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老话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此时此刻，顾淮民和毛棋生都感受到了这句话沉甸甸的重量。其实顾淮民也清楚，就算日本的电池公司能用给韩国的价格报给他们，他们也掏不出来1000万。
“Mr.Gu，Howisitgoing？”林达林最近实验收尾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顾淮民打电话
“不太行。”
很难得，林达林见到顾淮民垂头丧气的样子。林达林觉得“嘿！倍儿新鲜！”要知道以前顾淮民的性格是天塌下来还有个儿高的顶着的那种，每天实验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看名人传记，用林达林的话讲，生活作息比老干部还老干部。
“怎么个事儿？展开讲讲？”
“前两天我和毛总去日本考察产线了，但是他们不卖。”
“为啥不卖？”
“也没明说，就是开了3000万的天价，然后又给我们讲了居酒屋的故事。”
顾淮民给林达林讲完居酒屋的故事之后给林达林气得嗷嗷叫。
“不是吧，老顾，这你都能忍，他们不过就是电池研究技术稍微走在前面了一点点，看把给他们嘚瑟的！”
“没办法呀，谁让他们手里握着核心技术，谁有核心技术谁就是爷啊。”
很难得，林达林见到顾淮民说这么粗的话，他也是做技术出身，深知技术对一家企业意味着什么。
“你也别这么消极，老顾，你还记得老王对咱们常说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是鲁迅的经典名言吗？”
“嗐，什么呀，老王要是知道在你心里就这形象，估计得伤心死了。是老王说得很正经的一句话——关键技术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的。现在日本已经放出不继续做电池的消息了，咱们手里也有电池的技术，问题就是怎么实现生产罢了。”
“唉，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啊。他们那个产线，我跟你说，你看到都能震惊得三天吃不下饭。”
林达林一时语塞，没想到在顾淮民眼里自己就是个饭桶。
“不是我说，大哥，别看哥们我这么接地气，咱也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好不啦。我之前不是在日本的一家电池企业实习过嘛，我上过他们的企业文化课，一开始都是手工干起来的，哪能那么快进入自动化。说白了，咱们现在也是想走个捷径罢了，他们能造出来的，我们也可以，只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你说的也有道理，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赖你，这就叫当局者迷，需要我这个高人帮你点拨一二。”
撂了电话的时候正好是傍晚，顾淮民推开窗户看着天空被紫粉色的晚霞铺满，脑海里有盏小灯突然被点亮了。
他快步走到毛棋生的办公室，迫不及待跟他当面讲他的新方案。
“毛总，解决了，我知道不买产线怎么解决生产的问题了。”
“快说快说，哎哟这两天急得我是饭吃不下，觉睡不好啊。”
“毛总，我以前不明白一叶障目是什么感觉，今天我突然悟了。咱们光盯着日本成熟的产线了，如果盯着这个产线，那咱们铁定没戏。”
“照你这么说，咱们不应该盯着成熟的产线，那盯什么？”
“我有个朋友跟我说过一句鸡汤，叫不要惋惜自己所失去的，要感恩自己所拥有的。”
“比如？”
“比如咱们的技术，我有信心，我的电池续航和质保可以超过日本目前的电池水平，但是问题就是不能量产，我在家做了个方案，您看下。”
毛棋生赶紧打开眼镜盒掏出老花镜皱起眉头仔细看着顾淮民做的方案。
“其实概括起来就是人+机器的模式，我找了一下卖机器的厂家的资料，咱们的资金买一台机器是绰绰有余的。虽然咱们没有自动化的产线，但是咱们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什么？”
“人。”顾淮民和毛棋生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个人相视一笑，毛棋生激动的忍不住拍了拍顾淮民的肩膀。
“小顾呀小顾，你这鬼点子是真多啊，你说得对，咱们之前确实是一叶障目了，你说咱也不缺胳膊不缺腿儿的，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能造出来的东西，咱们差啥？现在是买不起，没关系，咱们自己慢慢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