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怀情绪突然躁动起来,满脸的暴戾阴狠,近乎嘶吼道。
“来人,去请名医,皇后若死了,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生怕走慢一步便掉了脑袋。青蒿和白蒿捂住嘴,根本不敢哭出声,江晴雪死了,她们是难过,但还没有到随她而去的份上。
裴聿怀坐在榻边,拿帕子细细擦着她脸上的血污。
“江晴雪,你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二皇子三皇子还未满周岁,你就这么撒手而去了,你不要朕也罢,却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吗?
他不过是冷了她半月,她就这般决绝?
江晴雪,你还有心吗?
窗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柱瞬间笼盖了天地。
太后冒着大雨颤颤巍巍的来了,她起初还以为是宫人讹传,当看到床榻上气息已绝的人时,她大为不解,言辞气愤。
“她还真服毒自尽了?皇帝你待她如珠如玉,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这是中邪了吗?”
裴聿怀忽的笑了起来,笑的满脸是泪。
“母后也觉得朕待她好?她就是个没心的……”
太后见江晴雪已死,又动了别的心思,皇帝孤身一人,四个皇孙儿也需要人照顾,是时候该选些人进宫了。
……
京城的大夫全都被抓进了宫里,轮番的去乾德宫看诊,但江晴雪的毒太过古怪,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裴聿怀愈发暴躁了,朝臣们每日上朝都胆战心惊。
一连过去三日,江晴雪都没有醒转的迹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躯体仍存有余温,看着更像是睡着了一般。
裴聿怀不相信她死了,他吩咐青蒿白蒿还如往常一样,替她擦洗身子,换衣裳,喂参汤。夜里,他抱着她同榻而眠,同盖一被。
乾德宫的人莫不惊骇失色,满朝文武也都暗道陛下疯了,却不敢有一人出言相劝的,陛下如今杀人已经不需要任何理由了。
江晴雪死去的第七日,京城来了一位跛脚道士,宣称他能算命卜卦,裴聿怀派出去侍卫一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抓进了宫。
道士一瘸一拐的进了乾德宫,只觑了江晴雪一眼,便道。
“娘娘福泽深厚,命里还有一对龙凤胎,陛下稍安勿躁,只需再等三日,娘娘自会醒来!”
裴聿怀大喜,朝殷公公招招手。
“果真如此?殷公公,快赏!”
那道人笑笑,也不取银两,瘸着腿就往外走。
裴聿怀急急的跟出去,走到殿外,一阵清风拂来,空荡荡的走廊,哪里还有那道人的影子,那人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迹。
裴聿怀又惊又喜,喃喃自语道。
“晴雪真的有救了?”
第十日,裴聿怀寸步不离的守着江晴雪,竟连早朝也没有去,从晨光熹微直等到晌午,江晴雪都没有醒来。
裴聿怀勃然大怒。
“来人,把那个瘸腿道人给朕抓回来,朕要将他凌迟处死……”
江晴雪的意识正在苏醒,就听到他又要杀人,她虚弱的咳了一声。
“咳……”
青蒿惊喜的大叫起来。
“陛下,娘娘醒了……”
裴聿怀回头,撞上了那双寂然无光的桃花眼,他森寒的眸底慢慢染了笑意,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小了许多。
“快叫御医!”
“都滚出去!”
江晴雪有些羞愧的闭上眼睛,她赌赢了,之前她还担心裴聿怀会匆匆安排后事,或是将她的尸体往乱葬岗一丢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