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陆鲲鹏皱起眉头,审视的看着栾秋容。
他原谅她,是因为她一个小姑娘自己走在山里难免紧张,遇到人不分青红皂白伤人也情有可原。
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事实上,他脾气还真不小,否则怎么自己在这充满闲言碎语的村子里活下去?
他动了真怒,那小丫头却像没看见一样,径直走了过来,在匕首处蹲下。
手指轻动,匕首被从土里拔出,带出一条长长的身影。
“蛇?”陆鲲鹏的眉头拧的更深了。
他刚刚走过都没发现,百步外的小姑娘居然发现了?
还飞起一个匕首稳准狠的刺死了?
陆鲲鹏有些疑惑,这好像和他记忆里那个只会跟在自己娘身后怯懦探头的小丫头不太一样啊!
一旁人静默的时候,栾秋容眼睛发光的看着匕首上的蛇。
太好了!今晚有蛇羹吃了!
栾秋容揪着蛇头,右手用力一划,蛇膛就这么被一刀割开。
用刀挑出不需要的东西,将蛇刮得干干净净后,栾秋容顺手就要扔到空间里,抬眼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
栾秋容扬起嘴角,晃了晃手上的蛇:“不用谢!”
说着利落地转身离开。
陆鲲鹏若有所思,跟上栾秋容的脚步。
村子离山不远,两人刻意躲避着村人。
毕竟村里对后山还心生敬畏,栾秋容和她娘现在住在破庙,虽然贫寒,但好歹还有个避风港,要是被人知道她跑到后山上,恐怕全村人会联合起来把她赶出去。
栾秋容一手提着匕首,一手抓着蛇,身后的陆鲲鹏手里抓着大野鸡的脚,刚走到村口就看见了赵二狗。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赵二狗远远看见栾秋容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连脸都没看清就转身扯着嗓门大喊:“快来看啊!栾家的又偷人了!”
“我就说是这小浪蹄子扒着我不放,你们还不信,现在人家光天化日的傍着另一个男人,这回你们信了吧!”
赵二狗叉着腰站在路中间,一手揉了揉顶着脓包的鼻子,那样子别提多嚣张。
死丫头片子,他拽了那么半天都没动半分,妄他赵二狗看的上,还真以为是什么纯情少妇。
原来也是个四处勾搭人的小骚货!
又当又立的,看他当众戳穿了她的伪装,以后还怎么拒绝他!
三月份的农村本就闲人多,赵二狗这么一嗓子更是喊出了不少人,不一会就一堆人围了过来。
陆鲲鹏见状有点担心,他倒无所谓,向来单惯了,没人敢编排他什么。
毕竟大家都怕他不吉利,可身边这个小姑娘可就不一样了。
关于她和赵二狗的传闻,陆鲲鹏也听说了些,不过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是赵二狗编排的。
眼下情况更是明显,第一次编排失败,他开始逮到机会就造谣了。
目光看向栾秋容,陆鲲鹏却发现小姑娘嘴角勾起一抹笑。
栾秋容就知道赵二狗贼心不死,这种癞皮狗,一旦盯上什么绝不会轻易放弃。
毕竟柿子专挑软的捏。
不过这次赵二狗算是打错了算盘,她栾秋容铁板一块,这次就让他好好涨涨记性。
栾秋容将手上的蛇别在腰后,一路走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赵二狗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们当时是没看见,栾家的看着瘦的像小鸡仔似的,劲可大了!要不是我身体强健,早就被她拽走了!”
“我可是正人君子!这才没便宜了她!”
赵二狗甩着树杈子一样的胳膊嚷嚷,人群中经常和他一起的二流子也嚷道:“去你的吧!要是她脱光了你跑的比谁都快!”
“你胡说!你赵爷爷我可不是谁都看得上的!”
等到栾秋容走进,众人的声音小了几分,因为他们看清了跟在栾秋容身边的人。
“这不是陆家小子吗?怎么会是他?”
“他那么不吉利,栾家小丫头也敢跟?”
“人家愿意,就算到时候被克死跟你也没关系!”
“你别说,陆家的长得还真不错,可惜啊...”
陆鲲鹏站在中央,周围的声音传来,他只一个眼神过去,便吓得几个大妈不敢言语,赶忙往后一步躲在人群后,生怕被他记住了脸倒霉。
刚才还嚣张的赵二狗看清人后也噤了声。
但转念一想,他说的是栾秋容,和陆家的有什么关系?
赵二狗眯着小眼睛瞥了一眼栾秋容:“看看这衣服皱的,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爽完才回来吧!”
一般小姑娘听到这话肯定早已羞红脸,拼命向众人解释,可栾秋容只站在那盯着赵二狗笑。
那眼神一阵冰冷,盯的赵二狗心里直发毛。
“那是什么?那刀上怎么有血啊!”
人群中一声惊呼,赵二狗顺着方向望去。
栾秋容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刀,上面还血迹斑斑!
“你们看陆家小子的脖子,怎么贴着块布,上面还渗着血啊?”
陆鲲鹏伸手摸了摸脖颈的纱布,手上稍稍用力,血立刻从纱布里渗了出来。
“你看你看,还流血呢!不会是栾家姑娘弄得吧?”
“不能吧,她那小身板敢跟这么个小伙子打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终究也没说出什么,赵二狗原本就被栾秋容盯得发毛,此刻更是咽了口唾沫。
栾秋容从容的拿起手上的刀,一边在帕子上抹着血一边轻声道:“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愿意纠集这么多人来替我澄清。”
赵二狗听到这话有些愣:“你说什么?谁替你澄清?你自己干的那些事还指望瞒住吗?”
栾秋容挂着笑,提着匕首朝赵二狗走去。
“你你你,你干什么?”
赵二狗慌乱的往后退,一边哆哆嗦嗦的大喊:“这里都是人你要干什么!”
眼见栾秋容没有丝毫停留,赵二狗不知哪来的勇气决定先发制人。
他抬起麻秆似的双手就要抓住栾秋容握着刀的手臂。
“啊!”
和陆鲲鹏一个路数,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栾秋容轻易卸了他的胳膊。
疼痛使得赵二狗半跪在地上,像个蛆一样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