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亭带着王衍他们三个奇葩进了酒店大堂，上电梯后，他盯着这三个大学生，越看越想笑。
成熟点就是一人穿件老头衫，然后梳个大背头？现在的大学生啊，真是会搞怪。
电梯里很快就飘满了劣质发油的味道，魏长亭捏住了鼻子：“你们三个这是抹了多少头油？”
“一整瓶，我们三个分了。”
李凌心不关心他们伪装的成不成功，而是关心吃喝。
他仰着头看魏长亭很是自来熟的问：“大哥，中午就在这个酒店吃席吗？”
“对，先听课，然后上菜，一边吃一边听课，你们三个别的不用管，一会儿有人鼓掌，你们跟着鼓掌，有人喊口号，你们跟着喊就行。”
周航听到还要喊口号，问了一句：“这是卖什么的？”
“保健品。”
周航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们这次纯属是跟王衍来玩的。
电梯打开，魏长亭带他们来到一间小宴会厅，这里大概能容纳三百人。
魏长亭把王衍他们安排在靠边的一张圆桌，让他们坐着等吃饭就行，然后结束了找他领钱。
桌边已经坐着几个人了，王衍还看见一个之前一起打过工的大哥，看样子这一桌都是魏长亭的人。
他们来的比较晚了，这里的桌几乎都满了，王衍看了一圈，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
还有几个孩子在一旁玩气球，应该是不知谁带来的，整个现场闹哄哄的。
在正对面，有个大屏幕，有一排长桌，上面的保健品产品摞的像长城。
屏幕两边，还有许多的纸箱子跟装鸡蛋的塑料箱，整个大厅到处挂满了关于这个产品的宣传标语。
李凌心看了一圈，小声嘀咕：“什么时候开饭啊？”
王衍摇头表示不知道，周航拿起桌上的宣传单，看起了保健品介绍。
很快，大屏幕开始播放宣传片，上面全是一些老年人的采访照片，以及他们手拿保健品药盒的照片。
随着音乐响起，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人上台，没有直接宣传产品，而是介绍了一堆头衔很多的专家，医生。
被介绍到的人，都坐在靠前的桌上吗，纷纷站起来跟大家打招呼，然后众人鼓掌。
接下来，是一些“知名”专家，医生的演讲，讲的是人体衰老的原因，以及各种老年病的由来，就算是科普吧。
李凌心跟周航都玩手机去了，王衍却听的很认真，感觉他们说的挺像那么回事。
每个代表讲完话后，就有人带头鼓掌，王衍他们也跟着鼓掌，把场面炒的很热。
再之后，一个自称产品公司总裁的黄总上台，宣传了一波他们卖的保健品。
着重介绍了产品的功效，还请了两位长期使用产品的老人上台去。
其中一个老人说自己在吃这个产品之前，因为长期患有各种慢性病，常年吃药，家里贫穷，连饭都吃不上，长期饱受病痛折磨。
是黄总献爱心给他们送上这款产品，现在他的病好了，生活也好了起来。
说到激动处，老人甚至跪下感谢黄总，说是黄总救了他们一家人。
台上煽情的很，台下掌声热烈，黄总努力抹去泪水，也说起了自己穷小子出身的故事。
原来他小时候也是因为爹妈身体不好，家中贫困没法上学，吃了许多的苦才走到今天。
现在他有钱了，但心里还是想着要让所有人都能享受健康，不给儿孙拖后腿。
所以他今天要回馈回报，要优惠再优惠，不挣钱，把产品送给所有爸爸妈妈！
在黄总一声声的爸爸妈妈中，产品开始售卖了。
原价998今天回馈，价格一降再降，黄总就是觉得诚心不够，甚至想白送，但主持人拦住了他，最后价格变成了98...
主持人在台上声嘶力竭，仿佛这些产品卖完他们就破产了。
王衍瞧着，真的有人买，有的老人一买就是十盒，黄总感谢他，送上一小篮鸡蛋。
随后，王衍他们这桌的一个中年大叔清了清喉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一口气买了三十盒。
黄总亲自从箱子里抱出了一床太空被，原来买的数量不同，礼品也不同。
王衍觉得，这位有台词的大叔跟自己拿的工资肯定也不同。
卖货卖了好一阵子，基本再没人上台去，午宴才开始。
好几个小时的讲课跟煽情，等吃饭的时候都快1点了。
“这席也不怎么样啊？”李凌心瞅瞅一桌菜，最贵的可能就是一盘大虾了。
他比较挑食，吃了一口就不吃了，看王衍吃的挺香，就帮他夹了好多菜。
那个黄总举着杯在前头挨桌跟那些老人说话，可能也知道后面靠边坐的都是演员，都没过来。
王衍跟周航吃得挺好，折腾这么久，早都饿了。
吃饱之后，那些“知名”专家开始坐诊了，说是免费帮今天来的中老年人检查身体。
这时候，魏长亭找了过来，朝他们这一桌人招招手，让他们从一旁宴会厅的侧门出去。
厅外摞了好多鸡蛋箱，魏长亭让他们每人拎一兜鸡蛋走，兼职的钱，他晚点转给他们。
王衍跟周航还有李凌心谁也没客气，一人拎着一大袋鸡蛋走了....
“你们说，他们是不是骗人？”出了酒店，王衍问周航跟李凌心。
周航笑了：“不然你还真以为有这样的灵丹妙药？”
王衍低头看看鸡蛋：“那我来挣这种钱，是不是不对？算不算帮着他们骗人？”
“不用有心理负担，那些老头老太太比你精，人家就是来吃席领免费鸡蛋的。”
周航瞥了眼王衍：“你还挺单纯的，你们老家那边没这种东西么？电视总看过吧？”
王衍摇头：“我在老家的时候，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我家也没电视...”
没电视？周航跟李凌心不信，都什么年代了，家里能连个电视都没有？
“王衍，你老家那边这么穷吗？”
“也还好吧，肯定不能跟滨海比。”
其实只是王衍家里没电视，因为两个盲人，买电视都没用，如果他不在家，电灯都用不上。
至于穷，肯定是穷的，毕竟是个山村。
但这些年，发展的也算快，年轻人去外地打工，拿回钱也都家家盖新房，甚至有的人家还买了汽车。
穷只是王衍家里穷，别人加不像他家那样。
李凌心哈哈的笑，没继续问王衍家的事，而是给他解释了一下。
“老四，这种套路现在太多了，他们卖的那个东西有生产和销售许可，只不过不是药，属于食品类，吃也吃不坏。”
“不违法？”
“要是违法，他们敢在这种地方大张旗鼓的开会吗？如果有人较真举报，顶多算是夸张宣传吧。”
听他们这样说，王衍心里好受点了，要不然他感觉自己成帮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