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信你不会再一次把我毫无保留捧给你的真心碾碎?”
她总是这样。
说她不爱他吧,每次做的时候,她都很享受,又每次都会在将他伤的支离破碎前拉他一把。
可说她爱他吧,拉上的那一把却从未拉的彻底。
就像刚刚,她在他想要放手时,握住他手臂,却又只把话说一半那样。
其实,他早就把真心捧出去了,也不知被碾碎了多少次,鲜血淋漓,破碎到无法拼凑。
而这世间唯一能帮他拼凑的人,却始终不肯动动手指。
尽可能的忽略她挂在脸上的泪痕,祁枭用力将她抓着自己的手指掰开。
手臂抽回,转身离开。
压抑的呜咽声,被身后吹来的微风送入耳中,祁枭手指不由紧攥,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几分。
当年她跟他说分手,然后决然走掉的时候。
他也是如她现在这般,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的吧!
原来,不论是走在前面不敢回头的人,还是被留下的人,都是一样的。
一样痛到刻骨铭心。
身子顺着倚靠的树干向下滑落,江茵慢慢蹲了下去。
她原本想说的是,“祁枭,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等她一段时间,她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可当抬头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退却。
一段时间是多久呢?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甚至大概的范围她都给不了,更不想给。
因为,那段时间的终点,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一刻。
黄昏的光影透过枝叶,星星点点洒下。
坐在车里,祁枭在后视镜里看着抱膝蹲在树下、身子哭的一抖一抖的女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把一盒烟全都抽完,祁枭摸出电话,准备打给严睿,让他过来把人送回去。
转念一想,她现在哭成那个鬼样子,怕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吧。
最后,他到底还是自己把车开了过去,“哭这么久应该哭够了吧?上车,送你回去。”
熟悉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江茵怔了怔,抬头。
“太阳快下山了,月黑风高小树林,要是把你一个人丢这,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回头还得算我身上。”
向天边西沉的落日看了看,祁枭漫不经心的启唇。
江茵擦了把眼泪,起身走上前。
打开车门,一股浓烈的烟味当即迎面扑来。
不知他抽了多少,但绝对是抽了不少。
她记得,他以前烟瘾并不重,很多时候叼烟都只是为了耍帅。
坐进车里,江茵拉好安全带,轻声开腔道:“祁枭,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少抽点。”
若是换到之前,祁枭一定调侃的接上一句,“怎么,这是想管着我了?”
但这次,他却没说话,只是淡淡嗤笑一声,踩下油门,启动车子开走。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快到小区时,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在车灯的映照下,反射出冷白。
小区对面的公交站台下,男孩握着女孩的手,一并塞进自己的衣兜。
身高刚好到男孩肩部的女孩,则顺势靠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总是比一个人要好。
有人陪着,就连大冬天等公交这种无聊又煎熬的事,好像也变成了一种甜蜜。
女孩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快速在车窗外倒退,江茵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
那是她想留却没能留住的青春。
车子转了个弯驶进小区,停到楼下时,沉默了一路的男人突然沉着嗓音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