦茵络只好起身离开。
“诶!秦茵络!”
远处的那道黑影走近,他两手扶着后院的护栏,左手伸出根手指指向院内一处地面:“帮我捡下烟。”
昏黄路灯下,她没怎么看清是谁,但知道他是白宿后,她没搭理,而是径直走开。
白宿发了狠说道:“秦茵络!你不理我,我就再丢一根,这次是点燃的,要是点着什么你也有责任。”
秦茵络这才掉过身,她弯身捡起烟头,看它完全熄灭后,才把它丢进一旁的垃圾箱里。
原先是要回去的,只好掉转脚步的方向。
这是盛家,他胆子再大,也不敢真的怎么样。
于是秦茵络走近,两人隔着护栏说话。
“真是太不容易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你到底什么人啊?”
白宿瞅了她两眼,语气忿忿:“当初是我帮你找的兼职,走人了扆崋一声不响,怎么个意思?”
见她没有一点回应,白宿于是换了个话题。
“你那天发生的事我全听说了。”
白宿能听谁说,除了小暧不会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