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太太点名非得要那个……娼妇过去伺候着。”
丫鬟只能被迫改口，可是话到了嘴边终究有些说不出口，表面上大家伙虽然谁都没说些什么，可是心里都明白。
王若霞无非是命好。
这才嫁入了这家，可是自己家的男人却没什么出息，如果不是二爷有出息的话，她与他们这些丫鬟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看着那这老妖婆如何折腾这不要脸的娼妇！”王若霞从鼻子里面冷哼一声。
下人都不敢接茬。
夜里，老太太已经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下人，屋子里留下了陆妤。
无论是擦身体，还是扶着，全都是陆妤一人所为。
就连夜里的时候，也都是陆妤睡在旁边的软榻上，随时等着老太太叫自己。
伺候的一天，陆妤浑身上下就像散架了似的，可是她这个时候也明白了。老太太的腿是她无意间给踢断的，可是到底是无心之失！
老太太这显然就是要报复！所以才如此折腾着自己！所以半夜的时候，当老太太第八次呼唤陆妤。
陆妤紧闭自己的双眼，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老太太大声喊叫陆妤。
陆妤却丝毫不动。
一片黑暗之中，老太太的脸色憋的青红。
“你这个天杀，还不过来伺候我！”老太太被逼的急了，自然就开始大声骂道。
陆妤那边仍然没什么反应，老太太这才拿起旁边的茶杯直接扔过去。
水泼到陆妤半边肩膀，她这才装作懵懂的醒来。
“老太太您叫我就是了，何必用水泼我呢！”陆妤冷哼一声，也只在心中埋怨这老妖婆实在是折磨人，可是还是上前去扶老太太了。
老太太狠狠的掐了一把陆妤手臂上的肉，陆妤被掐的龇牙咧嘴，眼泪也在瞬间夺眶而出。
“我知道你听见了，可我就是要折磨你，倘若不是你，我的腿何至于到这种地步？”
老太太冷哼一声。
陆妤这下也彻底没了耐心，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可我到底是无心之过，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是如此小肚鸡肠，如此可不是什么长久之相！”
长久之相？
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这死丫头就诅咒着自己早点死！
老太太也顾不得内急了，她咒骂陆妤。
“当初要不是你装可怜，这才入了我家老二的眼，你以为仅凭你的身份…能够入我家的门？还不是老婆子我可怜你！”
陆妤听着这话，也干脆不管老太太了。老太太为了折磨陆妤，已经叫下头伺候的人都已经走了。
此刻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到底是一个腿断了，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床上，她到底是没憋住。
静谧的空间中，似乎排泄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脆，陆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恶臭。
冲上了人的脑门。
陆妤一只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鼻子。
老太太的脸面彻彻底底的没了。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金盏盏耳朵里头，正巧下面人说的时候，沈堇之正过来看棠棠。
这天日沈堇之显得格外的殷勤，特别是对于棠棠。
可是棠棠年纪虽然小，却也明白到底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
沈堇之送过来的东西，棠棠从未多看一眼。
“想不到陆妤姑娘也是个脾气大的，说伺候老太太伺候的累了，就说老太太故意刻薄她……听说昨日夜里更加是……”
正是用早膳的时候。
金盏盏随意喝了两口茶水，旁边坐着一人，她看见那人便没什么胃口，自然也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扶虹说到这就已经停住了。
沈堇之仍然闷声吃着，不发一言，毕竟如今陆妤名字在金盏盏这边被提及，他也不好维护陆妤，叫金盏盏发现了什么端倪。
“只听说是昨日故意不去搀扶老太太去如厕，昨日老太太一时没憋住，就……全都……只说屋子里头都腌入味了。”
扶虹此话一说，沈堇之再也无法闷着头吃东西了。
“这姑娘从前不是老太太做保，这才进门来的？”金盏盏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去询问旁边的扶虹。
“是，老太太那时还说这姑娘是个细心懂事的，想不到如今伺候老太太就已经露出了真面目……”
主仆二人的话自然也落在了沈堇之耳中。
“夫君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如何操办呢？”金盏盏率先去询问沈堇之。
这从来都是内院的事情，金盏盏如何去办也从来没问过沈堇之，只是如今来问。
“你看着办。”
沈堇之只落下了这四个字，饭也没吃好，他转身就走了。
沈堇之留在桌上的在外头买来的糖葫芦，棠棠看都没看一眼。
等亲自送了棠棠去上课，金盏盏立刻就去了老太太的屋子。
虽然丫头们已经收拾了，可是屋子里仍然有些隐隐约约的味道，金盏盏不经意间抬起自己的手帕。
老太太自然也看见了金盏盏这番细微的动作。越发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了，没有脸见人了。
陆妤跪在旁边，看金盏盏过来了，她双眼含着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老二家的，从来都是你管理家中的事情，家中的丫鬟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看该如何处理……”
陆妤知道老太太一向不喜欢自己，可是也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因为那一脚如此记恨于自己。
如今居然要把自己交到金盏盏的手上。
可是这场戏还没唱完，唱戏的角，怎么能提前退场呢？
“母亲，我已经听说了，说到底您也不该只留陆妤姑娘一个人伺候您，我看今日便多留几个吧。”
金盏盏声音轻飘飘的，无非就是和稀泥。
“当初您说，陆妤姑娘是您做保的，说她从来是个细心的，想来也不是故意不管您的，只是一个人太累了，夜里睡死了一些。”
当初老太太想要把陆妤带入府中的时候的确说的是这番话。
如今真是被自己的话堵了个满嘴。
老太太也不敢叫金盏盏真的如何对陆妤，说到底她到底是自己大孙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