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高实在起得有些晚了,待高实在走进客栈大堂一看,马夫车夫们都早已吃完早餐上班去了。
大堂一角里,程俞他们都早已围坐在一张桌子,在等着高实在一起用餐。
程果和俞晨好像在研究着黄包车的改良问题。
“我记得有研究报道说,自行车结构是最省能的机械结构。
既能让我们的车夫大哥们省些力气,还能增加神秘感和新鲜感来提高业绩。
最重要的是,用这种简单机械来做个早期宣传,让更多的人亲眼见到机器的强大之处。”
“大老板诶。单车机构虽然简单,我们几个谁都能画出简便的设计图来,但是以现在的技术,能不能造的出单车链条……
还有,没有橡胶轮胎的话,对轮子的撞击磨损是不是会太大?
我们是不是得先把金州主干道修一修?”
“链条的事儿今天问问老林便知。
这城里的主干道嘛,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顺便把排水系统都弄上,不然雨天就没法走人了。
明天我就去找白大人,这事儿他没理由不同意。
咱车行的生意比预期好的要多,就拿出些钱,一段一段地施工吧。”
“那些利润,不得留着盘丽香阁吗?都拿去修路了,丽香阁怎么办?”
“修路也是大事,耽误不得。
这也还涉及到产业革命的宣传,不是吗?
丽香阁那边我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再麻烦白大人……
诶!对了,我就用这修路的由头,贷出一笔款出来。
上次车行开业的时候,白大人也不是没让姑娘陪寝么?应该是对整顿青楼持支持态度的吧?”
众人听完,默默地为白喜至捏了一把汗,白大人又要被大出血了……
“高手哥,这里这里!怎么样?休息得可好?”
俞晨看到高实在走近,赶紧起身让开一个位子出来。
高实在昨晚吃完饭就回屋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现在才起来,看来雷击的后遗症有点大了些。
好像记得大半夜的时候,隔壁传来程严二人的争吵声,因为太过疲惫,也没听清他们俩在吵什么。
果然,严晶没坐在程果身旁,脸色冷冰冰的。程果也没看向严晶一眼。
嘿,看来小两口子这别扭闹得还挺凶的嘛……
咱也别管闲事儿。床头打架床尾和,让他俩自己慢慢和好吧。
高实在一一跟众人打个招呼,便坐了下来。
何有诗连忙进厨房把粥桶端了出来。
今天的早餐依旧是粗面窝窝头,小米粥和几样小菜。
但就这几样搁在现代最朴素不过的早餐,对于明末清初这个年代来说,简直是堪比天上龙凤肉。
车行的马夫车夫们也因为这顿早餐,更是对程俞二人感恩戴德,对车行尽忠尽力。
这也是程果突然改变了游戏态度的契机之一,对他内心的感触,实在是太深刻了。
何有诗把几样小菜都端过来之后,亲手为旁边的严晶盛了一碗粥,随即坐下来开始吃饭。
俞晨一如既往地埋头干饭,满脸陶醉和幸福样。
高实在有时候怀疑,这丫头之前是不是从没吃饱过饭,什么粗茶淡饭对于她来说,都是人间美味。
要不是其他人对同样的饭菜持冷淡态度,很有理由去怀疑昨天程果所说的话,“他们平时吃穿用的比当今皇帝老儿都要好”。
饭桌前一时无话,只有筷子碰撞瓷碗的声音。
待俞晨把最后一根榨菜丝放进小嘴里后,拍着肚子站了起来。
“走喽!好久没出远门了。目标:大沟山!出发!”
高实在、俞晨、程果和李道勋四人,婉拒了黄包车车夫的主动拉客,出门走到站点,等乘坐城北到城东的公交车。
不一会儿公交车来了。
四马拉的六轮超长豪华马车。
待马车停稳后,马夫向几位老板点头问候,拉下右手边的一根拉绳,前后车门随即打开,还自动弹出单层的木质台阶,供乘客们上下车方便。
高实在四人等其余乘客们都上车后,各自掏出一个铜板,放进前门口处固定着的小箱子里,上车找个座位便坐上去。
马车底盘很低,但青砖马路年久失修,多多少少凹凸不平。
对于平时出门鞋底都沾不到泥土的程俞李三人来说,还是觉得马车太过颠簸,这也更加增强了程俞二人修路的决心。
车内四周和车顶上都已贴满了各种宣传海报,足以看出商人们开始在广告宣传方面开始内卷了。
“回头我们研究一下广告位的增设……”
程果环顾一下四周,跟身旁的俞晨说道,俞晨也迅速掏出纸笔,认真记了下来。
车窗外,不时有路人对着公交车指指点点,有的还挥手致意。
公交车这等新事物给人的新鲜感,还是那么的强烈啊。
程果很是欣慰。
到了东门,四人都下了车。
大沟山离金州城东门还有三十多里地,剩下的路他们就得徒步前行了。
按俞晨的话来说,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两天,今天也用不着赶回来,就当是踏青游玩了。
好在这些乡间小道常有路人行走,前天的暴雨并没有对路面造成破坏,软底的布鞋踏在路面上,并不觉得硌脚。
高实在突然浮现出光着脚来去自如的花仙子,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一丝微笑。
“高大哥,你独自淫笑什么呢?是不是想到哪家花花大闺女了?”
俞晨早已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采花追蝴蝶去了,李道勋落在后面,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洋洋地跟着他们。
被程果一语成谶,高实在的笑容顿时定格住了
“程小子,你跟严妹子是怎么回事?昨晚是不是吵架了?”
高实在为了掩饰尴尬,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哎,别提了!那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这些天来,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她要干嘛我都给她自由,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昨天不是说要放弃车行的股份了嘛,她就坚决反对。
我都说了就算我放弃了股份,也不会差她什么,她要的一切我还是照样能给她。
但她就是听不进理儿,头发长……嗯,胸大志短的女人啊,贪婪愚昧!
她要那些钱干什么?带又带不走……”
这是程果他们的家事,高实在也不好参与,只好拍了拍程果的肩膀,默默地表示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