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太多想说的，想问的，可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是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什么都说不出口。
程屿眸中的沉色散去，在她冲过来的第一时间将手中的香烟扔掉，伸手将人揽到身前抱住了她。
低头在她发顶上吻了下，温声道，“吓到你了？”
他的小姑娘干净而美好，尤其那双明亮的眼眸，永远饱含热忱赤诚，不该被这些人世间的丑恶所玷污。
是他考虑不周，没想到妈妈会突然犯病。
宋北北埋首在他怀中，使劲摇头。
她心里堵的厉害。
只要想到程屿身上可能也有那些伤痕，可能也在某个她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经历过那些惨痛绝望，苦痛折磨，她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程屿抬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医生对程妈妈这种状况显然早已经习惯，只说需要静养，让程屿短期内不要再来，以免程妈妈再受到刺激。
程屿站在病房外，透过房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看了许久，带着宋北北一起离开了。
一路回到家里，刚一进家门，宋北北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拽他身上的衣服。
程屿反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想干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调戏良家妇男，你腰不想要了，嗯？”
宋北北心中憋着一股气，用力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固执的去扯他身上的衣服。
然而越是心急越是连衬衫上的扣子都似乎跟她做对，怎么都解不开。
咬牙干脆直接一把将衬衣上的那排扣子全都扯掉。
程屿叹了口气，终究是配合她脱掉了身上的衬衫。
宋北北呆愣的站在他身后，定定的看过去。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些只是她的梦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从未在意过梦境中发生的这些事情。
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问程屿什么。
可此刻，看着那伤痕遍布，比程妈妈背后还要恐怖的后背。
一瞬间，巨大的愤怒，难过，夹杂着心疼犹如潮水般呼啸着朝她席卷而来。
抖着手抚上他的后背，抚过那一道道伤疤。
最大的一条，从他肩头到腰间，贯穿整个后背。
最小的是遍布他整个后背，密密麻麻的深褐色原点状伤疤。
中间还夹杂着各种各样其他的。
闻着程屿身上还未完全散去的烟味，宋北北忽然就知道了那些深褐色圆点都是什么造成的。
是烟。
是被点燃的香烟按在背上一次次灼伤。
宋北北手抖的厉害，她想数清楚他被烫伤了多少次，忍受了多少次疼痛，可手却是不听她使唤。
“是谁？谁干的？”
“程屿你告诉我，是谁干的？这一切究竟他是为什么？”
宋北北冷静的看向他开口问道。
敢这样对程屿，她要去杀了他！
程屿转身，双手捧住她的小脸，低头吻掉她脸上的泪水。
低声哄道，“宝宝别哭，都过去了，我已经不疼了。”
宋北北抬手摸脸，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你……”
勉强出口一个字，便哽咽的再也无法说出口。
眼泪肆无忌惮的疯狂往外涌，一串串滚烫的眼泪砸下。
宋北北拽着他的衣角，哭的泣不成声。
“可是程屿……我疼，我好疼……”
她心疼他在无人知道的角落独自承受那些残酷如刑罚般的折磨。
心疼他在自己承受折磨的同时，还要承受妈妈被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心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