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庙虽然旧了点，但好在你们收拾的干净漂亮，也算是个落脚地了。”
“等过几天有机会，你们娘俩可一定要来我们家一趟，好好吃一顿！”
“也就勉强活着呗，能有什么办法！”
沈千燕笑的温和，赵淑慧也咧着嘴，远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亲姐妹。
眼看到了晚饭时间，赵淑慧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行啊！我也就是来看看，你们娘俩没事就是最要紧的呢！明天！明天我带着秀芹再来看你们啊！”
没等栾秋容起身，赵淑慧便匆匆离去。
沈千燕将人一路送到院门外，关上门才收起笑容，转身看向栾秋容一脸疑惑：“容容，她这是来干啥来了？”
“听说我帮平姨治了病，跑到咱家问能不能给她儿媳妇看看。”
“秀芹？他们结婚三年都没有孩子，不会真是秀芹有什么问题吧？”
沈千燕一边煮饭一边闲聊。
栾秋容走到地窖里取出一顿野猪肉，回来问道：“都三年了，他们也没找人看过吗？”
“先前好像在邻村有个挺厉害的神婆那瞧来着，说是秀芹命不好，这辈子难有个一儿半女。他们家也惯是不管那些，一听是秀芹的问题，就更不待见了。”
沈千燕叹了口气，这村子里的女人似乎就没有命好的，都嫁了这样的婆家，任人拿捏。
“不过她也是，也不知道从哪瞎听来的消息，居然就这么找上门想让你给秀芹看。那你明天真给她看吗？”
栾秋容将做好的饭菜放在小石板上，坐下笑着道：“娘都不问我能不能看？”
沈千燕想都没想便回应道：“娘也不知道你那本事是哪来的，但要真的能看，就给秀芹看看吧，她在家里过得也挺苦的，要是能生个一儿半女，兴许能好点。”
不管栾秋容答没答应，第二天一早天不亮，赵淑慧便带着秀芹敲响了破庙的大门。
沈千燕连忙将人迎到屋里，栾秋容只站在屋里静静看着赵淑慧虚伪的家长里短。
沈千燕一直应和着，而那个叫秀芹的女人瘦瘦巴巴的，脸上的皱纹沟壑明显，双眼无神，只一味低着头，双手拽着衣角一声不吭。
赵淑慧站在哪，她便跟在她身后站着，却又不敢站的太近，连话也插不上一嘴，只能眼神无措的四处扫。
栾秋容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走到秀芹身前，右手抓起她手腕的同时，食指与中指扣住脉象，看似在观察秀芹的手，实际上在静静检查着脉象。
赵淑慧的眼神盯得紧，栾秋容起身的那一刻便死死盯着，生怕自己落下了什么细节。
见栾秋容只是挽起秀芹的手，什么都没说，那模样似乎是在和长辈简单熟络，这才放下心来，一边继续和沈千燕搭话，一边时不时的瞟向栾秋容两人。
“这可真是多亏了栾丫头呢，不然我这一家子可怎么办才好啊！”
赵淑慧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给栾秋容戴足了高帽。
“赵姨这是说哪的话，我能力怎么样，大家还不清楚吗？要不是这十里八乡找不到个合适的神婆，赵姨也不会带人来我这。不是吗？”
栾秋容收回手，脸上笑意盈盈的模样，眼睛却没有感情的盯着赵淑慧。
原本热热闹闹的小院瞬间没了声响，赵淑慧被人戳破心思一怔，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尴尬的站在原地。
“这怎么能这么说啊，这不是——”
“好了赵姨，这么早把人叫来，回去还要做饭吧？咱就别浪费时间了，您想让我干什么？”
栾秋容丝毫没有再给她解释的时间，只盯着她问道。
“这不是想着说你把许三的媳妇都看好了，你看看能不能给秀芹看看，她这么多年都生不了孩子，是不是她真的不行啊？”
赵淑慧嘴上客气着，眼神却瞟向身边的秀芹，一脸嫌弃。
“你往前站站，怎么总那么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郑家亏待你了！”
秀芹听话的往前站了几步，但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人的眼睛。
赵淑慧转过头又挂上一脸微笑，正打算开口，栾秋容却先一步道：“赵姨，我都说过了，我也没什么本事，您要是真想让我看，我也能给看看。”
“但要是真看不出什么结果，您可别嫌我无能啊。”
栾秋容笑着，似乎已经提前知晓结果。
“那哪能啊？瞧栾丫头这话说的，咱这不是邻里邻居的，相互帮个忙嘛，我能挑那个理吗？”
赵淑慧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推秀芹往前，秀芹纤细的脚在地上蹭了几步，站到栾秋容面前。
即便是面对栾秋容这样一个干瘦的小孩，秀芹也丝毫不敢对上她的眼神。
“那便伸出手来吧。”
栾秋容将手覆在秀芹手腕，院中一时间陷入沉默，赵淑慧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沈千燕也希望着栾秋容真的能调理好秀芹的身体，让秀芹在郑家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栾秋容刚刚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此刻不过是又再更仔细的了解了一下秀芹的身体。
问了几个问题，秀芹都蚊子声一般的回答，一旁的赵淑慧看不下去，都大声重复一遍。
几个问题下来，栾秋容收回手，站在原地不吭声。
赵淑慧一把将秀芹拽到一边，自己凑上前去问道：“怎么样啊栾丫头？能看出啥来不？”
“秀芹姨年轻的时候身子就不大好，先前应该还大病过一场吧？留下了点病根，确实比较难有孕。”
栾秋容扫了眼被推走的秀芹，低头帮沈千燕整理着手里的针线。
赵淑慧原本没多信，但栾秋容说出秀芹大病一场的事情时，她整个人一愣。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秀芹莫名其妙的大病一场，躺在床上站不起来，那时候正赶上疫病，郑家害怕这事传出去，便假借秀芹回娘家帮农忙的说辞。
这么多年，除了郑家，根本没人知道秀芹那段时间其实是病的根本只剩下一口气了！
赵淑慧看向栾秋容的眼神变了变。