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男人及时将她扶住，这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还好吗？”
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江茵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事。”
奶奶的渐冻症已经有些年头了，最开始的时候症状很轻看不出来，家里条件不好，老太太便自己瞒了下来。
直到三年前，老人家手脚不听使唤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一次她在厨房摔了盘子，江茵发现情况不对，好说歹说的强行将老人家拉去医院做检查。
渐冻症是无法治愈的，只能靠药物维持，并定期去医院做康复治疗。
全国排名靠前的医院几乎都在京城，之前奶奶是在海城分院检查，每隔三个月来京城一次。
可最近大概一年左右，随着老人家病情加重，需要往京城医院跑的次数越发频繁。
奶奶身体不好，江茵不想让老人家来回折腾，这才索性搬来京城。
没想到，奶奶的病情竟发作的如此突然。
害怕老人家心疼，又实在忍不住泪意，江茵抽开被男人扶住的手臂，快步往洗手间去。
“江茵！”
祁枭叫她，抬脚在后面跟上。
“我真没事，我就是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卫生间。”
眼眶发红，江茵强忍着心头涩意，转头向男人看去。
“你先去陪奶奶吧，顺便帮我跟她说一声，不然我们出来的时间太久，她老人家该担心了。”
“好，我先去看奶奶，你待会儿上完洗手间，如果迷路了，给我电话。”
“嗯。”知他所说的迷路说的是她的心情，江茵点头应了声，转身快步冲进洗手间。
无人看见的地方，压抑的情绪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爆发出来。
双臂抱膝蹲在地上，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但医院这种地方，总是无论何时，人都少不了。
卫生间里还有旁人，她也不好放任自己哭出声音。
外面还有人排队在等，许是看她这边太长时间没有动静，有人敲了敲门，尝试去推。
听见响动，江茵快速抹了把泪，整理一下从里面开门出去。
在洗手台前，用冷水冲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眶里的红消散褪去，她这才取了纸巾将脸擦干，从洗手间出去。
走到病房门口，江茵深吸一口气，在推门进去之前，努力挤出笑意。
“奶奶。”
“去个厕所这么久，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和奶奶都准备去捞你了！”
他好像跟老太太聊的很开心，看见两人有说有笑，江茵心里的沉重，也随着男人这句玩笑，散去不少。
“没掉进去就好。”跟祁枭混在一块，老人家似乎都变幽默了，笑着接了句，孙芳紧随转了话锋。
“走，咱们赶紧回家吧，老胳膊老腿的，一见风就不利索，我就说没事，你们非要拉我来医院，净瞎折腾，这大过年的，在家待着多好。”
老太太说着，用手支撑着床板起身，见状，祁枭和江茵赶忙上前搀扶。
“到底还是检查一下放心，不然以茵茵的性子，定是得睡不着。”
“现在亲耳听医生说没有大碍，她那颗心也能吃到肚子里不是，否则，我看她连上厕所的心情都没有。”
没有人可以心态平和的等死，江茵一直没有告诉奶奶她患的是无法治愈的渐冻症。
如今只剩一月左右的光景，她更不忍如实相告。
方才沉浸在悲恸之中，倒是忘了叮嘱祁枭不要与奶奶说。
好在，即便她不提，他也总能与她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