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枭,其实在龙隐寺的时候,还有一个愿望我没有写。”
“我想让你活的开心快乐,如果我们注定无法相拥,我希望,你彻底忘了我。”
“不过,现在来看,写不写倒也没有所谓了,因为事实证明,你不信是对的,它确实不怎么灵验。”
那一日他写了好多希望她快乐。
他说,若真有神明,他的那串心愿,肯定是最先被看到的,她以后每天起来,看看自己快不快乐,就知道有没有用了。
可她似乎从未真正快乐过。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强忍着酸涩,压住眼眶的泪水,没让它滑落。
也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表情对他挤出一抹笑意。
话音落下,她松开按住他的手,转身下车。
雪越下越大,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地面早已积上厚厚的一层。
晚上小区里无人清扫,也无人行走,到脚踝深度的厚雪,给行进带来不小的阻力。
一脚踏进雪窟窿,江茵膝盖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但她却没吭声,也没有停。
就像他不在她身边的那些年月般,一个人咬着牙,倔强的往前走。
眼泪最是无用,生活早已教她学会了坚强。
只是在他面前的时候,坚强好像总是会轻易的被击碎。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她不也是这样过的吗?
再大的雪她都遇上过,再深的雪,她也踩出过小路,不算宽阔,却足够她前行。
北风吹着偌大的雪花从耳畔刮过,刺的人脸颊发疼。
才走出两步的江茵,身子突然一轻,被人从后面捞起来。
“腿受伤了?”
尽管她努力忍着,但她走路时那微微的一点拐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蓄在眼眶的泪水,早在转身间落下。
这时突然与他对上,江茵躲藏不及,只能用那张今日已经不知哭花几次的小脸,直勾勾与他相对。
“不是说要主动追我,只被拒绝一次,就打了退堂鼓?”
“可你已经说你不愿意了,我想,”江茵低了低头,“你大概是不希望我再打扰你的生活。”
或许池夜说的对,他们都应该在彼此的世界里,消失的彻底些。
只是心底,始终有一种情愫在隐隐作祟。
看她似有几分委屈的模样,祁枭乐了,“江茵,你有没有数过,我曾经一共被你拒绝过多少次?”
“既然已经打扰了,那就继续打扰着吧。”
男人后面补充的一句,声音不大,半数被风声淹没。
江茵听得不真切,试探的开腔问道:“所以,你是答应让我追你了?”
“我考虑一下,三天内给你答复。”
“好,那我等你。”
何须三天,在他看见她方才眸中突然晕出的光彩那一瞬,他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随口说出的三天也不过是想再给自己争取点时间,冷静下来后好好想想罢了。
免得轻易的,又被她再骗一次。
——
“怎么样?”
已是凌晨三点,老人家还没睡,看到祁枭把江茵带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在医院打了点滴,热已经完全退了。”
祁枭率先开口,江茵赶忙跟着应和,“我没事了奶奶,就是普通伤寒。”
“不是让你去休息,别等我吗?”
“不等你回来,我哪能睡的着?”
奶奶身体不好,尤其还做过心脏手术,更不该熬夜,看着老人家担忧的样子,江茵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要不是被祁枭拦下,老人家深更半夜的,非得冒着大雪跟她一起去医院不可。
江茵眸光暗了暗,看出她的情绪,祁枭抢在她出声前,玩笑的接过话道:“奶奶现在是连我都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