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晚自习，王衍顶着寒风骑着自行车回家。
到家后，手跟耳朵感觉都冻僵了。
他开了门进屋，屋内的热气扑到身上，感觉一下子就舒服了。
“爸妈、你们怎么还不睡啊？”
屋里亮着灯，感觉是爸妈知道他快回来了，特意提前打开的。
“阿宝，你赵大伯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王启明很是担心，现在人每天都能用到手机。
老赵更是喜欢没事看看视频，看看新闻，他怎么可能一直关机呢？
“还打不通吗？”
王衍摘掉手套，拿出手机给赵成刚打了一个，果然还是关机。
“都这个时间了，赵大伯要是没离开滨海的话，肯定在家，我现在过去看一眼吧？”
王启明闻言，觉得两家离这么近，看一眼也好。
老赵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也没说他要出远门。
王衍又全副武装离开了家，很快来到赵大伯家楼下。
他抬头望了望，赵大伯家里的灯没亮。
上了楼，王衍轻轻敲门，敲了十来分钟都没有人开门。
他把耳朵贴到门上，静静的听着，却感觉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味道很难闻，也很难形容，有点像猪肉腐烂混合了放屁的味道。
又有点像是臭咸鱼跟下水道的味道，王衍退后了几步。
远离了那扇门后，味道变得几乎闻不出来。
王衍又再次靠近，这回他贴到门缝上去闻，那味道也再次变得浓重。
这一闻，差点让王衍恶心的吐出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感觉又有点像是以前在农村闻到的死老鼠的气味。
王衍屏住呼吸继续敲门，不知道为何，他感觉有点心慌慌的。
赵大伯家里一直静悄悄的，反倒是对面住户因为王衍一直敲门，被敲出来了。
“敲什么敲？没完没了，你干嘛的啊？”
开门出来的男人三十多岁，穿着睡衣，一脸的暴躁。
“对不起大哥，我来找这家的赵大伯，请问你最近看见过他吗？”
“没看见，你别再敲了，都几点了？”
“真是对不起了，打扰您了。”王衍连连道歉，那男人见王衍态度好，哼了一声就关上了门。
王衍站在楼道里，吸了口气想叹一下，结果又吸到了那股怪味。
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赵大伯家里的亲人，王衍也不认识，没有联系方式。
反正认识这么久，王衍也没听赵大伯说过家里都有什么人，始终是他自己一个人住。
太晚了，不能继续敲，王衍只好又转身离开。
到了家里，王衍把事说给了一直等他回来的爸妈听。
“会不会是老赵出远门了啊？电话打不通，说不定是电话坏了。”妈妈猜测道。
这也是有可能，王衍点点头。
爸爸王启明坐在那想了一会儿，又问王衍：“阿宝，你说你在赵大伯家里闻到了一股臭味？”
“对。”王衍现在一回想起那股味道，就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爸，就跟死耗子一样，比那个还臭。”
王启明虽然眼睛瞎了，可王衍依旧从爸爸的脸上看出了沉重。
“阿宝，明早...”王启明想起明早儿子还要去上学。
他犹豫一会儿：“明早早点起来，送我过去看看。”
“爸，这么晚了赵大伯都没回来，明天那么早也不会回来的。”
“没事，你听我的就行了，好了赶紧去睡觉吧。”
“行吧。”王衍也不知他爸为什么这么急，他起身走到厕所门口。
突然顿了一下，脑子里想到了一个可能。
猛地回头看向爸爸，爸爸只是脸色沉沉的坐在那。
王衍瞬间人就麻了，仿佛那种气味又铺面而来，他再也忍不住，冲到厕所吐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衍跟爸爸一起出了门，父子俩默契的没有带上妈妈。
扶着爸爸上了楼，到了门口，王启明伸手摸到了那扇防盗门。
然后凑近了闻，王衍也离的很近，他感觉，今早的味道比昨晚还要浓重。
“爸...”
王衍害怕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个可能，他喊了一声爸爸，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得把门打开看看，你赵大伯要是不在，他回来了也不会怪我们。”
王启明也闻到了那股气味，他表现的很冷静。
在这一刻，王衍真的从爸爸身上感受到了稳重如山的安全感。
王衍抿着嘴点点头：“好。”
楼道的墙上就有很多小广告，开锁的，通下水道的。
王衍随便找了一个开锁电话，打了过去，跟他说了位置。
然后爷俩就站在赵成刚的家门口等。
“阿宝，要不你先去上学吧，别迟到了，一会儿我能自己回去。”王启明不太想王衍留下。
“没事的爸，我不着急，快放假了，没多少主课。”
王启明不再说什么了，静静的等着。
二十几分钟后，有人上楼，是开锁的人，背着一个大包。
“你们打的电话啊？”
“对，您能开这个门么？”王衍问。
开锁师傅走到门口，看了看锁眼，很有信心的说能。
“你们是这家人么？”
王衍说不是，开锁师傅已经伸进大包准备拿工具的手又抽了回来。
“唉？不是这家人你们开人家的门干啥？”
王衍实话实说道：“这里住的是我大伯，好几天联系不上了，所以想先开门看看。”
一听王衍这句话，人家更不敢给开了。
“不行不行，你们得有证明，就算是这家的住户要开门也得看一下身份证。”
“现在有规定的，我们都是在派出所备了案的，可不敢随便给你们开，万一出点什么事还得担责任。”
开锁师傅说着就准备走了，这种钱他也不敢挣，只怪自己来之前没问清楚。
王启明急急喊住了人：“师傅，就帮帮忙吧，我这兄弟一个人住，失踪挺长时间了，电话也打不通，我怀疑他...”
开锁师傅看看这两人，像是父子俩，一个盲人，一个年轻小伙儿。
他干这一行很多年了，也遇到过很多的事，一听王启明的话，就知道他们怀疑什么。
又回到门边，开锁师傅靠近门缝闻了一下，脸色立马就变了。
“老哥，这道门我不敢开，你们还是直接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