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因为一座微型石雕闹得沸沸扬扬，作为源头的张牧却无心旁观，窝在“世界”里面研究刚获得的信仰之力。
张牧琢磨了几天，试验了各种用法。
比如将信仰之力加持在自己身上，然而他并没有如士兵那般获得身体方面的增强。也不知是对他无效，还是本身实力太强，目前积攒的信仰之力太过稀少，不足以进行增幅。
既然暂时没有突破口，张牧先放下这事，转而思索如何快速发展信徒。
张牧引导俄国发现石雕后，一直寻思如何指引他们去跪拜，而且得虔诚。
要做到这点，在索尔大陆很轻松。
随便找一座村庄，帮村民清除周围为祸的魔兽，再掏出一些增产的药剂增加小麦产量，让村民吃饱肚子就足够了。
然而在蓝星就不太容易了，尤其是经济发展尚可的国家。
他们国民的生活即使再困难，温饱基本能够满足，更多的希望是“财富自由”——不用工作，睡觉睡到自然醒。
单纯这点做起来也不麻烦，虽然张牧的钱包很瘪，但并不缺钱，想要随时都有花不完的钱。
问题在于，石雕进阶所需要的信仰之力极为庞大，几万人，甚至数十万人都远远不够。
也就说，如果张牧满足一个国的人口的愿望，把他们全部转化成自己的信徒，那这个国家就崩溃了。
无人从事生产，无人参军保卫国土。
何况人类的欲望永无止尽，第一批人渴望的是“财富自由”，后面不会保持同样，反而会升级。
万一有人提出成仙，莫说张牧无法满足，就算可以也不会答应。
当时张牧着实感到头疼，好在驻守石雕的士兵提供了新思路。
那群士兵在帐篷里闲聊时，张牧就在外面的雪地中听着。士兵们调侃“神明”的时候，他脑海里灵光乍现。
使人虔诚的最有效方式不是“安心”，而是“恐惧”。
华国古代的某段时期，人们不理解打雷下雨只是简单的自然现象，将其赋予各种特殊意义和具体形象，雷公电母、龙王布雨等等。
天下大旱，他们认为自己触犯了龙王，导致整整一年滴雨未落，于是献上童男童女请求宽恕。
瞧。
保佑人类身体健康、风调雨顺，最多供奉一些牛羊水果，可施以“惩罚”，却吓唬的他们献出自己的孩子。
难道那会的人类，不怜爱自己的孩子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点放在现代也一样可行。
士兵们驻守在石雕旁数天，丝毫没有因其神异而敬畏，之后张牧在天空酝酿几分钟的雷电术，他们立刻跪在石雕前诚恳的祈求饶恕，何等高效！
一片漆黑虚空中，张牧站起身，拍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按这個思路来。
反正来跪拜的人真不真诚都是我说了算，他们来拜，我直接吓他们一顿，不诚也诚了。”
张牧唤出光门准备去蓝星，刚抬起脚又顿住。他想起自己通知了阿美有石雕现世，并捏造了可信解释，吩咐尼奥待阿美的石雕出现也得广而告之。
“华国和嘤国还没去，唔，也要说一声，还有三国的石雕……用变形术伪造一个不晓得能不能收集信仰？
要是不行，我还得再去找几座石雕，呃，一个人能同时契约多座石雕吗？
过几天接收十七号，到时候顺便问问学姐吧。”
嘀咕完，他变成旭仙人，抬脚走出光门，来到nh边的山洞基地。
刚在门口出现，局长就急急忙忙的从大门里面跑出来。
“旭仙人，您总算来了。”
“如此慌忙，何事？”
局长并未直说，在前领路，两人一同进了他卧室落座才缓缓道来：“最近华国很平静，灾祸什么的也没有扰人，所以我们的注意力全在俄国选拔赛上。
原本异调局只是看热闹的心态，但……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无脸神像？”
果然，旭仙人了解内幕。
局长肯定心中猜测，嘴里问：“它叫无脸神像？
我看了卫星图，它有眼睛啊。”
“称呼而已，不必在意。”
“这样啊。”局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立刻问道，“它是好是坏？”
“何解？”
“就是，嗯……对华国来说有益还是有害。”
“由诸位自行左右。”
局长有点懵：“抱歉旭仙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菜刀握在妇人手里是厨具，落在恶徒掌中，则成了杀人利器。”
局长皱眉：“它的作用是什么？
从哪来的？”
“来处我知，然不可透露，并非有意遮掩而是……会为尔等招致浩劫。”
“那赶紧别说了。”局长丝毫不怀疑旭仙人欺骗自己，脑袋摇出残影。
“至于作用。”旭仙人微微一笑，“你可知神？”
“神？
额，旭仙人和我认知里的神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旭仙人不置可否，自顾继续讲述：“神也，于虔诚者慷慨，于背弃者暴怒。”
这句局长能理解：“相信他有好处，背叛他会被惩罚？”
“然也。”旭仙人揣着手，“我感知到已经有凡人得到了恩赐。”
局长心中一惊：“俄国？”
“嗯。”
“恩赐是什么？”
“力大无穷。”
局长低头陷入沉思。
力大无穷？
是说力量变大吗？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倒也不算多严重，力气再大也扛不住子弹，就怕不止如此……
另外，要是获得恩赐的人太多，他们会不会……
局长抬起脑袋：“旭仙人，神像都能恩赐哪些东西？”
“繁多。”
“修习法门有吗？”
“或有，然无用。”
局长了然，也对，蓝星没“灵气”，压根修行不起来。
“那，他们……嗯……就叫神赐者吧，神赐者太强，是否会滋生野心？”
他问的很隐晦，但旭仙人能听出来暗意：“若为祸，恩赐会被收回。”
“为祸具体指什么？”局长不太放心，追根问底。
“祸乱世间。”
概念还是很宽泛，有操作的空间，不过局长觉着再问也问不出其它，再加上就算出乱子也不在华国，索性主动打断话题。
这会，他才想起来问：“对了旭仙人，您今天过来是？”
“也为此事。”旭仙人站起身，“华国神像不日后将现，切忌不可封锁周围，且需宣传。”
“啊？”局长心里有些惊喜，又有点恐慌。
他想多问，可旭仙人不愿多说，只交代一句“无异心，百利无一害，切记”，之后原地消失。
局长伫立电脑桌前发呆，回过神赶紧向京都汇报。
…………
张牧离开山洞基地，一路赶到嘤国王宫，原话照搬，向女王也讲了一遍。
一切结束，他唤出传送门到索尔大陆去。
落点在王都外，并未停留，一落地当即飞奔克顿城。
进了城，张牧先叫来多米特，将尼奥交付的军火取出，吩咐他自行分发处理，随后问了下十七号工程的进展。
“已经完工了，元帅大人。”多米特应了句，问道，“乔佛瑞先生开发的魔导坦克怎么样了?”
“嗯？”刚抬起的屁股坐了回去，张牧打量着他，“反攻要等兵工厂运转起来，你急着要魔导坦克做什么？”
“期盼已久了。
而且熟悉新武器需要时间，总不能刚领到装备就开上前线。”
“放心，样品出来了我立刻给你送来。”
“是！”
张牧起身离开克顿城，到城外将十七号建筑群收进“世界”，接着利用“世界”光门回到王都，进王宫找到艾薇儿。
今天艾薇儿似乎不忙，在花园中间的凉亭端坐，悠闲翻书。
“学姐，在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艾薇儿一袭长裙，见张牧走来，捉着裙摆往旁边挪了挪，让出空位：“学弟不是对信仰神器感兴趣吗？
今天事情处理完了，我去往事图书馆找了几本相关书籍了解一下。”
坐在她旁边，张牧瞅了眼石桌上堆叠的书：“随口一提而已，你已经很忙了，有时间不如多休息。”
“魔导师可不会因为这点工作累倒。”
张牧笑了笑，随即道：“既然你找出这些书……正好有个问题想问你。
一个宿主能契约几个信仰神器？”
艾薇儿思索片刻：“小时候好像听老师说过……应该是一个。
但是我不太确定，如果要紧，我去图书馆……”
“不用了。”张牧觉着事实几本如此，无需浪费精力求证，“只能契约一个的话，上古时期的契约者岂不是只能在一处地方收集信仰？”
“怎么会。
招收信徒时神器确实得在场，可只要成为信徒，之后哪怕朝着无人空地跪拜也能提供信仰。”
就是说，用变形术伪造神像行得通。
张牧大悦，忍不住双手捧起艾薇儿的脸，脑袋凑过去吧唧一口。
“嘶——呼——好冷！”肌肤接触的瞬间，张牧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
冰霜比之冬天自然产生的更为冰冷，仿佛透过身体直击灵魂。
艾薇儿操控魔力将薄冰震碎：“等圣级我就能自如控制血脉力量了。”
“不要紧，冻不死人。”张牧打着哆嗦，但嘴很硬。
后面两人聊了会医疗班的进展，以及第二批工业化城市的选址，张牧起身离开，在城外唤出传送门返回蓝星，往俄国赶去。
他要用仿冒品替换掉俄国的神像，然后拿去在其余三国摆放，这样才能更快的收集信仰。
…………
俄国，某座城市。
市长准备的会议室里，总统坐在长桌首位，右腿惬意的抖动，显然心情不错。
“总统阁下。”秘书推门走进，“访问团已经送上飞机了。”
“好！”总统压抑许久的嘴角，终于畅快扬起来，“烦人的苍蝇被赶走，我们可以专注眼前了。”
幕僚拿起遥控器按了下，挂在墙上的屏幕亮起来，播放着四名参赛者的现场实况。
观看一会，总统露出轻松面色：“法里德不亏是安保局的翘楚，即使没拿到坦克，使用狙击枪也能和灾祸较量。”
一名幕僚笑道：“当初我向总统阁下推荐他，就是因为他能力过人。”
赞同的点点头，总统扫视另外三人。
三人一男二女，后者其中一人正是女郎，屋里众人对她有不浅的印象。毕竟女郎在克里姆宫待了一段时间。
并且法里德汇报过，女郎原本会被淘汰，或者说连参赛都是奢求。是特凡在暗处发力让两人相遇，并在之后险些丧命灾祸爪下的危机关头现身救人。
幕僚们据此推断女郎获得了特凡的友谊，虽说特凡不能代表十七号，但总归是好事。
总统凝望屏幕上女郎的那块区域：“你们觉得她能通过吗？”
幕僚们一同望去。
女郎正开车狂奔。顾虑比赛规则，她不敢开向人群密集处，沿着公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疾驰。
或许是因为紧张，她死死盯着前路，不时观察后视镜，查看灾祸和自己的距离，始终没注意路边摆放的武器，目光甚至忽视了一架坦克。
“不出意外……”幕僚们都有点悲观，“等轿车汽油耗尽她就会失败，运气差点，可能性命难保。”
总统叹口气：“五个人过关四个，可惜，但他们也尽力了。”
说罢，他不禁期待道：“比赛结束十七号会来迎接学生，我们可以趁机询问石雕……”
“快看!”众人的注意力已经从比赛挪到石雕上面，唯有盯着屏幕的秘书忽然大叫。
发生什么了？
众人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女郎驾驶的汽车似乎快没油了，速度逐渐降低。
就像幕僚说的，不出意外，等轿车停下来，就是女郎失败的时候。
然而众人表情丝毫不见“果然如此”，个个长大嘴巴。
因为变慢的不止轿车，还有灾祸。
明明轿车时速一降再降，两者的距离却并未拉近，反而越来越远。
略微思索，众人便推测出原因。
车油箱的储量确实存在上限，但灾祸的体力也不是无限的。
它两度被考官重伤，能追赶轿车数天已经是奇迹了。
望着耗尽体力的灾祸被迫停脚，身体摇晃几下倒地不起，众人一脸惊愕。
“她……她把灾祸活活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