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了,醋了,醋了…”这两字宛如魔咒一般,紧紧缠绕着林黎的大脑,惹得她只要一空闲下来,魔音就开始进行3D播放。
她每每抬眼瞧着趴在桌上睡得不动如山的江林,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心中暗骂“妖孽”。
那一天,江林只留下这几个字后,就再也没提这个话题,她哪知道他吃哪门子飞醋,说不定就是他和女朋友闹别扭呢?那自己继续追问下去,不是显得很不识趣。
就浅算是他和女朋友闹别扭,那给她摆脸色算哪门子事,她欠他的?
更何况苏纯安说过江林单身,那他到底吃哪门子飞醋,难道是吃宋虎和苏纯安太亲近了?那不得成醋缸。
始作俑者却像是没意识到自己给林黎带来了多大的困扰,除了偶尔起身揉一揉松懈的眼眶,继而倒头再睡。
林黎接过身旁递来的纸团,心中仿佛对纸上的主人公有所感应,“我看后面两个除了长得不像猪,吃了睡,睡了吃,跟猪压根就没啥两样。”
林黎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轻笑,转头就看到苏纯安挑逗着双眉,眸子中挂着得意,脸上浮现着“我就说是这样吧。”
林黎握着银色钢笔,在密密麻麻的秀气小楷中留下了凌厉的笔锋“英雄所见略同。”
... ...
伴随着“叮铃铃”的铃声响起,教务处主任的声音回荡在广阔的校园内,“考试即将开始,请同学们尽快到达指定班级,开考15分钟后禁止考生入场”。
十三中的考试一直是由年段班级交叉混考,由于林黎是转学生,没有在校成绩,这一次并没有被安排到高二段的班上,反而是去了梯形教室。
“一般缺考、段尾和插班的学生会在梯形教室,不过我相信你下次考试就可以离开那里了。”苏纯安拍了拍林黎的肩,她可是亲眼见过林黎写题的样子,对她美女同桌放着100个心。
她还悄咪咪的在林黎耳边低语,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雀跃:“到那还会有个惊喜。”
林黎有些出神:“嗯?”苏纯安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不愿多说。“考完一起吃饭哦。”她指了指手机,示意林黎记得看消息。
林黎点了点头,等到的时候教室内后排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前面直面讲台桌的显眼位置。
坐在后排的有一个黄毛原本正跟红毛聊得起劲,自林黎进来一瞬便息了声,眼珠子快要黏到她身上的。
油腻的令人作呕。
林黎从小就不喜欢“忍”这个字,母亲总是叫她“忍一忍”,可是忍了之后呢?换来的却是人的得寸进尺。
黄毛倒是没想到少女还有胆量回头瞪着自己,翘着二郎腿顿时就乐了。他跟身旁的红毛对视一笑,转头朝着林黎吹着口哨,轻浮中带着下流。
在阶梯教室的考生都是人精,明显认识黄红二人组,心里鄙夷却不想惹上一身腥。是以听到了口哨声却仍能面不改色的做着手头的事,但仔细看却能发现与他们悄悄拉开了距离。
黄毛见林黎久久不回应自己,面上逐渐有些挂不住。他还没被人晾过这么久,之前的那些女生,不是畏于他身后的人第一眼就跟他求饶,就是第一时间跑了。
能跟他僵持这么久的,林黎还是第一个。
林黎当然不知道黄毛身后的人是谁,她只是再考虑要先卸下黄毛的胳膊给他点教训,还是一劳永逸直接挖了他的眼变成瞎子比较好。
黄毛不屑出声,他就不信自己还治不了一个黄毛丫头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敢瞪我?”
“信不信小爷我现在立马让你哭着求饶?”黄毛单脚踩着桌子,屈肘撑着自己的大脸盘子,自信抬手一抹眼前一小撮碎发,邪魅一笑“小爷不迷死你。”
红发哥潇洒抬手和黄毛心联心:“迷死你。”
林黎: ……
林黎指了指黄毛,又转向指着自己,眉梢弯弯:“你确定?”
黄毛见林黎回应顿时激动着不能自已,头都要点成拨浪鼓了,没有注意到头上飞奔而来的矿泉水瓶。
水瓶砸到瓷砖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吵闹的教室安静下来。
“卧槽,谁丢劳资。”黄毛捂着脑袋,两个眼睛怒瞪成铜铃,嗓门如同两个喇叭在室内循环。
“怎么不等等我。”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尾音略沉却不失清润,明明是一声责问却令人倍感宠溺。
暖阳毫不留情的倾斜在江林身上,给高挺的鼻梁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壁上的影子再=在无限延伸。江林今天穿着一身藏青色棒球服,深蓝色牛仔裤,脸上还挂着刚睡醒的松懈,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还拎着一个灰色笔袋。
林黎盯着着门外的身影,顿时就懂得了苏纯安的话,原来这就是惊喜。
确实还挺意外的。
黄毛也认出了江林,知道飞到自己脑袋的矿泉水瓶就是这货砸的,却敢怒不敢言,毕竟江林可是老大的死对头,老大都搞不掉他看,自己能怎办么?
林黎瞧见江林朝着自己微微挑眉,明亮的眸子里夹杂着几分狡黠,抬手捶了捶后颈,就知道江林不想这么容易让事情翻篇。
林黎瞧着江林向后门走去的身影有一瞬的失神,“原来他听见了。”
江林你可以说他啥不好,但是你必须得承认的一点是他,特别护短。
黄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只见江林有宽阔大道不走,慢悠悠的从后门进,一进门就将黄毛身后的课椅踢飞,铁制的课椅与桌脚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黄毛顿时有些腿软,江林笑着抬手圈住黄毛的脖颈,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啊,不小心把你椅子碰倒了,会怪我吗?”
黄毛腿脚发颤,也顾不得受伤的脑袋,连忙摇头,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江林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抬手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没听清。”
黄毛顿时就要尿了:“不...不...不会。”
“嗷,不会怪我呀。”黄毛听着江林拖着长音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完全放松下来就感觉了脖颈被更用力的圈住,还在不断向内锁紧。
江林扭头凑到黄毛耳边,眸子的笑意消散不见,浮现出丝丝狠劲,嗓音宛如夺命恶鬼,寒冷彻骨,“那你会让我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