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行人匆匆忙忙,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方向。
下了工的工人满面疲惫,却都嘴角挂着幸福笑,因为他们都在赶往自己牵挂的小家。
白阮阮将头倚靠在车窗上,透过玻璃看着这人间百态。
她也曾想过,如果自己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的话,是不是就会过上这幸福的生活。
父母恩爱,亲朋友好,每个人都充满着对周边人的关心和爱护。
她会有着自己的理想,有个她爱也爱她的人陪伴左右……
“嘶……”
汽车猛地停了下来,零零散散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探究着眼前的一幕。
白阮阮不小心撞了下额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刺眼的车灯照得白阮阮一时不太能睁开眼睛,白家的车被拦住了……
白阮阮心中一紧,暗想着该不会又要被绑架了吧?
车门被突然拉开,宫听寒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眼前,恍若神邸。
白阮阮有些惊讶地看着宫听寒,明明刚才她从林家走的时候,宫听寒还在楼上没有下来。
“你……”
白阮阮刚开口,就感觉身子传来一阵失重感。
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宫听寒打横抱在了怀里。
白阮阮皱眉,手臂下意识圈住了宫听寒的脖子。
她心里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抿着唇,定定地看着宫听寒。
宫听寒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此时眼底却带着淡淡的忧伤和痛苦。
“阮阮,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
白阮阮惊讶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似乎在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她认识宫听寒。
毕竟……宫听寒是那么的骄傲,她没想过他会选择向她低头。
心脏传来又酥又麻的痛感,白阮阮一时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带你回家。”
宫听寒喉结滚动,语气中满是霸道和不容置疑,但白阮阮却听出了其中的小心和不易察觉的……害怕?
白阮阮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满心的疲惫涌了上来。
这几日她都没怎么睡好,对着窗外那棵茂盛的大树,看着摇曳的树枝,一夜坐到天亮。
她躺在宫听寒怀中,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开始模糊。
——
天已经黑了,元帅府内却依旧是灯火通明,警卫员小跑着走进了大厅。
白德忠还在和部下开着会,见警卫员直接就这么跑了进来,立刻便让他上前汇报。
除了有关白阮阮的事情,警卫员不会这般不分场合地跑进来。
“元帅,大小姐回府时半路被少帅大人截走了。”
警卫员俯身靠近白德忠的耳边,小声汇报着。
白德忠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他想着这几天宝贝女儿的反常和明显的心不在焉。
又逼迫着自己将心思全部放在了学习上,连往日最喜欢去的花满楼都不去了,白德忠不由叹了口气。
唉……随她去吧,只要阮阮自己开心就好。
明亮的路灯下,白阮阮再次坐上了宫听寒的车,走上了熟悉的道路。
只是此时的白阮阮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开始畏惧罢了。
宫听寒依旧紧紧抱着白阮阮,搂得格外的用力,像是生怕一不留神,白阮阮就会消失似的。
白阮阮始终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熟了,但不平稳的呼吸却暴露了她清醒的状态。
汽车停进了宫听寒别墅的院子里,吴妈连忙走了出来,看着宫听寒和白阮阮,满脸心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两口之间的事情,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外人是插不进去的。
宫听寒冲吴妈点了点头,径直抱着白阮阮上了楼。
她又回到了宫听寒的房间,白阮阮瞬间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得严严实实。
宫听寒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了床上,褪去了脚上的鞋子,慢慢盖上了柔软的衾被。
白阮阮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宫听寒的下一步动作,然而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缓缓睁开了眼,睁眼间侧头便对上了宫听寒黑如深渊的眼睛,瞬间将白阮阮吸了进去,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
“宝宝,你睡醒了?”
宫听寒的声音哑得可怕,听得白阮阮的心脏打着颤。
白阮阮深深地看着宫听寒,眼中满是挣扎。
良久,她缓缓开口,嗓音干涩。
“宫听寒,要不……我们算了吧,拽着我,你应该也挺累的吧?”
宫听寒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攥着白阮阮的手,白阮阮疼得皱起了眉。
“你……松手,我疼。”
宫听寒倏地放松了力道,喉结快速上下滚动着,他有些急切地开口道。
“不能算了!你是我的,阮阮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没有你,我才会累,不许离开。”
宫听寒半蹲在床边,有些颓然地垂下肩膀,睫毛打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算计了这么久,就这样算了……阮阮,对我太残忍了些。”
白阮阮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打趣道,“啧!你可是帝国的高岭之花,缺了我还会有大把的女人涌上来……”
哪怕你变成了老头子的模样,她们也会成群结队地扑上来。
白阮阮咬了下唇,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宫听寒忽然起身坐到了床上,将白阮阮捞进了怀里,温柔又霸道地禁锢着她。
他眼中的颓然和小心骤然褪去,变得有些疯狂。
白阮阮眼睫颤动,垂着眸子,没有再直视宫听寒。
宫听寒强硬地掰过白阮阮撇开的脸,直白的眼神莫名地有些破碎的美感。
他鼻尖轻蹭着白阮阮的,嘴唇也若有若无地摩挲着白阮阮的嘴唇,暧昧又疯狂。
“阮阮,我等了你八年,等你长大,等你爱上我,现在我不想再等了,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一次?相信我,我会永远爱你,哪怕过了数十年,哪怕我们都白发苍苍……”
白阮阮的手紧紧抓着宫听寒的衣襟,整洁的军服隆起一片褶皱,暴露了她心中不断崩溃的岸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