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相坐在她原来坐的那个位置上，表情淡然，手里拿着的是她早上还没作完的画。
他似乎在仔细端详。
“师父......”
顾南烟盈然走了进来，脚步都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地眼神乱飘，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绝美自信的少女现在这副窘迫的模样，形成强烈的对比。
白无相眸子暗了一瞬，抿唇道：“这些都是你画的？”
他扫了眼四周。
一开始死气沉沉的房间，如今添了不少活气。
还有不久前弄好的盆栽，在灵力如此充沛的地方，就算不浇水，一种下去就能轻而易举地活下来。
墙上挂的画都栩栩如生，像是出自名家之手，如果不是那画上崭新的笔墨，路人大概率会以为价值不菲。
顾南烟点了点头，瞧着乖巧可爱。
“弟子喜欢有生气的房间，便随便装饰了一下。”
沉默。
是漫长的沉默。
孤冷的白无相皱着眉，看起来很严肃。
顾南烟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什么。
忽然，男人哑着嗓子开口道：“这是我的房间。”
顾南烟一愣一愣的，小表情像只小白兔受惊，可爱的耳朵立刻立了起来。
“这是...师父的房间?
对不起，弟子并不知道，看这个房间如此清净，且是唯一有床褥的房间...总之是弟子弄错了，弟子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师父您不要生气！”
白无相：“这里只有一个房间。”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内含不少言外之意。
只有一个房间，所以并未准备顾南烟的房间。
顾南烟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那让她睡哪？
睡外面地上吗？
这么大个凌云峰，居然只有一个房间！离了个大谱！
想必是看透了顾南烟心中的疑虑，白无相主动回答：“我不喜与外人相处，所以自我接管凌云峰起，从未有过外人来这里。”
那这倒是情有可原。
顾南烟扯了扯嘴角，温柔地笑了笑，表示理解。
“师父，恕弟子冒昧，那弟子以后住在哪里呢？”
“......”
偌大的房间里，安静地只有风吹动帘子的细微声音。
又沉默了好一会。
顾南烟就这样直直地站着，脚都快站麻了。
这时，白无相像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深吸一口气。
“你住在这。”
顾南烟受宠若惊：“那师父您呢？”
白无相起身，准备离开。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按理来说，说出这句话就不应该再追问了。
但顾南烟偏偏不按套路出牌，主动追上去继续问。
“其实弟子可以受点苦，但师父您身份尊贵，您不一样，而且既然是师父的房间，弟子不能霸占您的房间，可以在外随意找个地方慢慢建筑一个小房子。
师父执意要走，是嫌弃这个房间被弟子改造成这副模样，觉得不喜欢的话，弟子可以尽自己所能将房间还原成原样。”
少女声音如清脆的铃声悦耳，比树上的黄雀叫声还要好听。
甜甜的，又不觉得腻，带着刚刚好的冷淡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