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够一百万，她当即向当年给她汇款的那个账号打了过去。
卸下身上背负多年的枷锁，江茵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
祁家老宅。
管家走到祁天海身侧，微微躬身向他汇报道：“老爷，江小姐刚刚往你的私人账户转了100万。”
“那丫头倒也是个倔脾气。”
回想起江茵当年说过的话，祁天海瞳色微深，轻叹一声。
“这笔钱，老爷打算如何处置？”
“既然她还回来，那就收着吧，记得把转账痕迹抹干净。”
当年，她跟他说，这笔钱她只是借，以后会还。
他说不必，她却坚持说，她必须要还。
她说，她选择退出，只是为了祁枭。
那一百万，不能成为他们的分手费。
五年多，她倒是真的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可这种无谓的坚持，真有意义吗？
年轻人，到底是太过年轻。
祁天海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上刚刚煮好的茶，放在唇边吹凉，浅浅抿了一口。
尽管祁老爷子那边在收到汇款后，便立刻让人去做了处理。
但一直对江茵和祁家的动向都格外关注的祁枭，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即便转账记录被抹去，以祁枭的势力，想查，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三爷，你看看这个。”
祁氏总部办公楼，严睿将刚刚还原出的内容拿给男人看。
虽然账号残缺不全，只有零星的几个数字，但祁枭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祁老爷子的户头。
将那张纸卷入手心，他沉邃的瞳孔渐渐深了颜色。
*
晚上下班，江茵刚从办公楼出来，手腕一紧，忽然被人扯了去。
“祁枭，你要带我去哪？”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冷意，江茵蹙了蹙眉，在他身后问道。
祁枭没回，只是一路拉着她走到公园后少有人去的小树林。
将人抵在树上，他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凝着她，一字一顿的问：
“江茵，当年你跟我分手之前，老爷子找过你，是不是？”
“没……”有。
江茵不擅长撒谎。
真假参半的还能好些。
这种直白的，明晃晃的否认，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她实在难以做到毫不心虚。
可这个谎她又不得不撒。
然而，她后面的“有”字甚至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已然被他沉着嗓音打断。
“江茵，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他磨了磨牙，语气发狠。
“你到底为什么跟陆怀舟走，老爷子在其中又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说话！”见她不吭声，男人黝黑的眸子里，阴戾又深了几分。
“别问了，祁枭你别问了！”
“别问，别猜，也别让人去查，祁枭，算我求你了，好吗？”
泪水不受控制的泛滥决堤，一颗接着一颗，顺着脸颊滑落。
像断了线的珠子，打在他的手背。
明明只是淡淡的温热，却似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脏。
她不肯给他解释，还要阻止他去猜去查。
所以她到底瞒了他什么？
双眸充血，祁枭脖颈处青筋横跳。
周身的冷戾在对上她哭红的眼眶时，悄然淡了几分。
松开噙着她下巴的手，祁枭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角。
“是你从来没想过回头，是你不要我。”
“江茵，一直站在原地苦等的那个人是我，所以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看着他，说不出话，只有眼泪，越掉越凶。
就像跟他说分手的那日。
但这次，却不再有大雨替她遮掩。
她只能把所有的崩溃，无余的暴露在他眼前。
祁枭抬手，擦掉她挂在脸颊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