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燕心一软，也没怎么阻拦便让她们把东西都搬走了。
栾秋容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的看着沈千燕。
虽说栾秋容是女儿，可沈千燕对上她的目光还是有些心虚。
她小声的解释道：“栾家那么多人，还有几个孩子，我也不能——”
“你自己过得很好吗？”
栾秋容毫不客气的打断沈千燕的反驳。
“娘，我不是孩子吗？栾家的孩子住在大房子里，每天三顿六饭的吃着，鸡蛋一天一个的补。你觉得他们可怜，那我呢？”
“我出生就活该瘦小，活该住在破庙，活该上顿不接下顿的饿死吗？！”
栾秋容还没长到和沈千燕一般高，抬着头死死的盯着沈千燕，满眼的失望。
“我——”
“娘，我知道你一个人把我带大不容易，知道你这个人心软。可在现在这个世界，心软是活不下去的。”
栾秋容牵起沈千燕的手，轻声道：“当你强大的时候，你可以因为你的善心偶尔心软，比别人只会夸你仁慈；可当你弱小的时候还想着别人，那他们就只会指着鼻子骂你蠢。”
“娘，不合时宜的心慈是会害死人的。”
沈千燕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的女儿本不该在这个年纪懂这么多的，这些本该是她教给女儿的。
栾秋容叹了口气，伸手拭去沈千燕脸上的泪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好吗？”
沈千燕摸着眼泪点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在这歇会，我去把被子要回来。”
“欸！”
栾秋容以为沈千燕又心软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栾家都把东西拿到手了，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还回来的，娘和你一起去。”
栾秋容的眉头疏解开，笑着道：“放心吧。鸡估计是要不回来了，不过被子一定能拿回来，毕竟那可是村里瘟神的被子，栾家知道了，巴不得给咱送回来。”
一边调笑着，栾秋容出门离开。
沈千燕盯着栾秋容的背影直到远去，这才进屋将锅拿出来，在院子里架上火堆煮饭。
没过多久，门口有人敲门，沈千燕熄灭火堆，将锅放在地上后过去开门。
栾秋容抱着一整摞的被子出现在门口。
不出她所料，一开始见到栾秋容的时候栾老太还一脸的不满，甚至还出言嘲讽她。
结果骂没骂过，还听说自己好不容易抢回来的被子是瘟神的，连忙转身把被子都丢了出来。
“居然都拿回来了，我的容容简直太棒了！”
伴随着沈千燕满口的夸赞，栾秋容将被子扔在屋里的稻草堆上。
出门的时候栾秋容看了一眼空间，大部分都是随军的便携餐盒，罐头一类的。
她拿出了两个牛肉的夹在怀里，现下进屋发现沈千燕饭已经做好了，她刚好可以把罐头打开。
“容容，这是什么啊？”
沈千燕围着看，一脸好奇。
“这啊，这叫罐头，里面是肉哦！”
栾秋容将一个罐头打开，里面是切好的牛肉片。
“天呐！居然是肉！”
沈千燕一把拉过栾秋容，瞪大眼睛问道：“容容你怎么拿到的？你不会...偷东西了吧？”
自家娘一脸的不可置信，栾秋容捧着沈千燕的脸道：“没有，这是进镇里帮了一个小孩的忙，那家人为了谢我，便给了我几罐这个东西，不值什么钱的！”
沈千燕半信半疑，看着地上的肉还是有些疑惑。
那可是肉啊，怎么能不值钱呢？
栾秋容将两盒都打开放好，随即捧起碗看着沈千燕道：“吃吧娘，可好吃了呢！”
沈千燕试探着夹起一块放在嘴里。
扑鼻的肉香，绵软的口感。
“这也太好吃了！”
沈千燕一脸的星星眼，身子往前，给栾秋容夹了好几筷子：“快，容容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
栾秋容捧着饭吃了好几口，抬头就发现沈千燕一直在咽米饭，除了一开始尝了一口肉以外根本就没碰过。
“怎么，这肉不好吃吗？娘怎么不吃？”
栾秋容放下手里的碗筷，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对面的沈千燕。
沈千燕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笑着道：“吃啊，这不吃着呢。”
农家用的碗都没有小的，而这两盒罐头放在两个大碗中间便显得十分小巧，虽然里面肉完全够两个人吃，但沈千燕恐怕是想留到下一顿，让她多吃点。
栾秋容叹了口气，决定跟沈千燕稍微透露一下目前她们娘俩的真实情况。
“娘，你知道我今天在镇里都干了些什么吗？”
沈千燕放下手中的碗筷，十分认真的等着栾秋容说。
“我上次在后山，不只抓到了野鸡，还挖到了一些药材。这次去镇里，恰好遇到有人想买，我便把药材卖给了他。你瞧。”
栾秋容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子和几个铜板递给沈千燕。
沈千燕还以为自己女儿是在和她开玩笑，直到真正看到那些碎银子。
“天呐！”
沈千燕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
“容容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厉害！这，咱家一个月都用不上这么多啊！”
沈千燕热泪盈眶，绕过食物抱紧栾秋容。
“我家容容真是太棒了！小小年纪竟然就可以自己赚钱了！”
沈千燕言语中满是骄傲，抱着栾秋容就不撒手。
栾秋容笑笑，拍了拍沈千燕的后背安慰道：“所以啊娘，我只进了一次镇子就赚了这么多，咱家现在不缺吃也不缺钱。你用不着这么省。”
“好，好。”
沈千燕嘴上答应着，实际吃饭的时候却也只夹了几块肉，根本没有彻底放开吃。
栾秋容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沈千燕苦日子过惯了，即便是现在拿着一百两放在她面前，她都会扣着牙缝节省，生怕有朝一日出什么问题。
两人吃完饭，罐头还剩不少。栾秋容帮着把碗筷都洗刷了一遍放进屋里土地像旁边。
沈千燕的身子也不好，这么多年被栾家作践的落下了一身病根。
栾秋容想着，明天必须让她娘把肉全部吃掉。
“容容，你昨晚到底都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