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秋容连忙叫住他。
“我们家的东西够吃了,何况你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仓库,怎么还能没完没了的从你家拿东西?”
“心意领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过得很好。”
栾秋容脸上笑眯眯的,双眼大大方方的盯着陆鲲鹏,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可是——”
“好啦!家里还有事情呢,我先走了。”
栾秋容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陆鲲鹏这才转身回到屋里,盯着那袋野猪肉陷入沉思。
回想起见到栾秋容的每一面,这小姑娘有勇有谋,身手也不一般,一点也不像村里人口中会被随意欺辱的样子。
究竟是她隐藏太深流言不可信,还是有什么缘故,致使她现在才能真正一展风姿?
沈千燕挂念着易平翠的身体,一连几天都忙着两边跑,栾秋容原本想让她直接住在易平翠家照顾,但一想到那不知何时便会喝酒发疯的许三,她就十分担心。反复叮嘱沈千燕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及时回来。
而栾秋容则趁着这几天将在山上采到的不少东西都种在了空间里,原本开垦出来不知何用的几块地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都被种的满满当当。
相比于食物,栾秋容种的更多是中草药,毕竟在这古代看病,还是中医更让人信服一点。
以防万一,她不得不多准备一些。
原本栾秋容打算趁着沈千燕快回来的时候把饭菜做好,刚打开地窖的小门便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栾秋容身形一顿,将地窖的门盖好,又抓了把稻草掩盖,这才出院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便一脸笑意,拍着手大喊道:“你瞧瞧这栾家丫头!这么长时间不见又长高了呢!”
另一个女人跟着赔笑应和。
栾秋容挡在门口,凭着记忆大概认出了眼前的女人。
赵淑慧,村长的媳妇。原主的记忆中,几乎从未与栾家有过直接的关联,向来有些拜高踩低。
栾家这么多年几代人挤在那一个破房子里,除了有些力气耕地种田,几乎没什么前程,家里也没人能说会道的讨人喜欢,自然赵淑慧这样的人从未踏足过栾家。
那眼前突然出现,想来是带着目的。
见栾秋容没什么表情,赵淑慧身边的女人连忙找补道:“你看看,栾丫头长大了,人都有点记不清了。这是你赵姨,不记得了?”
栾秋容礼貌性的笑笑:“原来是赵姨啊,虽说咱同村住着,可这一晃也这么多年没见了呢!”
赵淑慧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眼身边的大妈,那大妈心领神会,立马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
“栾丫头,你娘在家吗?在这住着怎么样啊?东西还都够用吗?不够可得跟赵姨说啊!”
赵淑慧原本打算进去和栾秋容说话,结果破庙的门一共就那么大点,栾秋容还站在正中间,一手把着门,她根本就找不到缝隙进去,晃了一圈后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害,这地方也就是凑合着住,勉强遮点风雨,不至于让我们娘俩风餐露宿罢了。栾家人口多,没那闲心管我们,眼下给的那半袋小米也要吃完了,后面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栾秋容站在门口,低着头装作一脸可怜的样子。
赵淑慧本来只是说几句场面话,没想到栾秋容真的接话,把自己说的可怜巴巴的,一副全凭她做主的模样。
“哎呀呀,可说呢,我这次来本来打算给你们也拿点什么的,虽然家里不富裕,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这样不是。”
“但你也知道,赵姨家的嘴实在太多了,平日自己过得也是紧巴巴的,不然这样吧!等我把家里我的那份口粮给你拿来!怎么也不能饿着孩子不是?”
赵淑慧场面话张口就来,看似十分关心栾秋容娘俩,可她话这么说出口,谁又能真的从人家牙口缝里拽出那点粮食?
栾秋容却丝毫不惯着这种人,眼神瞥到那边坐在榕树下聊天的大爷大妈,一脸笑眯眯的提高嗓门道:“我就知道赵姨心疼我!看我们娘俩没粮食了,特意过来看我们,还要给我们拿粮食,赵姨您简直是太好了!”
说着,栾秋容抬起手臂假装抹眼泪,实际却咧开嘴角偷笑。
原本榕树下的几个人便偷偷往这边瞄,栾秋容一句话更是直接钻进这群人的耳朵里。
赵淑慧上前一步打算捂住栾秋容的嘴,可栾秋容说完就抹起了眼泪,她双手停在空中,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原本想着趁沈千燕不在,用几句话收揽一下人心,没想到栾秋容这么不讲规矩,居然这么大声一口应下了!
“不是,那个,我——”
“赵姨虽然这么多年都没说来栾家看过我,但这雪中送炭的情谊我记下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没想到赵姨一直记挂着我们娘俩!”
栾秋容堵在门口一顿输出,赵淑慧本来打算借机说出此行的目的,可栾秋容在这给她戴高帽,几句话下来,她若是现在再说有什么事,岂不是变成不仁不义来占便宜的人了?
可小米都已经许出去了,若是再不提来意,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赵淑慧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一手把着门框道:“其实赵姨这次来看你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确实有事。咱能不能进屋说啊?”
栾秋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快快快,赵姨快进来,都是我的问题,赵姨一开始没说有事,我也就没想到这茬,站在门口聊了这么半天!”
“快!赵姨有什么事快进来说!”
一听说赵淑慧是有事找栾家,榕树下的几个人便开始坐不住,转着弯的往破庙这边靠近。
那可是村长媳妇,家里要什么没有?平时赵淑慧出门见人都是鼻孔朝天的,什么事会需要来求栾家丫头?
一时间,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调到了极点,赵淑慧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下逃也似的进了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