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上方淡淡的雾气结界标志不是外凸，是凹向自己。
延伸到闻人玄的后背不到半寸，菀芷青瞬间明白一切。
她情急之下法术放反了……
这跟团战时候大招放反有何区别！
好社死。
不想待在这里了，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想到自己之前信誓旦旦骂对方登徒子、下头男，脸上挂不住了。
看到菀芷青脸色微红，不敢看他，闻人玄知道她明白原委，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没说话，就这样双目幽幽盯着她，不知道她会怎么应对。
闻人玄抓着她的手腕依旧没有放开，独属于女子身上诱人的香气钻入鼻尖，让他口干舌燥，眼神不自然起来。
感受到对方的注视，老脸一红，尴尬杵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好，想转身过去，发现她这结界太窄，没有空间，难怪对方还离这么近，这不能怪人家啊。
尴尬的要脚趾抠地，他不能以为自己是故意的，要接近他吧？
刚才骂有多狠，现在有多怂。
菀芷青干笑一声，急忙弥补，“那个，误会，误会，我这就把结界撤掉。”
闻人玄急忙抓住她另一只手臂，黑暗之中慌乱之下，不小心直接握住菀芷青的手，差点就像十指相扣了。
菀芷青一惊挣扎，怎么误会解开了他要做什么？
“别，外面有妖气，不要贸然行动，万一被她跑了就不好了。”
“不信你看。”
闻人玄身体一侧，透过水之墙结界菀芷青看到一个长长的黑影投射在墙面上，慢慢向下脱落，从墙面到地面，就像一个滑落的毯子。
借助微弱的月光仔细看，那是一个拥有人类皮肤的影子。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皮，没有脸面，没有躯体，薄薄的一张人皮！
害怕的紧紧捂住嘴，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鬼？还是他说的妖？
太可怕了。
这是什么东西。
是谁在操纵这张人皮，还是谁的阴谋。
她第一次对这异于凡人的视物能力感到讨厌，要是她没看见就好了。
人皮发出的声音像是利器切割在木面上似的，说不出的怪异，“你动他做什么？臭的不好吃，在茅厕里更臭了，怎么下嘴？”
在人皮看来没有任何用处。
人皮在跟谁说话？
菀芷青疑惑问他，感觉对面的男人可以看到，“这是你说的妖吗？他在跟谁说话呢？”
闻人玄先是惊讶，她看不见吗？她怎么能看见妖的？
“小声些，不要让他发现了。”低声提醒，目光不离目标。
菀芷青不以为然，“你现在才想问是不是晚了，你没发现他一直都没感觉到吗？我的结界筑基后期以下的不会看破。”
筑基后期？原来她是修士啊，闻人玄恍然，那就能解释得通了，她能看见妖，但是不能看见另一位。
闻人玄思量，修士可以临时开一下，她身体完全能承受住，况且他本来是追着一个来的，没想到现在有两个了，他一人并无把握都解决。
如果菀芷青能帮助他，胜率会大很多。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道，“我给你临时开天眼，你就可以看到了，可能会有一点痛感，你忍一下。”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开！”
随着最后一个字响起后，菀芷青感到额头中央刺痛，像是被针扎入进去，想到刚才他说的痛感，咬牙坚持了几秒钟。
很快不痛了，她感觉视线清明很多，黑夜中也能看见了，能看见房屋、石砖墙壁，甚至人皮的细腻纹理……
人皮的对面，那是一个红面红发的女人，披散着长发，眼神狠厉，脸部狰狞，脸庞颜色犹如鲜血，嘴角扯出一条线，令人毛骨悚然。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菀芷青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以前她对于鬼的形象只存在于电视剧和小说中，就算很害怕，当时看的时候也会有心理准备，实在不行也会同学朋友结伴观看。
哪里看过现实版。
菀芷青脸庞煞白，脸色铁青，手臂控制不住发抖，不受控制往闻人玄的身边靠近了些。
毕竟这是身边唯一的、活的人了。
对面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已经不能称作是人。
本来结界空间就不大，两人中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她在一靠近，就跟贴着拥抱差不多了。
闻人玄心底露出赞许，为眼前的少女叫好，明明害怕的要死，却在强撑着不拖后腿，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以前遇到的女子早就害怕的尖叫起来，打草惊蛇，因为这个耽误了他好几次捉妖时机，要么就是直接晕倒，一点胆识没有。
看着菀芷青依赖自己的模样，闻人玄破天荒地没有排斥她的靠近，反而伸出一只手隔空护在她身侧，如果有人从远处看去，就像两人在拥抱般。
“我要让他日日活在恐慌中，从他身边人，一个，一个的带走，哈哈哈哈，让他也感受那种孤独无助的滋味，百倍千倍，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红发越说越激动，最后脸部皱成一团，犹如厉鬼，诉说滔天的恨意和报复。
“太冲动了，你可知现在钱府高手如云，你杀的那个是草包，但你别忘了还有合欢宗那两个女修！”人皮显然比她冷静很多。
咦，怎么还提到我了。
她们知道我来了？
也不奇怪，她们来的时候大张旗鼓的。
“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挡我的复仇。”红发无风飘扬，夜里凄厉无比。
“一会儿你撤掉结界，我去把她们收了。”闻人玄交代道，提醒她做好准备。
“等我数到一二三就撤掉。”
闻人玄从怀里拿出一个铜葫芦。
“等等，为什么要收掉她们？”有点突然，在菀芷青心里，妖不是原罪，如果没有害过人，就没有收的理由。
“你问的这是什么话，捉妖师收妖不是天经地义吗？”闻人玄不解。
“我的意思是，嗯，如果他们是好妖，没有害过人的话，是不是没有必要收掉。”
闻人玄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还有就是，你现在还不能收掉他们。”
“为什么？”
闻人玄是追着画皮妖来的，并不知道这里的命案，菀芷青简练挑着重点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